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那“东兴赌坊”并不难找,隔着街便能听见里面的喧嚣,张韬心中开始警惕,上次来便是在这里被盯上的,他这次特地打扮了一下面相,看上去像个跑江湖的豪客。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他大大咧咧走到门口,昂头一看,只见那赌坊两边的门联,写的是苍劲有力、短精湛:“施勇气,得春夏秋冬禄;大展身手,获东南西北财”。 张韬默默念了一遍,随即“乖乖”的一声赞叹,稍微抖了抖衣衫,便走了进去。 刚迈进门,他脑中就“轰”的一响,那尖叫声、争吵声、呼喊声此起彼伏,整个大厅烟雾缭绕,澡堂子一般。好家伙!那赌客们都眼中放光的拥挤着,围着一张张桌子正在大呼叫,有的贪婪的搂着身边的赌妓,有的看着牌桌上的银钱咬牙切齿的等着庄家开牌。 大厅高处又垂下两帘,出来进去抬头便能看见,东边那联写的更是露骨:“风流一生生我,命中注定胜神仙”。西边的也不含糊:“三尺桌面下,四方城内玄机深”。 那形形色色的人摩肩接踵的在这厅中流连,略显昏暗的赌坊里,一双双眼睛如同林中的饿狼一般绿幽幽的,那种内心深处的贪婪真是一览无余。 张韬也有样学样的混入人群,挑了个的桌子,随意的跟着大家压了钱,眼睛时不时的偷偷瞥着赌坊里的情况。大厅很是宽敞,大大有几十张赌桌,桌上都点着盏灯,罩着朱红色的灯罩,更是让人迷离。 楼上一溜边的包厢,都透着光,里面莺歌燕舞,觥筹交错之声隐隐传出,撩的楼下的赌客更是牙根儿都痒痒。四周角落里零星的站着几个彪悍的打手,看样子是看场子的,都面无表情的看着纷纷攘攘的人们尽情的挥洒。 张韬胡乱赌了几牌,也跟着大呼叫几声,一下子便进了状态,宛然便是个赌场宿将,果然没一会功夫,那张韬压进去的钱便打了水漂。 他惊诧的一愣,这就没了?他懊恼的“哎呀”一声,拍着脑门,挤出人群,苦笑着摇摇头又往另一张桌子走去。这还没靠近,那桌庄家嘶哑着大吼道:“三足鼎立二五齐!开!”随即便听那桌爆发出一阵声浪,摆桌子打板凳,又是好一阵声嚣。 旁边那桌更是热闹,那庄家跟吟诗一般高声叫道:“门中断楚江开!”、“牛后虎前一家人,威名四方藏深山!”那开号声此起彼伏,惊涛拍岸一般。张韬看着四周的人等,不禁感慨万千。 老话怎么的?叫“赌博不输,下营生第一”! 这人啊,最怕一个贪字,十年寒窗几人耐得住寂寞;辛苦经营又有几人吃得了生意的苦?好容易金榜题名,从那县衙开始打熬,苦心经营哪有这般畅快! 自己嫌苦怕累,又没墨水,整日东不成、西不就,自己再巴拉巴拉家底,一没当权的亲戚,二没万贯的家财,低头暗骂一声爹娘不争气,看着别人灯红酒绿,依桃偎翠,心里更是百爪挠心。 这个时侯,嘿嘿,您看着赌坊门前的那副对联,可就越看越有味道了。 这以博大的买卖,上下千年,又有几人看破了?有诗为证啊:“一片寒微骨,翻做面面心;自从遭点染,抛掷到如今。” 这赌啊,不怕输就怕一朝赢,一本万利,以博大。既不用寒窗苦读,也不用苦心钻营,人人都觉得自己是上眷顾,只是要稍加磨砺而已,一旦输的通透,反而念叨着“将降大任于斯人也”。一个个扪心苦熬,就等着目垂青的那一刻。 张韬一边摸着胡子,看着四周的丑恶嘴脸,心里是一阵的腻歪。他脸上挂着沮丧,唉声叹气的到处走着,眼睛却若有似无在四处瞄着端倪。 这时一人把他肩旁一拍,张韬心里一惊,强自镇定的转头一看,只见一个白miàn pí的中年人正笑吟吟的看着自己。 