玲儿一边打扫房间一边道:“钟,我现在在加油站上班,你想不想干?”
“哦?加油站那可是个好单位啊,听福利高得吓人,你总算熬出头了!”阿钟打心眼里替她高兴。
“哪里啊。工资福利好那是有编制的,我们属于临时工,我们的合同都是和劳务派遣公司签的。他们一月三千,我们只有七百,并且没有假期,什么福利都没有。”
“啊?加油站也招临时工?一干几个时啊?”
“以前不招的,现在招了。不过你要找个担保人,必须是本县有正式工作的,有房子的。因为每要卖几十万的xiàn jīn,万一你跑了怎么办。我们是工作24时,然后再休息24时,两班倒。是这样,其实我们每光交帐都要交两三个时,这样的话只能休息十几个时了。上班的时候,晚上可以换着睡上一两个时。”
“这么辛苦?”
“是啊,如果收了假钱你还得赔,加错了油也得赔。上个月我们有个姐妹就给一辆柴油车加了汽油,害得司机拉缸了,赔了800多块钱的零件钱。就那人家现在还干着哩。”
“我草,一个月七百块都不够生活费,这你们也干?”
“没办法啊,这毕竟是一份稳定工作嘛。为了养孩子,挣一分算一分。哎,实话也不是什么好活计,你还是别去了。不和你了,我得赶紧忙完去上班了!”
阿钟忽然觉得心痛无比,本以为她已经爬出坑了,没想到她现在跌得更深了。阿钟用tòu shì眼看到她的腿似乎有些不对劲,静脉血管变得非常粗,像树根一样盘在腿上。他走过去撩起了她的裤腿,触目惊心,看得他紧紧皱起了眉头。
“这是站得太久了留下的病,很难治的。我要先走了。”她完就往门外走去,阿钟默默地跟着,一句话也不出来了。
目送着玲儿离去,阿钟心情很沉重。他希望自己的女人一定要过得幸福,可千万不能像她那样,每为了生计拼命挣扎。前提是自己一定要挣到钱,这钱虽然仅仅是一张纸,可每个人都离不开它,真是个好东西啊。
他来到5号别墅门口,往里面瞧了瞧,杨得志一边看电视,一边用指头摸着鼻孔,不时拨下几根毛来。屋里依然是只有欧阳雪一个人,躺在床上看电视。阿钟心想可真是苦了她了,不行,我一定要带她出去溜达溜达。
他走进保安室,杨得志竟然没有发现他,正坐在椅子上聚精会神地看着《封神榜》。阿钟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他猛地一下站了起来,看见是阿钟,长出一口气道:“哎呀,你吓死我了。”
“你这工作不错啊,坐在这里看电视,比国家总统都舒服啊,屁股坐疼了吧!现在还是你一个人吗?你们一个月多少钱?”
“八百。以后就是我一个人值班了,没事,反正晚上也是睡觉,业主也不什么。”
“舒服,白也可能睡觉嘛。”阿钟心想比玲儿还要多一百呢,看来这世界男人就是比女人要好混一些,睡在那儿也比女人工资高。他看了看杨得志的秃头,笑着问道:“最近姐有没有出去过?”
“没有,业主交待了,不让她出去。”
“什么?”阿钟怒从心起,心想你欧阳青算个什么东西,凭什么要把我老婆软禁起来?老子今就偏偏要把她带出去玩。他看了看杨得志,心想这是个死心眼,我和老婆幽会他不管,但要带她出去的话,估计他是不会答应的。
阿钟一屁股坐在旁边的床上,问道:“杨啊,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我妈早死了,我爸是打工的。”
“哦,有女朋友吗?”
“没。”杨得志完又坐在椅子,眼睛盯着电视。阿钟见他话越来越少,这时候电视上正放苏妲已跳舞的片段,就笑着问道:“你爸爸在外打工,你在这里上班,那如果你着急了,想到外面去玩怎么办啊?”
“我不着急,我以前就不爱出去玩。我就爱看电视,我们村里的王老师家里有一台大电视,我时候去看。”
阿钟一看,他的话匣子快要打开了,有门。就赶紧追问道:“那你了解这个世界也是靠电视啰?”
“当然,现在的电视里啥都有,华夏、外国、高山深海,上地下,整个地球都可以看到。何必要跑出去呢,你对不对?”
“哦,那你对女人有什么看法?”这时候电视里的苏妲己正跳到**部分,身体剧烈地抖动着。
“以前我觉得女人是高贵、柔弱、美丽、愚笨的,她们总是在被坏男人欺负。现在看来,她们也有邪恶的一面。”杨得志若有所思地。
阿钟凑到他耳朵边,声问道:“你和女人做过吗?”
“咦……”杨得志露出鄙视的神情,“我怎么会做出那么肮脏的事情呢?我要做一个好男人!”
“啊?”阿钟心想难道我是一个坏男人?我草!“什么是好男人,什么是坏男人啊?”
“你连这都不知道?你看电视上的好男人都是非常心疼女人的,善解人意的,他们会一直护着心爱的女人。他们从来不干你的那种事情!只有那些卑鄙、龌龊、肮脏的人才会干!他们总是千方百计地欺骗善良的女人,虐待美丽的女人!”
“哦,看来你的体会蛮深的嘛。”阿钟有些自惭形秽,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那当然!看电视你就得体会电视想要表达的意图!也就是中心思想,要不然不就白看了吗?你们老师没有教过你吗?”
“啊?教过是教过,可是……难道你对这种电视上传达的价值观就从来没有质疑过吗?”
“我爱我的祖国,为什么要质疑?再我不想学我父亲,一辈子不受人尊重。不相信电视,我也能相信谁呢,相信你?你把学到的又全部还给老师了对不对?一看你就是一个不听话的坏学生。我和你不一样,我可听话了,老师教过的我会一辈子铭刻在心里。唉,人和人的资质是不同的,没办法。”
“我草!”阿钟一时语塞,竟然不出一句反驳的理由。难道今我让一个保安给打败了?他从床上站起身来,支吾着:“哎,咱俩关系也不错,要不这样吧,我替你值会儿班,你到外面轻松轻松,怎么样?”
“我不去!你现在是不是很崇拜我啊?我过我不喜欢瞎跑。我不要做井底之娃,我要从电视上好好了解一下下大势。我知道你想和女朋友话,没事你去吧!如果她爸妈回来了我就喊一声,你可得机灵点啊!”
“好嘞,谢谢你啊!”阿钟拍了拍他的肩膀,心想他可真的是善解人意啊,如果他是个女人,不定我会情不自禁地上了她,到时候欧阳雪还不得活剥了我。
阿钟走到欧阳雪门口,轻轻敲了敲门:“嗒嗒,嗒嗒嗒!”
欧阳雪兴奋地从床上跳了起来,跑到门口从猫眼向外看着。阿钟声道:“老婆,快开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