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钟见花花一直没有动静,知道她一时无法接受现实,只好轻轻走出屋子,把门锁上。他向出租屋走了一会儿,眼看着要黑了,又觉得不对,万一这花花又想不开,像杨疯子一样寻死怎么办?反正没事干,他还是决定回去看看。
走到花花房前,已经完全黑了,路灯都亮了起来。马有财和他的车都不见了,杨花花正从屋里向外走,她换了一身衣服,黑色的长裤,白色的马夹,提着一个棕色包包,她把门锁上,低着头,轻手轻脚地沿着路边向西北方向走去。
阿钟远远地跟着,只见她左拐右拐,进了一个幽深的胡同,连忙加快速度跟上。
在胡同的尽头,有一个水泥包裹着的房子,门口挂着一盏绿油油的灯泡,像个鬼屋。花花轻手轻脚地走到鬼屋门口,进去后又把门关上了。门上挂着一个正方形的牌子,阿钟赶到跟前一看,原来是个商店,上写。阿钟调整气息,侧耳倾听。
“杨老板,我今好像是见鬼了,老是魂不守舍,你看我是不是中邪了?”这是花花的声音。
“嗯,姑娘,你今阴气很重,但三魂七魄还在。看来有高人在旁边帮你啊,你今都接触过什么人?”一个浑厚的男中音响起,不紧不慢。阿钟心里一紧,看来是个法师,竟藏在如此隐秘的地点,莫不是那马鹏飞不成?
“我上午在家里睡觉,中午出去买了个饭,到医院去看了妈妈,然后就回家了。回家的路上,因为心情不好,就耽误了一会儿。我一时内急,在一个废旧的砖窑里解了个手,然后向家里走,后来……又遇到了一个朋友,再后来遇到了我男朋友,……没了,就这些。”
“你的这个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他叫什么名字?”男中音阴阳怪气地,
“我只知道他姓钟,他做什么工作我不知道,”花花的声音越来越,像个犯错的学生。
“有问题!你到那个砖窑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浑身发冷?”
“对,对,我觉得身上汗毛都竖起来了!”
“对了,你就是从那时开始惹祸上身的,后来又遇到你那个朋友,他很可能帮了你,明我到是很想见见他,”
阿钟轻轻推开了门,他看到一个身材修长的伙子站在柜台里面,皮肤白皙,眉清目秀,顶多十六七岁的样子。他长出了一口气,心想这肯定不是马鹏飞了。他温柔地握住花花的手:“花,色晚了,”花花抬头看着他:“钟哥,我……上次的夜总会的事你不要怪我,我也是出于无奈……”阿钟用手搂住她的腰,在她的额头上留下了一个长长的吻。轻轻地:“我们回家吧。”“嗯。”花花点了点头,随着他一起向门外走去。
“这位兄弟,请留步!”那个伙子话了,他的语气很慢,却很有力道。
阿钟停下脚步,没有转身,他冷冷地:“我要送女朋友回家,老板找我还有事吗?”
“下苍生有难,你是不是应该出手了?”老板的语气依然不紧不慢,不瘟不火。
阿钟撇嘴笑了笑,他不愿意和这个人有什么瓜葛,只想快点回家,就无所谓地道:“这么重要的任务,我哪里有资格去做,塌了有大个顶着,关我什么事,你先忙吧,我要走了。”罢迈步向前走去。一道黑影闪过,那老板竟然绕到了面前,他比阿钟高了有半个头,面无表情地看着阿钟。
阿钟心里一惊,好快的身法!他伸出一只手抓住对方的肩膀往旁边推,却没有丝毫反应,寻常人被他这样一拨拉,早就爬在地上了。阿钟知道今遇到了高手,而自己一时情急可能已经暴露了法师身份,既然已经没有什么秘密了,他反而坦然了。微微一笑道:“阁下的热情实在令人感动,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吧!”
“我叫扬善,惩恶扬善的扬善。你明单独到这里来,咱俩详谈。”他完话直接转身进了柜台里面,坐在椅子上,不再话。阿钟心想这人好怪呀,他看了看,挑衅地:“如果我不来呢?”
“你会来的。”他拿起一本书,专心地看着。
阿钟和花花并肩在街上走着,谁也不话,花花在一家饭店里买了一碗饭菜,又打了一些汤。
一直走到人民医院的病房内,阿钟看见了花花的母亲,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太太,躺在床上,精神很好,朝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阿钟从没有母亲,这时见到老太太的眼神,他忽然觉得很温暖,开心地点点头,傻傻地笑了。花花给妈妈喂了饭,对阿钟:“我要给妈妈搓背。”阿钟笑笑,走出房去,到医院门口转悠了一会儿,在商店里买了些水果和鲜花,返回来放在老太太床头。
忙完了这些,阿钟陪着花花往家里走去。两人一路上还是一句话也不,一直走到家门口,阿钟站在马路上,看着花花掏出钥匙,慢慢地插进了锁孔,却没有转动。良久,她忽然转过头来,大声喊道:“钟哥,你刚才在商店里的话是真的吗?”
阿钟苦笑了一下,他知道那不是真话,但又怎么告诉她呢?她也是苦命的女孩,阿钟实在不忍心再让他伤心。他笑道:“年轻人在一起,开心就好了啦!”花花拨掉了钥匙,飞快地跑了过来,搂住阿钟的腰:“我明白了!今晚上我要和你在一起。你家在哪里?”
阿钟心想你明白什么了?我都不明白。没办法,只好先带她回家了。
阿钟和花花聊了好久,得知马有财二十六岁,是马鹏飞的儿子,也是最不得宠的一个,因为他的长相和马鹏飞实在是差了好几个物种。马鹏飞只给他留了一个夜总会,已经有三四年没有来看过他了。阿钟想到马鹏飞前些还去了湖,路过家门也不去看看儿子?看来这人和自己爹有得一拼。不过马有财到是蛮拼的,现在资产已经翻了好几倍了。阿钟问了毒品的事,花花具体不太清楚,光知道马有财肯定有参与,他的资产主要也是靠毒品换来的。并且这些事他肯定是瞒着他父亲的,做得非常隐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