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素标把问题抛给了教授们，拍着桌子，离开会议室。
他打开门，门外唐教授和张教授的两张脸，吓了他一跳。
“你们来干什么？”建筑系是建工大的招牌专业，所以一直很火，远不是电子技术与工程系可比。在杨素标看来，老唐和老张这两个建筑系的人找自己，未必有什么好事。
“老杨，你就这个态度对待客人啊。”唐教授假装板起脸，“我和老张今天，可是来帮你们电子技术与工程系解决大问题的，不说上茶了，好歹找个有椅子的地方，让我们坐下来说。”
杨素标脸上一变，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训话，被门外两人听到了。会议室都没什么隔音效果，足见电子技术与工程系在学校待遇之差。
杨素标倒不怪两人偷听，因为电子技术与工程系的窘境在学校是公开的秘密，不用自己说，老唐和老张也清楚。
想到这里，杨素标收起了脸上的冷漠，将两位教授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说说看吧，你们有什么办法，可以帮到我们？”杨素标给两位同事倒了茶，不过他这人节俭，别人送的几盒好茶都留着，现在都喝市场上买的很一般的了，泡给两位教授的也是一样。
张教授有些不满，心里暗道杨素标太抠。
唐教授没在意这么多，笑嘻嘻的，将刘信的事情，详细地与杨素标说了一遍。
杨素标听完，陷入了长久的沉默，过了很久才开口：“你们的意思是说，那个叫刘信的年轻人，要搞电子行业，所以成立了一个光刻机实验室。然后想从我们系里，引进一些学生？”
“不只是引进学生。”张教授补充道，“而是达成合作。比如他们tí gòng机器和技术人员，你们可以把项目放在白鹭集团的光刻机实验室做，然后技术共享啥的。你们系有优秀的学生被看上，也可以直接留在白鹭集团。甚至有教授不想在高校干了，也可以跳槽过去做工程师。”
“反正就是全方位的合作。”唐教授接着，“就连我也知道，电子行业未来是辉煌无比的，只要智能电子用品不断发展，芯片的需求就会日益增大。光刻机在国内，因为外国的技术封锁，是一项注定艰难的项目。你们要是能跟白鹭集团达成合作，以后前路可是光明的很，说不定不用多久，就可以跟建大的电子工程学院扳扳手腕了。”
杨素标眼中，闪过雄心的光芒。建工大是理工科高校，建大是综合高校，在理工科输给建大，他一直是不服气的。
老唐和老张描绘的前景，让他感到心动，可是他俩的话，真的可以完全信赖吗？
“老唐，你说的没错。国外在此项高精尖技术上，是对国内封锁的。那么白鹭集团，是怎么搞到光刻机，以及相关技术的？”杨素标发出了询问，“可否让我带一个团队，先去他们那个实验室看看，见到了真正的东西，再做决定？”
唐教授摇了摇头：“如果刘信愿意答应这个条件，那么就轮不到你们系了。他怕在没有保密协议的情况下开放参观，会有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种封锁技术弄到国内，肯定用的是一些见不得光的手段。站在他的角度，我能理解他的考虑。”
杨素标无话可说。唐教授的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事实。
要是真的把光刻机实验室公开，别说建工大了，就是建大也未必有戏。像这种前途无量的行业，如果确定白鹭集团有最新的光刻机，帝都两所顶尖高校的人才，早就把白鹭集团实验室的门槛给踏破了。
可是老唐，或者说刘信空口说的话，真的值得信赖吗？
杨素标打开网页，想要查查看刘信这个人。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杨素标平时上网比较少，所以还不知道建陵城出了个年轻的超级富豪。
上网一看，才知道刘信竟然已经超过了绝大多数建陵城的有钱人，凭着超高的身家，坐上了建陵城第四富的交椅。而这距离他离校创业，不过一年半！
白手起家的穷学生，一年半创下20亿身家，这个难度可比弄一个光刻机实验室大。杨素标心里对于刘信，再没有半分的轻视。
“对了，刘信还交待了我一件事。”唐教授呷了一口茶，“刘信说，如果你们不信的话，可以关注一下，美国的多兰集团。”
多兰集团？
杨素标是业内大拿，对于光刻机的行业内幕还是很了解的。a**l一家独大，占据了几乎七成的市场，剩下来的光刻机市场，就由几家公司平分，其中就有多兰集团。
而且，多兰集团是几家瓜分剩余市场的公司中，实力相对较强的。难不成这个白鹭集团建光刻机实验室，是跟多兰集团达成了什么秘密的合作？
***
砰！
会议室的门被突然推开，吓了里面的教授们一跳。见到是杨主任去而复返，他们都垂下了脑袋。
杨主任大概是去喝了点水，养了一下嗓子。现在恢复了战斗力，又要开始骂人了……教授们也怕领导，一个个不出声，等着主任训话。
“你们有谁跟多兰集团有关系？”杨素标进到会议室，直接拍桌子，将众人目光吸引过来，“就是美国的那个多兰集团。”
教授们有些诧异，不敢相信杨主任不是来骂人，而是来问正经事的。
“我。”其中一个姓王的教授应了声，“我有个研究生的学生，毕业之后去美国发展，好像就在多兰集团做事。”
“快，快打个diàn huà给他，问问看他现在多兰集团的光刻机产业，究竟是什么情况？”杨素标催促道。也不管现在美国那边，还是清晨四点。
王教授无奈，拿出shǒu jī，走出会议室，拨了个国际长途。
大约十五分钟后，王教授返回来，面色凝重：“我那个学生最近失业了。据他所说，多兰集团大幅裁员，把所有的亚洲人都清退。根据小道消息，其原因是做了什么秘密交易，不想亚洲员工泄密。”
“什么秘密交易？”杨素标追问。
王教授一脸无辜：“要是我这个隔着太平洋的人都知道了，那还叫秘密交易嘛。不过我那学生说，好像有一个团队，最近来咱们国家了，不知道跟此事是否有关。”
“我们国家……”杨素标感觉到，已经一步步逼近了真相，抓住王教授，瞪眼道，“是不是来了建陵城？”
这回不仅王教授，会议室其他教授也笑了。大伙儿只是搞学术的，又不是国安局，也不是fbi，哪里能知道一个美国团队到国内，是来哪个城市。杨主任大概是被系里发展不畅气到，都开始胡思乱想了。
“杨主任，要不您去医院静养几天吧，消消气。系里有我们，到期末之前，不会出岔子的。”教授们一起关心道。
“我静养个屁！再静养，煮熟的机会就要飞走了。”杨素标终于下定了决心，点了几个人，“你、你、你……你们几个，跟我走一趟。我们去跟建陵城的白鹭集团，谈一桩合作。”
“什么合作啊？”王教授也是被点到的人之一。
杨素标笑笑，目光坚定：“一桩我还不能百分百相信，但如果成功了，可以扭转咱们系颓势，可以让我们走上行业前沿，可以让我们超过建大的大合作！可是如果对方可以百分百相信，那么机会也轮不到咱们……所以为了系里的发展，为了以后不再像乞讨一样申请项目，我决定拿出年轻时候的闯劲，赌一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