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操场一阵风起，周玲的长发随风扬起，洁白的蕾丝长裙裙袂纷飞，宛如仙子下凡。
只是她脚下那十厘米高的凉鞋抵着一颗足球，使这画风多了一丝诡异。
“那女的是谁啊，怎么都没见过？”人群中有人声问。
“那是中文系的新系花。”
“哦，那个冰山měi nǚ吗？”
虽然刚开学，周玲却已名声在外，不少人虽然叫不出她的名字，但是中文系新系花这个名头却是很多人都已有所耳闻。
从新学期军训开始，就已经有不少人试图与周玲搭讪。从本系的同届男生到高年级的学长，甚至军训的教官，都曾与她套近乎。
但是不管和她搭讪的是谁，周玲的脸上始终没有太多的表情。她一直淡淡地听对方把话完，淡淡地点下头表示自己知道了，淡淡地摇头拒绝，然后淡淡地转身离去。
直到军训结束，还没有哪个男生可以使她露出笑脸，还没开学就被冠了个冰山měi nǚ的称号。
刚刚下课的时候，黎阳追着她了一路她也没有给出半点表示，这使一向自诩撩妹无往不利的黎阳深感挫败。
黎阳有些发愣地走向周玲，半张着嘴却不知道该什么好。
周玲抬眼看向黎阳，淡淡地：“你输了。”
完，周玲不再管脚下足球，径直转身走向一边同样目睹口呆的李子文她们，抬起右手，道：“表拿来。”
“表？啊，这里。”李子文这才反应过来，急忙将手里的招新表递给周玲。
周玲接过招新表，认真地在上边填上了自己的名字和班级，交还给李子文，又转头看向已经跑过来的郝仁。
“周玲，你会踢球？”郝仁惊讶地问。
周玲踩着十厘米的高跟鞋，身高几乎与郝仁持平，她抬眼看着郝仁的脸，水灵灵的大眼睛弯成一个好看的弧度，嘴角也随之轻轻勾起，露出一个微笑。
此时站在他们身边的黎阳感觉就像是被一道惊雷劈中。
她笑了？冰山měi nǚ对这个新来的体育老师笑了？她不是从来都不对任何人笑的吗？
黎阳关注周玲已经超过一个星期，他各个途径打听到的消息都告诉他，这个新系花对男生完全不笑。
而且她一直独来独往，似乎也还没有关系比较好的女性朋友，对和她话的女同学也都是仅限于礼貌性的微笑。
甚至有人怀疑，她根本就不会笑。
但是就在刚刚，周玲笑了，而且，还笑得那么好看。
周玲不仅笑了，还朝着郝仁的方向走了两步，现在的两人的距离已经不足一尺。
这个距离使郝仁感觉有些不自在，他犹豫着要不要后退一点。
周玲低低的声音传入耳朵，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的声音。
“仁哥，我从学就开始在球场边给你们捡球，这么多年看也看会了啊。”
郝仁嘴角抽了两下，回道：“我怎么不记得你有给我们捡球？”
周玲的头侧向一边，似乎在回忆。
她确实没有给郝仁捡过球。
周伟和周玲的父母工作一直很忙，周玲从学起就是由周伟接她放学，一直热爱足球的周伟就习惯性地一放学就把周玲带到球场，帮他们捡球！
只不过郝仁和周伟是高中时期认识的，那时候的周玲已经不再需要周伟接她，偶尔几次去看哥哥踢球也没有再到场边捡球了。
周玲眨眨眼睛，了句：“我记错了。”
郝仁长出一口气，要是周玲真的给他们捡过球，他肯定会有印象的。
周玲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叹口气道：“五点半，食堂人正多。”
“我请你，出去吃。”一边的黎阳反应迅速，抢着向周玲发出邀请。
周玲转头看了一眼黎阳，没有话。
“我请客，请你们，十二个人，欢迎周玲进社。”郝仁着抬手指了指身边的女生们，足球社十一名女生，加上刚刚填了表的周玲刚好十二个人。
“吃海鲜。”周玲歪着头，似笑非笑地看着郝仁。
“行，请你们吃海带丝。”郝仁着招招手，对身后一群女生，“书包都放回宿舍，十分钟后校门口集合。”
一群女生一哄而散，围观人群也渐渐散开，操场上只剩下黎阳和校足球队的几个人。
黎阳侧身转头望着郝仁和周玲他们离去的方向，久久没有回神。
高程远和校队的几个人望着黎阳，谁也不敢上前。
这样的黎阳，他们从未见过。
黎阳已经大三了，这三年追他的女生很多，他会微笑着朝喊他名字的女生招手，委婉地拒绝她们的礼物，却没有交过一个女朋友。
黎阳，与女朋友相比，足球更重要。
但是今，黎阳输了，足球和周玲，一起输了。比点球他2:3输给了郝仁，周玲也跟着郝仁他们走了，只剩下黎阳，输的干干净净。
沉默了一会，高程远忍不住走过去，拍了拍黎阳的肩膀，道：“那个体育老师确实有一套，你输的不冤。”
黎阳拂掉肩膀上的手，看向高程远，开口道：“如果那个球我没有打在门柱上……”
如果那个球没有打在门柱上，比分将会是3:3，两人可能会加赛，那黎阳就还有赢的希望。
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如果。
高程远叹口气，：“算了。”
从他的角度看，以后即便有机会再战，黎阳的胜算依旧不大。郝仁的三个点球都踢得十分巧妙，不是靠蛮力就能解决的人。
“走吧，吃饭去。”黎阳岔开话题，走到操场边，抓起书包甩在肩上，回身对身后的队友们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哎，你们，那个周玲从来都不笑，对女生都不笑，她怎么就对那个体育老师笑了呢？”
高程远和校队另外几人被黎阳突然转变的精神惊得一愣，都木然地摇摇头。
“刚刚周玲截球那一下我就觉得，她肯定会踢球！”黎阳自顾自地分析着，“她会踢球，还让我们比点球，那明她喜欢足球，喜欢踢球好的男生，对吧？”
“对对对。”几个人鸡啄米似的点着头。
“咱们学院踢球最好的男生，那就是我啦。”黎阳着眼睛一亮，似乎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啊，对。”高程远应着，突然话锋一转，“可是那个体育老师……”
“他敢？”黎阳脖子一扬，“他是老师，敢对学生下手，我告他去。”
高程远点点头，好像是这个理。
“走啦，不去食堂了，哥儿几个撸串去，我请客！”分析得出这样一个结论，黎阳突然觉得开心起来，老师就好好当你的老师，想打周玲的主意？没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