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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或许是最能成为化解伤痕与悲痛的解药。</p>
一天天的日子过得很快,全安早出晚归,二丫、菊香在耐心地重复着每一天的事儿,孩子起超嘴上的皓齿渐到萌芽状,迸发出一种想吃任何东西的**。</p>
春风拂柳,又是一个大好的春天,人们挣脱掉厚重的衣服的束缚,奔跑着、劳动着。</p>
“全安呐,你来一下。”</p>
正在石灰堆里埋头做事的全安听到有人叫,便放下了手头的事,看了眼对面,原来是余会计。全安在自己身上掸了掸灰尘,迈步走向李文元的办公室。</p>
自己一身的白色灰尘,活像一个灰人儿,生怕进去了弄脏了办公室,只得在进门前使劲儿弄干净。</p>
“李老板啊,你找我啊?”全安进门一看见李文元就开口说道。</p>
坐在办公桌后面椅子上的李文元笑着站起来迎上前,说道:“全安来了啊,坐坐坐,坐着说。”</p>
全安想着:这又是弄哪一出?好好好,坐就坐,还能让我休息会儿,也好。</p>
“余会计啊,赶紧倒茶啊!”李文元看了一眼旁边正在算账的余会计,喊道。</p>
“好、好。”</p>
全安看着两人的动作和言语甚是想笑,但还是憋住了,坐在椅子上一动不动,等着茶水端到自己手里。</p>
余会计做事很利索,全安心里的话语刚落,余会计就双手把茶水奉上了,冲着全安笑了笑。全安接过,喝了一口热茶,“啧——”的一声,茶水流过喉咙、肺部,直到胃里。</p>
李文元看着全安喝完,笑着说道:“全安呐,你和我之前的合同已经不存在了。”李文元不知从哪儿拿来的那张合同,当着两人的面,在两手间撕碎。</p>
全安不知道为什么一下子李文元会如此大发慈悲,想着自己终于能摆脱着一切了,很是满足。</p>
哎,不对,是不是李文元耍自己呢?</p>
“李老板,你不会又玩什么花样吧?”全安一脸正经地看着李文元说道。</p>
“怎么会呢?你可以自己看清楚,这就是我们之间的唯一的合同嘛!”李文元把手中准备撕碎的合同给全安看。</p>
全安使劲睁大眼睛看清楚了每一个字:</p>
xxx年xx月xx日,全安向李文元借款500块,用一年工薪相抵</p>
确实是自己那天和李文元签订的合同,还有自己的手印,没错了。</p>
全安把合同拿给李文元,李文元继续撕着。</p>
“唉,不对啊,李老板,你这,怎么说撕碎就撕碎了呢?我还要给你多少钱?”全安又急忙补充说。</p>
“哎呀,你就放一万个心,和你之间的合同说撕碎就撕碎,你从明天起,想继续上班就继续来干,不想干了,今天收工时跟我说一下,咱们就算两清了。我,李文元,说话算话!”李文元腾出一只手拍拍自己的胸脯说道。</p>
全安将信将疑,“哎——”又想继续问问到底是什么原因。李文元夺过话语权,说道:“全安呐,我这不是看你干得不错嘛,再说咱们这亲戚关系!是不是?你就信我吧!”李文元把合同撕完,一只手搭在全安腿上。</p>
全安身上一颤,瘦小的身躯像是受到了一个重物的袭击,但还是强忍住些微疼痛,假装强大起来,把胸挺得更直了。</p>
坐了不一会儿,全安就以“还要做事”为由,出去继续做事了。但这事,实在让他想不通,这是李文元大发慈悲?想想他那巧舌如簧的嘴脸,算了吧;还是得贵人相助?不会啊,自己都是泥菩萨过河</p>
但这从此以后就“自由”了的事儿,足以让全安兴奋地啦,脚步见、手上流淌的时间更快了,马上就到了收工的时间了。</p>
一身灰尘一身累,回到家中,起超的笑足以让全安忘掉一切了,开心的一家人,吃着饭,逗着起超,在菊香看来,这就是前人所说的天伦之乐了吧,菊香很是满足。</p>
“妈,我想着还是出去打工吧。”全安放下碗筷,跟旁边的母亲说道。</p>
菊香刚还在跟孙子起超逗笑着,转过脸来愣住,又迟疑了一下,但开口说道:“你在李文元那边不是”</p>
二丫一眼看着孩子,一眼看着两人。</p>
“今天李文元找我了,我也不明白为什么,当着我的面把那合同撕碎了,说着明天不用去那儿了。”全安慢慢把话说出口。</p>
“你问清楚是什么原因了没?”菊香听到这话不但没有舒心,反而担忧起来,“别又让那李文元摆你一道!咱们可不上那二次当啊!”</p>
“我当场就问了,他说是我在他那儿做得比较好,就我明天再去问问清楚。”全安看着母亲菊香,又看了眼二丫。二丫投来担忧的眼神。</p>
“嗯,行。”菊香冷冷地回复道。</p>
第二天一早,全安比平时去石灰厂做事的时间还要早,赶到石灰厂,着急的找到李文元说起昨天的合同的事儿,两人再次确定了。</p>
全安话锋一转,说自己是来道别的,认为还是“出去”打工比较好,挣得更多,所以就不再去李文元的石灰厂那儿做事了,再次表示对李文元的感谢。</p>
李文元也应付式的客套了下,眯着眼睛进屋里了。</p>
全安径直来到村长家,一大早的,村长也才刚起床,看着全安一下子蹦到自己面前,着实把自己一把老骨头吓了一跳。</p>
全安说明了来意, 希望村长再帮自己联系一下李家市的翟老板,看他那儿还缺人吗。</p>
村长看着全安递给自己一张十块的钞票,二话没说,拨打起自己那远房的表亲的号码。</p>
“嘟——”diàn huà里一直重复发出呼叫中的嘟声,突然另一头有人声了:“喂,您是?”</p>
“哎——哎——是小翟吗?”村长说道。</p>
“是的,哦,是您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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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事吗?”</p>
“嗯嗯,有点小事,上次去过你那儿做事的全安你还记得吗?”村长在diàn huà边陪笑道,不时看着全安,全安也咧嘴笑着点头。</p>
几句话的事儿,活活让村长拖了十分钟,问这问那的。</p>
在一旁等待的全安很是着急,更是尴尬地跟着陪笑。但最后还是等到了村长的回话“可以,这两天就可以过去。”</p>
全安谢过村长,跑回家,准备把这算得上喜讯的“喜讯”告诉母亲和二丫,想着一起商量商量后就动身前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