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三慢慢地拿目光锁定我：“他说的是真的？”
“你应该问他，——他做了手脚，你却来问我，你这人好没道理！”
我的话之所以说得不痛不痒，是因为我不想牛三因此怀疑到我的头上来。这牛三可不是个好惹的货，他既然能藏得那么深，那就说明他心计歹毒，手段残忍，不然他也不会成为这些万年老尸的统领。
“你最好不要骗我。”
“我都变成了你砧板上的鱼肉了，我还敢骗你么？再骗你，你还不一刀把我剁了？”
我说这番话的时候，装得特别的老实。
现在，我也只有装老实了，如果我不装得老实一点，万一不小心惹火了他，他一旦发起毛来，拿我出气就要完蛋，——我可不想现在就完蛋，还有很多事情在等着我去做，我得把那些事情做完了才能死去。
死我不怕，我怕的是——死前我没能完成我想做的事情。
看着发怒的牛三，我心中有种说不出的痛快——比我强大若干的他，竟然没看见大力王泰坦琼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躲到了我的身体里。看到她成功地潜入了我的灵界，我试着用精神力呼唤了鬼王devil一下，他没有回应。
没有回应，是他没听到，还是他没有知觉了？
当我想到这一点的时候，立时就头大了。
虽然我平时不怎么待见他，但他真的就这么走了，那我会在良心上不安的。捉住他的万年老尸叫赵二，生前是个打鱼的，所以他的wǔ qì便是他打鱼的网。
普通的鱼网？
我看着他挂在屁股上的鱼网，眼里愤怒得几欲冒出火来。
“大哥，我们现在该去哪里？”
“哪里也不去，就呆在这里。”
“就呆在这里？”
“我必须拿到永恒之焰，拿到了它，我们就可以脱离那个强者的控制而另辟天地，重新开始我们的新生活……”
“重新开辟我们的新生活？”
赵二、张老大、王老六和李老七，眼里都流露出极其的向往之色。
我在旁边的听着，——他们把他丢在一堆腐肉上面，恶腥的气味熏得我直想吐。但为了不引起他们的注意，我还是极力忍住了。
我的眼睛，始终都没有离开赵二屁股上的鱼网。
是时，月亮惨白地照着大地。僵尸们席地而坐，围聚在我四周。我拿眼环视了周围一眼，粗略估计他们的数量应该在四万到六万之间。
看着四周都是黑压压的尸体，我打心底里感觉到寒冷。
这么多的僵尸，一下子从沉睡的坟墓中醒来，由此可见那个唤醒他们的强者到底有多强大。一般的人，别说唤醒他们，就是把其中一个从坟墓里挖出来，只怕也难唤醒他们啊！
那个强者，莫非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灵么？
灵？
当这个念头闪出我的脑海，我想到的却是——萌。
萌？
萌有这样强大么？
如果那个灵真的就是萌的话，那她为什么不直接来找我呢？
她，可是我捕鬼杀鬼的引路人啊！
若不是她，现在的我应该还在街头流浪啊！
可若是她，那她为什么又要这么对我呢？
她和我，可是无话不谈的啊！当这些问题一起跑到我的脑海里的时候，我浮躁的心就慢慢的沉静下来，——那个灵，就是我的那个萌么？
还有，她为什么要隐藏自己，自从引诱我走上鬼路之后，就不再与我相见了呢？或者是她想通这这样的方式，让我走向我曾经期望的世界？
曾经期望的世界？
那个世界？
当这两个世界一同闪现在我的脑颅中，我就又有些悲哀地想道：“也许，我相信牛三就是个错，我此前相信萌也是个错，我其后相信老唐则是另一个错……三个错，三种选择，三种结果，我，到底该选择那一种？”
我不知道。
我也不敢肯定。
现在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把这个问题思考清楚。如果我不能把这个问题思考清楚，有可能下一个死去的人，就是会是我，而我那三个过命的兄弟——韦奈、过诺和奥斯丁以及我的仆人诺奴和阿依达，还有新近成了孤儿的卓玛，也会相继死去。
事实上，他们也许已经死了。
只是我还没有掌握他们确切的死讯罢了。
因为自打进入鬼婴儿的假象灵界，我就没有看到过他们了。等我从鬼婴儿的假象灵界里面走出来的时候，我也没有看到他们，看到的只是一地的尸体碎块，——那个场面，我一直以为是那些僵尸留下的，但是我没有从那片土地上找到任何一块弹片或是子弹头。
就算是死，韦奈也会用枪炮狂猛地轰杀僵尸的，因为他不是一般的人，他是狼人，他身上流着狼族的血，他还是特种兵，特种兵的血性，不允许他窝囊地死去。就是要死，也要死得壮烈，死得毫无任何牵挂，死得有尊严。
但愿他们都没死！
如果他们都死了，那就祝愿他们的灵魂升上天堂吧！当我这样默默地为他们祈祷的时候，我看见一个僵尸朝我走了过来。
他苦着张脸，单看模样也知道他前一世就是个苦人。
我没理会他。
他却对我忽然笑了一下：“你能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叫做苗夫的鬼师么？”
我仍然没有说话，因为我不知道他是谁。
“其实我并不会说话，这话，是一个名字叫做奥斯丁的欧洲人强行打入到我的头脑中的，他说你看到我的时候就会知道关于奥斯丁的种种事情了。”
当我耳朵里听到这番话的时候，他的嘴巴是闭着的。也就是说，他并没有用嘴说话，他跟我说话的，是一种叫做灵的东西。那东西具体是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就是跟萌一样的存在。
“奥斯丁，我不认识，你认错人了。”
“不，你就是苗夫，我闻出了你的气味，——奥斯丁把你的气味留标本留在了我的身上，我肯定，你就是苗夫。”
“我的气味？”
“当然。”
打量着他僵死的面容，我并不相信他就是奥斯丁，因为奥斯丁虽然拥有欧洲老托尼家族的血统，但他的血统功能并没有觉醒，他还只是一个普通人，而且自从他被罗力的魂魄掠走之后，就再也没有出现过，我现在都还在找他，如果眼前这个僵尸身上真的带有奥斯丁的秘密，那他就不会这样说了，因为他根本就是个假货，一个也许是牛三强行打入某种精神力而让他开口的假货。但问题是——这牛三又是从哪里弄到的有关奥斯丁的信息的呢？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