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已大亮,谷中经历此番争斗,虽然伤亡不大,可也损坏不少场物,人客担心一夜,一夜未眠,有的此时在休息,有些依然睡不着就在谷中修补各处,该搬的搬,该填的填,只是试武坪损坏太大,一时间难以找到合适的大理石,只能先用沙土填补。</p>
药草阁后堂,两张床榻之上,躺着富春和意婷,两人依然没有醒转之象,郑薰默默守在一侧,等待醒转迹象。水中央从阁外进来,在阁中找寻了一番,看似要找那株雪参,看到郑薰默守,暂先不去寻找,靠近道:“八师妹。”</p>
郑薰一心看待迹象,也不曾留意水中央,这一声也是喊醒梦中人一般。郑薰见是水中央,礼道:“二师兄。”</p>
水中央道:“看你脸色不好,是否有心事?”</p>
郑薰道:“此劫之后,我便后悔当初选择,如今变得一无是出,即便学的天星占卜,可人算不如天算,世事无常,应变太快,算来算去毫无用处。我决心习武,不知二师兄可否指点。”</p>
水中央道:“原来是为此事,指点本就分内之事,何须提及,现在当以救治为重,如今谷中上下糟乱,还需处理,此事日后再提。”</p>
郑薰道:“师兄说的是。”</p>
水中央道:“我是过来找那株雪参的,你也过来和我一起找。”</p>
郑薰应答而去,水中央告诉郑薰雪参大概模样,两人仔细翻找,虽然阁中花草甚多,可郑薰心细如丝,很快在窗口发现,有一株生长与师兄描述相差无几,喊了水中央,水中央一看便喜道:“原来放在这。”</p>
窗口现在有三株雪参,一大两小,水中央心知秋水有培育之能,大为母体,不可摘取,当以取子体用。水中央取下子体中稍大一株,拔去枝叶,切下部分,剁成粉末,分为几份,拿去膳房加水烹煮。</p>
正午将近,人客端了两碗黄汤进来,却不见水中央人影,想必是去了净水殿了。那人客说水中央先去净水殿中,待会再来,若是两人醒转,就服下汤药,若没有动静,総ōu rén矗^菇型巳丝停酵胩酪┓庞诎缸溃猛敫歉呛谩?/p>
郑薰本在默守,却不知何时瞌睡去,伏在案头,毕竟一夜未合眼,突然几声咳嗽将他唤醒,立马起身,定睛方知是富春醒来,口里喊着喝水。</p>
郑薰便端来其中一碗黄汤,给他服下,一口气全部喝完,然后又倒在枕上睡去。既然富春醒来,那么意婷也不久会醒,两人中毒一样,也是同时服下解药,女人恢复总比男人长些。</p>
也未多久,意婷醒来,口中喊着水,郑薰赶紧给她喝黄汤,喝完也直接睡去。两人看来既然醒来,想必已无大碍,心中顽石落下,帮他两人盖好被物,出去阁去,想去净水殿看看。</p>
方要后堂,水中央就来到阁中,见了郑薰,道:“安平中毒太深,现在服下雪参,可保一时无恙,富春和意婷如何了。”</p>
郑薰道:“两人皆以醒来,服下汤药,复又睡去。”</p>
水中央来到后堂,相了脉搏,只觉脉搏有力,体温舒和,另一人也是如此,水中央道:“两人已无大碍,你也劳累多时,先回去休息,我叫人客前来照顾就好。”</p>
郑薰道:“我不放心。”</p>
水中央道:“也好,反正秋水也不在,天色也入黑了,你就将就一宿,我还有事要去交代,有任何迹况,自己如能处理则处理,不能则去净水殿叫大师兄。”</p>
郑薰道:“师兄安心,我已记下。”</p>
水中央离开药草阁,天色渐黑,郑薰心想两人醒来,必体虚无力,要进饭食之物,叫人客做了几万稀粥便饭过来,放在案桌,见堂中漆黑一片,生怕两人醒来,不见光明,又做他事,又点亮灯火,堂中顿时明亮。</p>
大概掌灯时分,富春起来,道:“八师妹。”</p>
郑薰听有人唤自己,心中一喜,虽然是意料之中,也是有点喜极而泣,两眼泪意,三年来,未有音讯,占卜不得,辗转磨难,终有今日,这期盼已久的时刻。</p>
郑薰道:“五师兄。”</p>
富春方要下床,却发现身体空虚,全身乏力,许久不得动弹,经脉不活,此时已动弹,触动全身伤口,一身痛麻难忍,只能道:“且向师妹要碗粥喝,可好。”</p>
