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不尽。”
我实话实说。
世上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们想象那么简单，它有它自身的规律，找不到它本身所拥有的规律，蛮干不仅达不到预期的目标，而且还有可能祸及自身。
“算你聪明。”
血婴说话，从开始到现在都没有把我瞧进眼里。我不知道她到底拥有怎样的本事，但若是从她制造“我”这个过程来看，她应该拥有真本事大本事。
此时，那些“我”已经完全长成，他们围聚在我身边，十分好奇地看着我，——他们孕育于我的身体，就他们和我的关系来看，我不知道该叫他们为兄弟还是该叫他们是儿子，因为我他们都是从我身体上kè lóng出来的产品。
当然，这个产品的kè lóng者却是血婴，——是她利用特殊手段在我的身体上制造的他们。我不知道她这样做的用意何在，但我觉得她很怪，怪得就像没有人的正常神智。
我想杀她，但我又想从她嘴里弄清楚——她为什么要选择我kè lóng那么多的“我”？
“你kè lóng这么多的‘我’，就不怕我策反他们来杀你么？”
“策反他们？——你？”
血婴看着我，就像大猫看着小老鼠。
在她眼里，好像我就是只任她玩弄的小老鼠。尽管她在我面前一直都表现得很强势，但我一点也没往心里去，我只想快一点弄清楚她kè lóng“我”的原因。
“难道不行么？”
“天底下没有不行的事情，任何事情只要达到了一定量的积累，都会发生质的变化。”血婴说这番话的时候，丰富的面部表情看上去就像一个学富五车的哲学家，“只要你拥有足够强大的本事，就能实现这一步，但在实现在这一步之前，你得考虑一下自己有没有那个能力，如果你没有这个能力，我劝你还是不要想着灭杀我，——就算我不动手，你也灭杀不了我，因为眼前这些‘你’不允许你灭杀他们的主人！”
“他们身上流淌着跟我一样的血，他们会认你当他们的主人？”
话是这么说，但我清楚，眼前这些“我”是不会听我的话的，因为他们从来到这个世上，意识里的唯一主人，便是血婴。
血婴的面相看似不怎么样，便从她流露出的杀意与杀性来看，一般强大的存在都不是她的对手，包括我在内，要想击败她，恐怕都得付出一定的代价。
“这是必须的。”
“是吗？”
“当然。”
应着她的话声，其中的一个“我”走到我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我一刻，忽然裂开嘴唇笑了一下，然后对着我的脸面毫不礼貌的吹了口气，说：“你，来自地狱公寓，对吗？”
“是又怎样？”
“只是证实一下我的猜测而已。”
猜测？
惊异到极点的我瞪着他，真的搞不明白他是如何知道我的来历的，——难道当血婴把他们种植在我身上的那一瞬间，他们便从我的生命通道里获取了我来历信息？
如果真是这样，那眼前这个血婴真的就是一个恐怖的存在了。
“你不要连我是谁都知道就……”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是谁？”
那个“我”直勾勾地看着我，呼吸均匀的他，连脉搏跳动的次数都跟我一模一样。他，跟我就像是从一个模子里铸造出来的一样。
呼吸一致。
脉搏一致。
心跳一致。
思考问题的方式也一致……他，就是我的翻版。
近距离的凝视着他，我感觉我就要爆炸了。在二十一世纪的某一天，我居然遇上了与我几乎一模一样的“我”，虽然他只是从我身上kè lóng下来的一个产品，但他的言谈举止，神情动作，却跟我没有任何区别。
如果把他们放到社会当中去，那我就要等着监狱收留我了。没有办法，人家有这种逆天的本事，看着她kè lóng我，而我却她毫无办法制止她，摊上这种事情，只能算我倒霉了。
“我是谁？”
当我这样问他的时候，他耸肩膀的神情跟我完全一样。
看着他，就像看着镜子中的我。
他就是我。
我就是他。
他和我，我和他，本来就是一个人，只不过一个在镜外面，一个在镜子里面而已。
“你是我。”
他的话，让我忍不住嘿嘿的笑起来，因为他的说话方式，和我就是一个模式。
“你是我，那么我又是谁呢？”
我颠了他一句。
他对我笑了一下：“你是苗夫。”
当我听到他说出“苗夫”这两个字的时候，我彻底的惊呆了。他，果真就是我的翻版啊！
我看着我的翻版，愣了一下神，才又凝聚起心神问他：“那么你又是谁呢？”
“我就是你——苗夫的翻版啊！”
“我的翻版？”
“你别怀疑，我就是你的翻版。”
“既然是我的翻版，那我问你——我去地狱公寓之前，是干什么的呢？”
“此前，你是律师。”
“是吗？”
“不容怀疑。”
“我还有几个朋友，过命的朋友，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我之所以这样问，是因为我觉得要知道某一个人的身份、从事职业以及家庭情况并不难，——如果他能说出我那几个过命的朋友，那就说明血婴真的是逆天的存在。
对这种逆天的存在，就得用非常的手段对付，否则死在这里的就会是我。
我不能死在她手里，我还得从这里走出去，因为老唐给我的任务还没有完成，我还得去落魂村，那里才是我此次南疆之行的终点。
但在去到哪里之前，我得先把眼前这个血婴解决了才行。
虽然她的表象是个婴儿，但她的智慧与行为，却远非一个婴儿可比。就算阅历如我，我也觉得我在她面前就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芝麻点。
“虽然你这个人没有什么好的品行，但是你有三个生死之交的朋友，他们就是……”
话没说完就打住了。我知道他是故意的，他是想通过这种方式激起我对他的好奇感。同时我亦知道，这是血婴有意不让他说的，她这样做的目的，是想借此打击我的锐气。
由此可以看出，血婴不是简单的鬼物。
要消灭她，恐怕得付出极其惨得的代价。但就算代价再大，我也要灭掉她，虽然此行来此的目的并不是为了灭她，但她既敢来挡我的道，那就说明她有预谋，一切都在事前做足了充分的准备。而我遇到她之前，我却不知道她的存在，但她却已经在这里等待我很久了，这，就是我和她之间的差距……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