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悬于高空,夏季秋初季节里,极为干燥。
特别是荒原这个地方,脚下的土在抬脚之际都会扬起风土而后随风而去。
而这时,一位中年男子带着一个十**的男孩,跌跌打打的向前跑着。
这个情形在这里绝不少见,更是太平常。应该是被那家马匪给抢了。
二人不知道摔多少次,吃了多少次这荒芜漠城的土。但脚下依然很用力的踏着。
太阳的暴晒,使得两人的嘴唇面容极为干涩且萧瑟无比。
风尘仆仆的面容还有两侧被风和烈日摧残出来的腮红,都在说他们在这荒原走了很久。
中年男子身高体壮单手拉着少年的衣服“在坚持,坚持。我们一定会找到地方避开这些人。”
少年眼中有些冷漠,只是在几天空腹和那牢狱里逃出来,身体乏力,那份淡漠更可以说是虚弱无力。
“已经跑了几个时辰了,我们休息一会儿。”少年喘息了几口,淡声说道。
中年男子望着前面的荒无人烟“这里没有遮挡的地方,在这休息恐怕隔着几里都能看见我们。”
少年抿了抿干裂嘴唇,眯起眼睛,而后摇手一指“前面前面有石头。”
中年男子将手放在眉前,迎着那爆裂的阳光,看见了那露头的石头“俗话说,望山跑死马。那石头看着很近,可能很远。”
“那也算是个救命的地方,如果我们再不休息,在不吃东西,别说这太阳把我们晒死,恐怕我们都会饿死!”少年言语里带着平视,就算是此时虚弱也像是那久居宫里大臣的语气,像是上位者,又像是发号施令的人。
两人肩搭着肩,向着那仅仅露出头的石头走去。
脚下像是插在沙漠里一样,越来越费力。
看着渐进的石头,两人的视线也越来越模糊不清。
但两人却迟迟没有晕过去,仿佛嘴里那一口气,永远都咽不下去。
两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地上那悠悠热风挂着两rén miàn如腮红。
当两人走进时,那中年男子抿了抿嘴“真是跑死马,这那里是石头这分明就是峡谷嘛。”
搂着少年的肩膀,低头望去,发现少年微微闭上了眼睛,像是迷离一般。
“挺一挺进这里面就好了。”中年男子抓起他的胳膊,拖着进了峡谷。
两人进来没多久,在五里外一行百人骑着高头大马,一副彪悍模样的马匪立在那里。
停在原地许久,一人喊道“不会跑太远!搜!”
“是!”众人应了一声,便分散开来。
靠在峭壁上,中年男子舒服般吐了口气。
望着旁边的少年,拍了拍他脸“喂醒醒!不能睡!睡了可就走不出去了。”
中年男子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双眼一闭,便趴在了少年身上,晕了过去。
而就在这时,一人轻步走了过来,摸了摸肚子。
猛然看见这两个人,不由一愣。
“不知道碰见那伙匪,逃出来也算是不该死。”窦章挠着头,回身看了几眼“娘的,算你们命大,今天本帅哥心情好。”说罢,便双手抓紧两人的腰带,像是拎着两块二十斤的猪肉一样,走向了峡谷内。
袁柯正在井边喝着水,看着窦章拎着俩人走了进来“你这去拉屎,找来擦屁股的东西也未免太大了些吧。”
窦章随意将两人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别扯没用的,这两人昏倒在峡谷外,我可没有拉屎让人看的癖好,就算死人也不行。”
袁柯走过来,低下头,摸了摸下颚,许久后淡声说道“脉搏还有,看他们眼圈发黑,腹中干瘪应该是没吃饭的缘故。打算怎么办?”
说着,看向窦章。
“随你便,反正别耽误我拉屎就好。”窦章很不负责的说下这话,便转身离开了。
这时,小果从石头房里走出来“十九爷,那来的人啊?”
“窦章拉额出门碰见的。”袁柯揉了揉头发看向小果“要不要救?”
小果眨了眨眼睛“救吧。”
“好吧。”袁柯拿起井边的水桶,哗啦一声,浇在了两人脸上,水花四溅。
两人顿时猛然醒来。
水如同房檐的水滴,尽情的流淌。
茫然看着周围,少年猛然站了起来“你们是谁!”
只是长时间没有吃饭,这么一站,忽然感觉头昏眼花,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中年男子警惕看着面前这两人。
“我们对你没有威胁,所以这里你们安全了。”袁柯语气平淡说罢,对着小果说道“准备两个碗,倒点水,撒点盐给他们喝。”
小果哦了一声,便离开了。
袁柯坐在井边,静静的看着中年男子。
看了许久,中年男子眼底的警惕一直没有消失。
小果拿了两个碗,到了些水,撒了盐,放在了中年男子身前。
男子看了看,拿起碗,像是那里有着金子一样,恨不得整个身子都要进碗里。
而后像是饮食不饱的放下了碗,淡声说道“谢谢。”
袁柯淡然坐在井边,那双眼睛仿佛要把人看穿一样“应该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所以你们得歇一会儿。”
中年男子有些不自在般点了点头,拿起另一碗,喂了喂少年的嘴唇。
这时,黎青从外面回来,身后带着几人,手里拿着一些野味儿。
“这荒原看着荒凉,但却还有这东西。”黎青骑着马举了举手里的兔子和一些蛇。
袁柯点了点头“这些东西的生存比人强多了,有也正常。而且这里也不想别的地方每天死那么多人,动物也算健康。”
黎青一眼便看见那边的两人,而后扬了扬下巴。
“窦章出去碰见的。”袁柯简单的说罢后,窦章已经走了回来“哟,活了。”
袁柯起身来到将黎青和窦章叫了过来。
“刚才看了一会儿,这两人不像是普通人。”袁柯轻微咳嗽了几声,说出来疑点。
窦章眨了眨眼,而后又看了那边。
“那不像?”
