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确定跟那个夕遥，是约在这个地方见面的？”隔天临近中午，刘信一行人，来到了说好的地点，然而出现在眼前的不是什么咖啡馆西餐厅之类的，而是一家烧烤大排档。
负责和这个作者夕遥联系的，是吴霏霏。说来也巧，对方竟然也是建陵城人，听说最近风头极盛的白鹭娱乐要买版权，当即答应，并在来往的邮件里，提出了见面的地方。
“长乐街177号，没问题，就是这儿。”吴霏霏对于这见面的地点，也有些心里打鼓，只有自我安慰，“也许夕遥她，是个内心细腻，但生活豪放的女汉子呢。这种性格的反差挺常见的，比如说很多优秀的喜剧演员，生活中都是闷葫芦嘛。”
刘信默默接受了这个事实，走上前去，对着正在忙碌的烧烤档老板问道：“老板你好，我想请问，有没有一个自称夕遥的女士，来这儿了啊？”
“夕遥？”老板是个肌肉壮汉，上下打量一眼刘信，然后蹦出了一句，让刘信吐血三升的话，“我就是。你是白鹭娱乐的人吧，我已经等你们很久了。”
咣当！
美好的想象轰然倒塌，饶是刘信这样心理素质和实力都惊人的，都被吓了一大跳。这份震撼，大约和当初得到鱼化身仙法的时候，不遑多让！
“你你……你是夕遥？”吴霏霏也走过来，哭笑不得。
“怎么，没见过抠脚大汉写言情小说啊。”对方倒是很奔放，“只能说，你们被文字蒙蔽，把作者自然而然美化了。大部分吃文字这碗饭的，都是大腹便便一脸颓废的模样，我这样子，已经是作者中的吴彦祖金城武了。”
这个解释，倒是有理有据，让刘信和吴霏霏心里都好受了许多。
“那你为什么取个女性化的笔名？”刘信还有怨念。
“混女频写言情，总要迎合读者口味。”对方咧嘴道，“我本名杨笑，夕遥，就是‘笑’的谐音。这么说，你们应该明白了吧。”
刘信总算恢复了平静，接受了这个事实。
杨笑是个爽利人，问过刘信他俩没吃午饭，当即表示自己请客。到厨房给烤了一堆东西，诱人的香气，勾得刘信和吴霏霏食欲大开。
“你这手艺，真是顶呱呱。”刘信差点儿连舌头都吞到肚子里，“就是不写作，也能凭手艺混出一片天吧。怎么窝在这个小地方，凭着一个寒酸的店面度日？”
“没办法，谁叫我有颗文艺的心呢。”杨笑自嘲一笑，“我每天白天写作，晚上烤串，日复一日。今天不是你们来，我这店白天不开门的。不过说实话，我那个小说在网上不是很火吧，都没有给我带来什么收入，你们联系到我，我还以为你们是骗子。不过现在放心了，吴霏霏以前是建陵电视台当家花旦，这我还是认识的。”
“那咱们可以谈一谈，合作的问题了吧？”刘信道。
杨笑点点头：“刘总，我跟你说句实话，其实我这本书，不想卖版权。”
***
刘信眼睛瞪大了：“不想卖版权？”
“呃……你误会了。”杨笑连连摆手，“我的意思是，我不打算卖，但可以把版权送给你们。白送，不要钱。”
刘信盯着杨笑看，满面狐疑，天下能有这等好事？
“我知道你们买版权的业内规矩，这书不火，也卖不了几个钱。”杨笑解释道，“所以与其卖了，不如送你，结个善缘。但是我有个小要求，你们要让我加入剧组，成为有话语权的编剧之一。我不希望我的心血，被瞎糟蹋了。”
刘信明白过来，眼前这位果然是有追求的文艺青年。为了自己作品的完整性，甚至不惜放弃版权费。
“当然，我当编剧的话，工资还是要开的。我不要多，就按行业编剧最低工资开就行。”杨笑补充一句，“这是我昨天接到你们消息后，深思熟虑做出的决定。”
“我很敬佩你对于理想的坚持。”刘信竖起大拇指，“但你真的不再考虑一下了？我们原本打算给你的版权费，是200万啊。”
杨笑原本自信笃定的笑容，僵在脸上。小说作品改编影视的版权费，200万已经是天价。往往那些大热门的ip，才能拿到这个价位，自己的作品可没有什么市场，对方是跟自己开玩笑，还是疯了？
“我没有开玩笑。”刘信仿佛看透他的内心，“我做投资，行业内的价格只是参考。我会根据自己的判断，开出一个我认可的价格。200万，是我读了作品之后，觉得值得的价位。”
杨笑陷入了天人交战。如果拿了这笔钱，完全可以关掉烧烤档，潜心创作；可他用心写出来的东西，真不愿被随便毁了。
“我能不能问一下，你们打算让谁主演这个剧？”
“还能是谁，白鹭娱乐只有一个女艺人，程文心啊。”刘信给出理所当然的dá àn，“说起来，第一个看你作品的，就是程文心呢，她推荐给我，我才发现这颗遗珠。”
杨笑的眼中，忽然窜出了强烈的火焰，一种自豪感从中喷涌而出。显然，这位好像也是程文心的超级粉丝。
“我决定了，还是要零费用卖给你们，让我进组当编剧吧，我保证拿出最好的状态，为程文心弄出完美的剧本来。”
“好，一言为定。”有人为自己省钱，刘信作为商人，自然求之不得，“如果电视剧大卖，我再给你包个大红包。”
“走吧，既然要进剧组，最好今天就拾掇一下这个店，然后跟我们走。”吴霏霏站起来。
杨笑面上，有几分犹豫：“那个……能不能缓几天啊。给我个地址，再给我3天时间，3天之后，我保证去剧组报道。”
刘信关心道：“你是不是，生活上还有什么困难？跟我说，我帮你解决。”
“嗨，哪有什么困难。”杨笑拍了拍胸脯，“我这个地方，每天晚上熟客很多的，大伙儿一起来喝喝酒吃吃串吹吹牛，对了，还有一件共同的喜好，就是看程文心的节目。我烧烤档要关门一段日子，当然要给他们一个交待。最重要的是，富贵不还乡如锦衣夜行，我要去给程文心当编剧了，要是不能在那帮老朋友面前说道说道，让他们羡慕嫉妒恨，岂不是一个大大的遗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