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壁上绘有各样图案,图案下方刻有密麻文字,却不是如今使用的文字。
柳洛三人踏上了廊桥,只见那石壁之上绘了好多图案,齐齐一排连向了远方,每个石壁图案又与下一个石壁图案似有连接。
那图案上,出现最多的是一种近人类生物。
较之当下人类而言,生得更为俊秀。
柳洛看向那密麻文字,他想,这或许便是注解,可是他都认不得,一字不识。
他心中清楚,对于荒古文明,虽不是详知,但却有所涉猎。
无故,只因他的工作需要他去了解荒古。
没有知会身旁两人,柳洛一步步朝廊桥那方走去。
或许,这里隐藏有惊世之密,他虽是内心惊惧,终究被好奇压了下去。
他走得慢,经行途中的每一处石壁他都会细细凝看,无数图案在脑中闪过。
稍时,他凝看图案的速度变得快了起来。
柳洛生出一个荒唐想法,这些图案本应该活着,可它们依然静止,并无生机。
只是简单的办了个画展。
刘青二胖回过神来,看柳洛看得入神,便也和他一样,开始凝看石壁图案,他们很安静,看不出有所惊惧。
世事便如此境,否极自有泰来。
深惧自出豪勇,极躁自生静心。
廊道远方,柳洛正在静思。
脑中浮过了那一幕幕场景,他的记忆并不好,但此时,却是那样好。
像早已印在脑海里。
随着一幕幕画面在脑海重复起来,柳洛终于明白了,石壁所绘图案是在演示一段历史,或者说那不明岁月里一段史实的生物进化和发展。
他走向了更深的地方,画面像是定格下来。
柳洛没有动,他盯着那一个石壁看了好久。
他有些不解,几息后,他发出了一声惊疑,而后眸子瞬间瞪大了起来。
据那石壁上图案记录,柳洛心中无比肯定,这段文明较之如今高了太多层次。
不是高一点,而是太多。
然而,柳洛面前所绘的图案。
它的毁灭,只在一瞬间。
顷刻之间。
没有天崩,没有地裂。
就这样安然泯灭,无声无息,而后世间再归了洪荒。
倒退?
柳洛眉目紧锁,不思其解。
竹笛有声,悠悠而来。
声绕长廊,轻柔平和,在廊间绵延回响。
声来突兀,惊到了廊上三人。
曲意再变,欢快不已,似和耳际在作些嬉闹。
过了不一会儿。
一阵凄鸣尖声而来,三人分不清是笛声还是其他什么,只感觉背皮一紧,无由落下了泪来。
君不知无尽岁月多埋骨,任是千秋自枉然。
天际清朗,蔚蓝无云。
“母亲,父亲为何还不归来,女儿好饿”。
母亲早已古稀之龄,叫饿女人也近花甲。
这样年纪,他们之间这般叫法却不失和谐,异样自然。
他们口中父亲,五十年前早已身逝,她们却不知晓。
画面只有片段,同时出现在柳洛三人脑海。
廊道无端抖动起来,柱子是青色。
那头传来哗哗声,而后叮咚之声再回来,三人知晓,怕是石阶垮了下去。
再是呼吸间,又见那柱身青光似活了过来,极速从柱身飞射而出,在廊道正中撞在了一起。
而后,有一道白光瞬间在廊道散来,白光太过刺眼,柳洛急忙闭上眼睛,再用手挡住。
不多时,刺眼光芒息了下去,柳洛缓缓睁开眼睛。
柱子再不是青色,变作了灰色,像那种已逾半世的砖构,快要腐朽。
头顶,有光盈动。
柳洛朝上望去,有两个大字,诡异的飘在空中,字上幽光溢动,极为显眼。
祭廊!
这是他唯一识得的两个字。
比之飘在空中,这两个字更显诡异。
字生古朴,莫名让人沉重。
只两个字,让人这般知觉,柳洛觉得荒唐,可他真实感受到了。
幽字正下,突来氤氲。
而后,慢慢,慢慢,凝出一张画。
实生生的画。
画飘在空中,没有风,可却在隐隐摆动,它飘得不高,只在柳洛面庞处。
若伸手去触,定是摸得着。
画中之境,柳洛不懂,看不出所以。
画里漫天星夜,那夜空中,静静挂着一团幽绿,形似火苗,却生得极是悦目,让人忍不住想要去摸。
画正挂,突来一只手,这只手有些肥,他轻轻朝那幽绿摸了去。
“别动它”。
柳洛是吼了出来。
廊道本来安静,都不知好久了,三人都没听见这样大的人声,吼声传来,柳洛自己都吓住了,活活像自己对着自己耳朵吼出来那样,震耳欲聋。
二胖眼神有些迷离,吼声还是将他惊了过来,他急忙收手,却还是触到了那团幽绿。
柳洛阻止是有原因,他明明看见那幽绿有所蠕动,并不确定是否有异,他怕二胖危险。
二胖将手收回,有一刻只觉冰凉,却没有在意。可在他转身那一刹,那幽绿有了动静。
二胖走到柳洛刘青面前,道:“洛哥,我没碰它,现下诡异,咱们还是寻思如何出去为好”。
柳洛疑虑,却也心下一松。
下一瞬,他猛然抬手,狠狠朝二胖手上拍去。
二胖吃痛,急忙哀叫。刘青反应过来,面上惊容乍现。
吃痛之余,二胖看到那团幽绿竟然黏在了他的手上,顿时骇然不已,他一双眸子瞪得老大,赶忙卯足力气狠狠甩手,奈何那团幽绿粘的牢实,怎么使力都甩不掉。
柳洛心惊,再狠狠向二胖那手上拍去,这一拍刚好,端端拍在了那团幽绿上,可不拍还好,一掌拍下后,那团幽绿分了好几份,只瞬间就粘在了柳洛身上,也粘在了刘青身上。
那幽绿似被激怒了,再不像先前安静,在柳洛三人身上动了起来。
或许说,燃了起来更适合。
廊道温度还如之前,不冷,也不热。
正是刚刚好。
只眨眼间,本来安静的廊道,传来了阵阵凄声尖叫。
廊道上,三人抱头哀叫,有少许头发扯落,身上那幽绿安静燃起,面目极是狰狞,似正遭受万种痛楚,柳洛受不住折磨,生生将头撞上了柱子,而后身子一挺,昏了过去。
柳洛不知道身体上的痛楚极致有多痛,但现下所受痛楚必定胜它万倍,撞上柱子前,柳洛这样想。
长流不息,不知多少岁月后,世间每一处都该有它的足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