张韬上下打量着那人,那人白净脸,一溜山羊胡,那对绿豆眼滴溜溜的瞅着自己,一看就是个精明角色。张韬见他似乎没什么恶意,四周无意的扫了一眼,心里稍稍一松。便听那人凑到他耳边先开了口:“这位兄弟,是不是今不太走运啊。” 张韬借坡下驴,立马“哎呀”一声苦着脸,摆摆手没话。 那人连忙笑着把他一拉,极为熟络的拍拍自己肩旁,自来熟的道:“哎,老哥,胜负,兵家常事,没事的。我跟你,输十趟都不怕,为什么,一旦赢了……”到这里,那人又是一拍张韬的肩膀,眼睛凝重的盯着张韬,伸手指着楼上的包厢,铿锵有力的道:“你就上去了!” 完便挤眉弄眼的冲张韬点了点头。 张韬听了心里发笑,这人嘴皮子真够鼓动人的。他也缓过劲了,大概猜到这人的身份,这人是“放印子钱”的。 看官们应该都知道吧,赌场里除了勾搭赌客花钱的赌妓,保护场面的打手挂子,还有就是放高利贷的,高的达到借一还三,行话里就叫“放印子钱”。 他们大多都是赌场里的人,当然也有私下放钱的,但是呢一般不敢明目张胆,只会跟认识的人之间,私下私的“借钱”。 这放“印子钱”的要一双好眼睛,他们有个通用的称谓叫“马眼子”。这“马眼子”原来是指专门四下探访名马的人,他们凭着一双饱具经验的眼睛,再加上一张油滑善辩的嘴,无往而不利,后来就慢慢引申了过来。 他们不赌,就在各个赌桌之间转悠,观察哪些人能放钱,这叫“把点”,他们眼神可是好的很,一眼就能看出穷富身份,瞅准了便上去搭讪,怂恿着赌客“借钱翻本”。 那“印子钱”可是驴打滚的利息,甚至最后落得卖儿卖女,家破人亡啊。那《大宅门》里白景琦怎么的?“放印子钱没有不沾血的!” 此时张韬一旦回过味儿来,心里就敞亮了,顿时对那人厌恶至极,但是毕竟来这里另有目的,便悄悄问道:“你是这里的?还是私下的?” “嘿,老板明白人,我可以告诉你,我就这就里的,你不想想这里什么地方啊,外人敢这里截单?”那人一脸狞笑的看着张韬道,心里却知道张韬是个啥也不懂的“空子”。 张韬哪知道那“马眼子”此时心中的窃喜?他这次来就是扮猪吃老虎的,只见他眼中微微泛着幽幽的红光道:“你能借多少?” 那人一听,嘿嘿阴笑着道:“你要多少?”完颇有挑衅意味的看着张韬,挑着细长眉毛点着头。 张韬眯着眼睛打量了那人一眼,舔了舔舌头左右看看道:“我出去一下,过会就来找你。”完竖着手指头道:“麻烦你别声张,我借这个数。” 完凑到那人的面前,偷偷把手一摊,那人看了一乐,一把按下张韬的道:“老板,五十两?数!就这点你至于嘛。” “是五百两,有吗?” 那人一听,便眯着眼睛仔细打量着张韬。张韬知道对方是在拿捏自己的偿还能力,便微笑着昂首挺胸任凭他打量。张韬故意迟疑了一会,装作心有不甘的道:“这样!我出去拿个房契,给你作抵押,反正我今一定要翻本!你没有我找别人。”完作势就要走。 那人一把扯住张韬膀子,眼睛里泛着光,嗔道:“这不是都是朋友嘛,对您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五百两算什么?”完又凑到张韬面前,埋怨道:“哎,没办法,我呢也是打工的,您那房契我不拿,对您还有信不过的?我只看一眼,名字对上就行了。” 张韬听了暗自一乐,名字对上?你连我是谁都不知道还对什么名字。他心中窃喜着,就看对方上不上钩了。想完便冲那人点点头,便出了赌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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