“我也是经常出入荒原,知道普通人什么样。这两人身上没有普通人的胆怯。”袁柯声音平淡,像是算命般说出了事实。
“那怎么办?杀了?”窦章试探一问。
“既然救活了,哪有再杀的必要。”袁柯说完后便沉思了一会儿“给他们安排住的地方,晚上在观察一会儿。”
“恩。”两人应道。
窦章便挥舞着手臂喊道“喂!说你呢,给他们准备些吃的。”
“还有你,里面那匹黑马。对,就是匹有性情的马,喂饱了。然后把黎青带回来的东西收拾干净。”
窦章像是发号施令的主家人,那自然随意的劲儿实在令人无语。
而这些马匪听见他的话,先是不满,但最后还是依着做了,谁让这里有个人一拳就能把马打死呢。
虽然有过要下毒的想法,但却没敢。如果那么容易死,早就死了,那会等着自己来。
所以这些马贼只能乖乖听话,只求最后平安就好。
太阳要落下,那轮淡huáng sè的阳光像是卡在了这峡谷上方,很美。
而一行人,正拿着桌椅,摆上饭菜,坐在井的旁边,吃起了今天出去的猎物。
在这些人中,袁柯坐在一旁,看向旁边的中年男子“你们怎么来到这里的?”
中年男子显得很谦卑,回答的很有礼貌,轻轻点了点头“是这样的,我和我儿子走商,被一伙马匪劫了下来,幸好找机会跑了出来。但在在里面几天没有吃东西,饿的头昏眼花,就不经意间来到恩人地方,还多谢恩人救命之恩了。”
一句没有什么破绽的话,让袁柯点了点头。
“两位叫什么?”
“我叫古千华,我儿子叫古戈。”名为古千华的男子谦卑般回道。
袁柯将一块兔子腿放在了旁边小果碗里,而后将视线看向了那边一样恭敬的古戈轻笑了一声“想来你们也受了苦难,那现在这里住下,休息好后,便自行离去就好。”
“多谢。”古千华微微低头。
那淡huáng sè的阳光逐渐要落下峡谷中央。
饭也吃的差不多。
而在这时,身后那入口传来马蹄声。
序而不乱,袁柯微微蹙眉向后看去。
那一共二十匹马走进了峡谷内。
马上的人,怒眉倒立,在那桌前看见了那像是唯唯诺诺的两人。
忽然从身后抽出两把斧子,喊道“给我杀!”
“是!”
看着几人亮出兵器,袁柯猛然起身“黎青!”
“明白!”说罢,拉着小果向后退去。
只是简单的对话,前面的人便下马,手举宽刀利斧冲了过来。
像是这日尽下带着血腥色彩的舞台剧。
在这个不算太大的峡谷中央盛演。
袁柯力量很强,身体很是灵活,自然不惧怕冲来的人。
而窦章像是体会到这拳拳到肉的快感,没有将自己阵法显露出来。
只是兴奋的挥动拳头,夺下兵器,在和他们游斗。
两人的敏捷反应让身后的马匪看的一惊,心中格外庆幸自己并没有招惹他们。
两边的古姓父子俩此时竟然没有任何恐惧,只是看着袁柯窦章的手段刀法,感到精彩。
只是一个照面,对方的人便死在了地上四五人。
袁柯手中拿着夺来的宽刀,眼中精芒涌现,像是那月亮早已升起。
随着挥刀而下,那最后一抹夕阳也尽数落去。
在这峡谷中从白日回到了黑暗之中时。
袁柯脸上被喷了一丝鲜血,看着血腥不少,特别那在夜晚中,颇有明亮的眼睛,更让人不敢直视。
踩着地上的尸体血迹,在那拿出双斧之人身后腰带上找到了一个令牌。
拿起看了看。
“夜南。”拿起后看着上面的两个字,不由疑惑。
便回头看向躲在最后的几十马贼说道“夜南是什么?”
说出这个名字后,那三十马贼忽然惊慌起来。
马匪头子喊道“夜南便是这漠城最大的马匪头子。我们都敬而远之的。”
听着来历,没有让袁柯有所惊讶。只是将视线看向古千华“这件事,你应该需要解释解释。”
众人将视线看向了他,古千华那唯唯诺诺的脸上,忽然像是变了一个样。
变得很镇定,仿佛刚才的古千华已经随着这夕阳落下去,现在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这一番打斗实在没什么可看的,就算是几笔带过了,往后肯定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