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子,把你的剑借我用用!”幕羽松豪气干云道。 幕诀心中动容,取下剑,递向他。 “等等!”幕霄疾步而来。 他将手中的剑掷出,幕羽松向前一跃,稳稳地接住。 幕羽松心中甚喜,由衷赞道:“这是一把好剑哇!” “当年你也是这么的。” 幕羽松笑道:“嘿嘿,这么我当年也很有眼光。” “你一直都很有眼光。”幕霄眉眼含笑,遥想旧时,“那时候三弟将此剑赠我,你又哭又闹缠了他好几,非让他也送你一把一摸一样的。如今看来,你还是喜欢我这把。” 幕羽松显得对此颇感兴趣,“那宗主到底送我了没?” “绝影剑宗剑阁,凌霄不予寻幽。三弟被你缠的没办法,便亲自替你铸了一把剑,当初不知羡煞了多少江湖中人你也是爱剑如命,取其名曰‘不予’,生怕别人抢了去,我当初还笑你少年真,道哪里有人敢抢你的剑”幕霄卒然顿住。 没想到却是一语成谶。 幕诀心中一窒,不自然的转开话题,“二师伯,此剑就是凌霄吗?” 幕霄颌首道:“是,惜我文侠之名,你爹将剑宗至宝赠与我,‘凌剑一出惊九霄’,他的期望,今后,就由你们去延续了!” 幕羽松肃而站定,手持凌霄。那剑,仿佛也在跃跃欲试,终于,他动了。 幕诀心中暗暗称奇,纵是最初级的幕门剑法,经幕羽松之手亦显得独树一帜。由外看来,他的动作刚劲而猛烈,却只是表象,剑意流转,行至臂肘之时,化至刚为至柔,以弧为基本,剑尖着力三分,其余七分散去,光影尽碎,犹如镜花水月。随即串连而成,幻作一道虹桥,气劲糅合,剑势凶悍,正如他第一次所见,波及之处,尽显萧瑟。这便是“虹月入”! 只见这院中花草就如飓风来袭一般,一片残败,细看却又是平整裁出,幕诀心中一惊,这是何等剑意? 这看似刚烈的剑招,却隐现着极为高深的内功。 幕羽松长啸一声,“哈哈,真是一把好剑呐!” 他转而看向幕熠,嬉笑道:“乖乖徒弟,你看懂了没啊?” 幕熠认真的点了点头,“徒儿看明白了。” 幕羽松却是瞪大了眼睛,怪叫道:“怎么可能?你肯定不懂!我不相信。” 幕霄笑得神秘,“羽松的剑法自成一家,却难不倒熠儿。他自习字,对于气劲的把握方面颇有心得,你这招‘虹月入’对他来是再合适不过了。诀儿明智,自是看破了这点才会拜托你收熠儿为徒。” 幕诀亦是开口道:“有幸见过松叔使出这招‘虹月入’,心中略有参悟,想来与熠兄练字习书有异曲同工之妙,所以” “好哇臭子!我就知道你当时没安好心,试探我的功夫,哼!”幕羽松抱着剑气呼呼的蹲在一旁的石凳上。 幕诀不由一笑,“松叔机智过人,所以也是有所保留,不是吗?” “哼!那也是你做的太明显了!跟我这样的高手过招,你还糊弄人,分明就是想骗招!现在又骗我教这个死子功夫,我!我不理你了。”幕羽松气得转过身子,背向众人。 幕熠走上前去,拉了拉幕羽松的袖子,“师父?” 幕羽松别扭的又转向另一边。 幕熠又跟过去,声音软道:“师父。” “你这子,看起来呆呆愣愣的,怎么可能看得懂我的剑法”幕羽松不满道。 幕熠心中只道是有苦不出,他自便被称作“神童”,长大后又被尊称一声“公子”,人都夸他学富五车,好歹也是颇有才名。谁料鼎鼎大名的玘书楼公子竟三番四次被自家师父噎得不出来话,此时居然还被成看起来呆呆愣愣的。 幕熠反是笑道:“所谓大智若愚,徒儿能明白师父的剑意,这不也是缘分吗?” 幕羽松挠头想了想,觉得似乎有几分道理,也跟着笑了起来,“你的也是,我是疯子,你能明白我的剑意,明你也是疯子,所以我们是好朋友。那乖乖徒弟!你可得好好学,别给我丢脸啊!” 听师父最后两句的一本正经,幕熠亦是严肃道:“徒儿自当努力,不让师父失望!” 幕羽松总算满意的点点头,他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笑的无赖:“臭子,我教也教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陪大爷我过上两招?” 幕诀轻抚手中之剑,思及那日冷默赠剑之时。 “我的徒弟,总不能一直用木棍练剑吧?” 幕诀心中一动,目色聚集,提剑而上,幕羽松长笑两声亦是迎了上去。 在外看来,二人皆是桀骜剑意,剑影交错之间,寒气逼人,周边气息尽显狞恶,无意触及战场的草木具被这暴戾之气吞噬。其中一人极快,仿若夜风敲竹,竹影散落,纵横之间,竟分不清现实与虚影。另一人刚劲稳健,却是不露破绽,一招一式应付自如,碎剑星光阻断了各路虚风竹影,又连之为弧,将那人死死护住。 他知道,幕诀在找机会!幻剑诀这般主动的剑法很容易在剑势上抑住对方,可他对上的那人是幕羽松!只见幕羽松臂肘微转,使出一招“虹月入”之后,忽而反其道而行,逆向行剑,新招与前一招的剑意会聚,交于一点,剑尖三分力,加上相会的七分,这一招实在避无可避。 幕诀心中一凛,连忙急退,虚影尽散,他竟然没有机会使出那“幻剑合一”。 幕羽松也收了剑,脸色有几分悔意,他本疯癫,当时只想逼幕诀出招,没想到那子却是避了,若是他避之不及,又当如何? 幕羽松语气有些低落:“臭子” “松叔,是我技不如人。我不敢接你这一剑。”幕诀站定,答道。 幕羽松见他解释,也不曾多想,既而没心没肺的笑道:“你这个臭子,哎呀,你就放心吧,我肯定会好好教我那宝贝乖徒弟的。你比剑就比剑,别耍那些心思啦!” 幕诀心中无奈,他之前的确留有余地,想着若是松叔觉得不尽兴,定会再战。这样在他出发之前,松叔定会尽心教熠兄功夫。 可是 “诀儿,你可知道你为何没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