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云越有钱之人越是怕死。万语被安平惊吓,凭着手里财势,便以重金请来州里打手护院,指望阻挡一二,为了以防万一,还特地请来官府朱捕头。那捕头面目不甚好看,有两块刀疤,想必年轻时有过拼杀,长得虎背熊腰,几个人也抬不动他。</p>
朱捕头名朱建斌,起初是街上混混,不知从何处学的一招两式,后来府衙败落,他乘机做了个冒牌捕头。手里有点手段,曾有一知府不敢压迫不,欲处之而后快,倾整府衙之力杀他,但他面对府衙上百人脸无惧色,且一一打伤,那知府之后便是傀儡一般,任他摆布,自此之后,再无人敢去惹他。是以,朱建斌表面是捕头,实际却是梅州的整个祸害,乱加罪名,知府都是文官,贪生怕死,自然不敢顶撞。</p>
安平走进内院,院中下人躲避在一旁,从正堂中走出一人,腰间配刀,安平感觉杀意甚浓,从来没有过的杀气。安平心中稍喜,终于可以找个人连连手脚了。安平细看此人,面目丑陋,自然恶心,但却忍耐,依然礼道:“还请劳烦兄台让步。”</p>
朱建斌拔出腰间佩刀,刀身光亮,两边颤抖,阳光照射,反出光线,闪的下人眼花。朱建斌道:“你是问我,还是问我手里的刀。”</p>
安平不再废话,拔出银月,刺向朱建斌,朱建斌闪避,一剑刺空,随即刀面劈来,安平退后三步,一招忌春雨,朱建斌一一挡住,忌春雨使完后,却无法收招。朱建斌看出间隙,一刀劈来,只觉体内血液翻滚,自身闪避及时,不然胳膊也切去一只,看来水中央说的对,这四招根本不能用,只是奇怪,刚才脑海并没有去做闪避这个动作,自己身体便避开了。</p>
安平既知此人有点手段,不可大意,横剑中有一招横剑九影,剑分九道,八道虚光。初连不久,不如拿来试试看。安平运气右手,剑影九道,不知真假,一把剑出九道剑身,刺向朱建斌,朱建斌起初还可抵挡,可剑光越来越快,阳光反射,照到眼睛,一时间什么也看不见,只觉得到处是剑刺向自己,避哪都不是,手中刀刃也不知挡好还是攻击好,身体四处乱打乱挡。</p>
安平用剑往头顶截去,朱建斌慌忙用到格挡,乘此空闲,安平一个拳打去,打在他胸前,但无事一般,硬撑不倒,刀劈来只能先闪开,刀劈下去,一时间他收招不及,自己离他很近,再一个旋转踢,一脚在头,一脚在胸,将他踢回堂中,落在椅上,椅子也压得粉碎。</p>
朱建斌欲起身再战,银月已架在喉间,在进半寸,便可断喉。安平道:“你还要打么。”</p>
朱建斌以强欺弱惯了,哪里服气,可是不低头只有死的份,剑都架在脖子上了,还如何抵抗,只能先委屈求全,日后再图。朱建斌道:“还请少侠饶恕。”</p>
安平收剑,自然不去理会朱建斌,安平大喊道:“万语,你给我出来。”</p>
这一喊声将万家上下惊的心惊胆颤,万语跌跌爬爬的从后堂被人扶出,跪了下去。安平一时火冒三丈,道:“我好心好意规劝你,也没对你如何,你倒好,算计我?”</p>
万语心中后悔莫及,不应找来朱建斌,这下倒好,两边为难,既使性子过了眼前这个少侠这一关,日后也必然被朱建斌骚扰,此时此刻又不能奈何,柜在地上苦苦求饶。</p>
安平道:“这个主意是不是又是你那之前给你出的主意啊。”</p>
万语点头说是,安平便要喊她出来,那妇女被人出来,跪在地上,颤抖不止,不敢言语。安平走到正堂上座坐下,道:“你们两都给我跪过来。”</p>
万语和妇女慌忙跪走过去,拜在脚下,安平见她两胆怯,举止慌张,有些好笑,顿时怒气消去很多。安平对那妇人道:“我且问你,你叫什么?”</p>
妇女道:“小人李氏,娘家给我取名唤作李艳。”</p>
安平道:“李氏我问你,此次又是谁的主意。”</p>
李氏道:“是我的主意。”</p>
安平道:“那你为何老是出那些骚主意呢,你就不能用在好一点的事情上,你就认为请几个护院的就可以阻挡我?我今早有言在先,会给你答复,只是叫你不要在施诡计,可你不听,我给过你机会,你不要,那没办法,万老有你这样的人在旁边,不知道要做多少错事。”</p>
万语和李氏越听越不对,慌忙求饶,安平受收紫阳谷戒熏陶,眼里容不得沙子,自然不去饶恕,但是想起还有事要问他们,若先杀了,他们必定说谎,暂先缓缓杀她。</p>
安平道:“你们且抬头,我有是问你们,在你这借贷之人是不是叫刘震。”</p>
万语道:“是,那日被我驱除到东城外之后,就未见他。”</p>
安平站起身来,道:“东城哪里?”</p>
万语道:“就是东城门口,至今有半月之久了。”</p>
安平心中发慌,半月之久,这如何找的人到,安平又道:“他有什么特征,当时传着什么衣服。”</p>
万语道:“当时穿着一件蓝色长袍,也不知几人不曾洗澡,很远便可问到他身体臭味,长得和你好一些,身体瘦瘦的。”</p>
安平收剑欲走,但最后放下一句话道:“你要是说谎,绝不轻饶。”</p>
那李氏心的确歹毒,见这会安平气消了,不在问他了,乘安平背身之即,对着门口的朱建斌暗使了个眼色,那朱建斌会意,乃是等安平过来之时,趁他不备,背后捅他一刀。</p>
安平前脚刚过门槛,只觉后背一股杀意甚凉,可是却来不及躲闪,但又发现身体自己偏移,躲开刀刃。朱建斌见没着手,慌张后退,刀也丢在地上。</p>
安平本无心在此,只想快点离开去找刘震,此时天色不早了,但却不知还要遭毒手,极为恼火。右手拔剑出鞘,运起一剑破晓,这一剑破晓乃是将全身内力注于剑上,脱手此去,无论速度还是力度都到达人眼不见,乃是纵剑术最高境界的一招剑术,若是真正练成,便可分割阴阳,破晓而出,当初对付安庆绪就是用的这招,方才胜出。如今一个江湖混混,如何能闪避掉这招,加上心中早已胆怯,不知所措,刺中心脉,只是折腾几下,再无声息,血流一地。</p>
万语和李氏哪里见过血腥,吓出声来,安平走上前,扯起李氏头发,道:“好像又是你指使的吧,刚刚也只是吓唬你,指望你改掉,你还要作怪,我忍无可忍,去死吧。”</p>
安平右手使力,卡住李氏喉咙,然后用了一捏,顿时无声无息,扔在地上,收回银月,在李氏身上擦去间上血液,收回剑鞘中,蹲下与万语道:“希望你能以此为戒。”</p>
那万语吓晕,两眼冒白,下人上前救治,一片哭泣,至于后面如何,不曾知晓。</p>
安平见天色已黑,不好再去,先回客栈与意婷商议如何,毕竟今日杀了两人,心中也有些害怕。</p>
安平回到客栈,见意婷和天瑞在吃饭,安平上前,放下银月,到了碗水喝,天瑞道:“兄弟去了何处?饭刚上不久,快吃晚饭。”</p>
安平喝完茶水道:“师姐,我杀了两人。心中胆怯,有些后怕,如何是好”</p>
意婷道:“我早猜到了。就是不知道你会杀几个杀得是谁而已,不然我为何叫你带上银月。想必你杀得也是该杀之人,不需自责,若是有事,师姐为你担待。”</p>
安平心中稍安,将前因后果细细说了出来。此时正值用饭之时,屋里客人较多,听见shā rén,慢慢聚拢过来凑热闹,等说到杀了朱建斌之时,四下跪倒一片,口中喊着感谢少侠。</p>
安平不明所以,扶起靠前一人道:“大家快起来,别行此大礼,我与大家素未谋面,如何使得。”</p>
其中靠前一人道:“少侠不知道啊,那朱建斌在梅州作虎作威,将梅州搞得哀声震天,我女儿就是被他给祸害的,今日少侠除去此人,我们梅州百姓还不好好谢你。”说完又要拜下磕头,众人也跟着下跪。</p>
安平扶起那人道:“你们好意我心领了,先起来说话。”</p>
那店中老板也道前来道:“三位少侠在我店中住吃,一概五折,以表我对少侠感恩之情。”</p>
安平道:“多谢店主,此事日后再说。只是我有话要问你们,那刘震你大家都是认识吧,大家可知他人下落。”</p>
众人都说在半月前就不见人影,安平也无奈,叫他们继续吃饭,明日去东城看看。</p>
意婷见安平吃饭了,扯着嗓子,变音道:“安少侠,小女子这厢有礼了,感谢恩公为我报仇,来生定做牛做马报答。”</p>
安平以为又是那个女孩前来道谢,看见意婷在说话,有些尴尬,道:“哎呀,师姐,你就别取笑我了。”</p>
意婷道:“你明天啊恐怕整个梅州城都知道了吧,你就偷着乐吧。”</p>
安平道:“我乐什么啊,我两次差点受伤,却不知道怎么回事,身体自己闪避,我都烦死了,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p>
意婷正身道,严肃起来,知道乃是师父气血之能,现在还不能告诉他真相,思虑一番道:“这个呢,肯定是好事。”</p>
安平道:“你为何这般肯定?”</p>
天瑞一直在旁边,却插不上嘴,见他两人已完全没把他的事放心上,有些不快。但他知道安平的来龙去脉,道:“我来告诉你。”</p>
意婷知道不好,安平坐在对面,看不到自己左手,暗中运气,隔空点血,点中哑血,天瑞顿时无法说话,但他自己心中也明白刚才说错了,只好闭口不言。</p>
意婷微笑道:“他逗你玩的,我且不知,他知道什么,你吃饱没有,没有的话再叫,反正打五折。”</p>
安平将信将疑,吃完饭后,安平困意甚重,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去了,今日也是劳累。意婷解开天瑞哑穴,道:“你要是再胡言乱语,别怪我不帮你找泣血啊。”</p>
天瑞道:“可是你们全心都去处理他人之事了,我这边着急啊。”</p>
意婷道:“既然答应你了,自然帮你找到,还有,刘丽娟现在是我mèi mèi。什么叫他人之事,如果你现在有李若桥的线索我帮你也无妨啊,可你没有,你能怎么办,我紫阳谷人自来行侠仗义,岂能因为别事见死不救。”</p>
天瑞无话可讲,低头不语,只恨自己无能,也不至于寄希望于他人之上。如今也只能走一步是一步了。</p>
一觉睡得极香,安平精神非常好,洗漱完下了楼梯,就见意婷盛好饭食等他,安平坐下道:“意婷师姐,怎么对我这么好。”</p>
意婷道:“安少侠除暴安良,小女子怎敢怠慢。”</p>
安平听了这句,心烦意乱,道:“哎呀,还来,我今天去东城门那边,你去不。”一口气将粥喝了,手里拿着阁馒头吃着,边吃边走,出了客栈,也不管意婷去不去。</p>
安平觉得后面没人,一个人有点后怕,干脆去找刘丽娟带路好了,找着人也只有他才认识是不是刘震。</p>
到了刘丽娟住所,见她在劈柴,安平上前道:“刘姐。”</p>
刘丽娟起身,让进屋中,道:“恩公。”</p>
安平道:“刘老身体如何了。”</p>
刘丽娟道:“拖恩公之福,身体吃了药后好转许多,幸好没有内伤。”</p>
安平道:“我想叫你与我一起去东城边找刘震,你意下如何。”</p>
刘丽娟道:“恩公吩咐自然不能推脱,可是一去不是几时回,爹爹没人照顾,我怕。”</p>
安平失落的走出屋外,脸现各种表情,道:“一个人去罢,没一个人帮我。”</p>
忽然听见里面传来笑声,这声音极为熟悉,转身回去,屋中多了一人,分明就是意婷,安平上前道:“师姐,你何时在我前面的。”</p>
刘丽娟也笑了出来,道:“姐姐早就到了,她料你会来这里,叫我不要答应和你去,刚才那失落的表情真是好笑,我实在忍不住了,呵呵呵。”</p>
安平垂头丧气,道:“师姐,这样真的好么。”</p>
意婷拉着刘丽娟走到屋外,道:“还不走啊,安少侠。”</p>
安平跟着出来,道:“那刘老怎么办。”</p>
意婷道:“我已经吩咐天瑞了,你放宽心。”</p>
三人出了东城门,眼前一条官道通往远处,四下都是荒草,远处有深林,这官道也是消失在深林,三人顺着这条官道走进深林,深林种植的都是些灌木。三人顺着走了半日,也未找到任何蛛丝马迹,太阳高照,出门时又忘记带水,此时口干舌燥,到处找水喝。</p>
于是安平叫两人先休息一会,自己去找水,约定若是许久未见我回来,便传音意婷先带刘丽娟回去。商议定,安平走出官道,来到密林处,希望找到水源。</p>
走出有些路程之时,两边突然蹿出两蒙面人挡住道路,不予让行,让行则要买路钱。</p>
安平道:“我手里没钱,你们赶紧让开。”</p>
对方也不答话,就直接打了上来,一人使锤,一人使刀,可惜两人功夫太低,两招就zhì fú两人,其中一个道:“快去告知寨主搬救兵来,我拖住他。”</p>
安平道:“还搬救兵,我让你去搬。”安平最恨打家劫舍之人,多少家庭为此失去幸福,把一锅端了最好。</p>
安平觉得离开意婷也没多远,自己遇到事情,不可能再去找水,便传音给意婷先带刘丽娟回去再议。</p>
那蒙面人一人逃走,安平也不去追赶,擒了剩下那人,要他带去寨里。那蒙面人正愁他不去寨里,才叫另外一人去搬救兵,自然心喜,头前带路,安平在后头跟着。</p>
起初还是平路草地,越往里走,都是磐石杂草,到了一处山下,山不高,也不知是什么山,上山反而有条大路,路上都是些马蹄印。顺着山路上去,到了一寨门前,两边都是拒马刺,大门两边插着旗杆,山风一吹,随风飘起。</p>
从寨里冲出一对人马,带头的骑着一匹大白马,头戴白盔,身穿白甲,手握银枪,阳关照射,也看不清他的面貌。那带头的用枪指着蒙面人道:“是谁如此不敬,不给买路钱,还打伤我寨人。”</p>
那蒙面的解下面巾,指了指安平,跪下道:“就是他。”</p>
带头的又道:“小子,你敢打伤我寨人,活的不耐烦了?小的们,给我上。”</p>
安平道:“慢,你又何必叫他们受罪,他们合起来也打不过我。还是您老亲自上阵吧,省去你寨人痛苦。”</p>
那带头的有些恼羞,赶着马冲过来,举枪朝着安平颈喉刺去,马的速度太慢,朝后一滚就躲过去了,他反而收马不住,又是下坡路,跑出去老远,又调转马回来再刺,安平看准枪式,抓住枪杆,硬是把那人从马上摔了下来,那人不服,于是平地上又斗起,几个回合下来,那人尽是吃亏。</p>
那人此时老实了,再打下去,只会自取灭亡,只是不知如何,每次落败,他也不予加害,乃是等你起身准备好再战,此人必定有侠义肝肠。那人跪下道:“还请饶恕我无礼之罪。”</p>
安平向来心软,别人一旦请饶,基本都不去追究,何况眼前之人也并非大恶之人。把他扶起道:“大哥先起来说话。”</p>
那人将安平让进寨中,吩咐下去,杀鸡宰羊,与安平接风洗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