郑薰自然知道,将早已准备妥当稀粥便饭端了过来,富春慢慢喝下,一口气连喝三碗,身体渐渐有力,不一会儿,肚中翻滚,小腹疼痛,急想如厕,郑薰与富春男女有别,自然不敢照顾,见阁外一路过人客,吩咐他如何照顾富春去茅房。</p>
富春归来,脸色红润,又将剩下的饭食吃掉,本来准备两人之量,却被一人吃掉,郑薰只好先再去膳房,亲自动手熬粥,交待富春看好意婷。</p>
富春只觉身上奇臭,伤口淤血,衣服破烂都是难闻怪味,不知多久未梳洗,头发凌乱,两边胡须也长来了许多,想去洗涮身上污气,可又担心意婷醒转,不敢走开。</p>
待郑薰进来,端来一些饭食,富春交待一声就离药草阁不见。郑薰也由他去,看来身体痊愈**。来到后堂等待意婷醒来。</p>
刚欲落座,就见意婷床榻在动,郑薰前去看望,只见意婷也看着她,轻唤一声八师妹。郑薰将她扶起做好,端来粥食,慢慢服下,不久也和富春一般,腹中作痛,要去茅房如厕,郑薰自然照顾前去。</p>
两人回到阁中,意婷饭食大涨,也和富春一般连吃几碗,力气渐渐恢复,可无睡意,可身体亦是恶臭,要回阁中洗漱,两人住所本是近邻,自然扶他回去,不然自己也要回去,收好堂中一切,安排人客拿去处理,就扶着意婷走向郑文阁,一番梳洗。</p>
净水殿前殿左侧一张竹床,安平躺在在上面,无声无息,脸色紫黑,全身血管全是剧毒,肌肤自然青紫,整个人看起来如黑炭中出来,殿中桌椅放在一旁,以便来往行走不便。上官子在旁一侧打坐,脸色凝重,也不知有多久没有这么关心一个弟子了。</p>
此时天色入夜,水中沚进来,还是依然的冷冰,无喜无悲,道:“师父。”</p>
上官子道:“我一人在此便好,若是无事,你去吧。”</p>
水中沚堂中本意替换师父守夜,永远不多说半个字,稍站便就离去,不时水中央又过来,大汗淋漓,气喘吁吁,待可以说话了。上官子问道:“你修为不浅,内力雄厚,为何此般狼狈。”</p>
水中央道:“既然如今真相已明,我便试图联络师弟,师父的仙游传音既然可以隔空传唤,那我就试试唤他们回来,费去好大力气,联络到秋水,秋水今在洛阳,名为云游施医,实乃打听要闻,可他不会传音之法,只好身去范阳一带找寻其他弟子,相互转告,,尽快回谷,我顺便知他谷中情况,叫他注意千凝行迹。相隔太远,费去全身内力,又急着前来告知师父,就如常人上喘下气。”</p>
上官子道:“我已知晓,若无他事,你回去休息吧。”</p>
水中央道:“那安平谁来照顾。”</p>
上官子道:“我特意把他移到此处,便是给他最好的坏境,这里有我,他服下参汤,又有保心丹维持心脉,可保十日之内无恙,我也每隔半日给他输送真气,维持血脉血液循环一次,以致不凝固,十日之后,那是神仙也救不得他了,你要是无事,就是看看意婷富春,尽量帮他两人功力恢复。”</p>
水中央道:“是了,徒儿告退。”</p>
次日大早,水中央打坐一宿,功力恢复,想再用仙游传音看看是否可以找到谁,可想起师父叮嘱,先去看看意婷富春现今如何。</p>
两阁之中,郑文阁稍近,那就先去郑文阁中,抠门几次,却无人应答,便强行推开阁门。郑文阁许久没有人去,自然灰尘满屋,推开阁门一看,屋中只是门口有几个脚印,并没有其他迹象,水中央合门退出,想必有人进来,看见如此厚积灰尘,便未进阁中。听雨阁与郑文阁为近邻,郑薰昨晚照顾他两,两人又是女儿生,定是去了听雨阁,昨晚也在听雨阁休息。</p>
水中央来到听雨阁,正待敲门,门却开了,开门却是意婷。意婷一番梳洗,换上碧绿衣裳,格外清秀,柳眉长睫,脸如白玉,颜若朝华,鼻秀眼大,唇红齿白,一头齐眉刘海两边随风而摆,人如其名,亭亭玉立,婀娜多姿。</p>
水中央三年前只是自己肩头般高,现在却已和自己相差无几,笑道:“不知三年未见,师妹又是这般身高了。”然后用手将放在她头顶,比划自己,却到了耳部。</p>
意婷道:“谢过师兄夸奖。”</p>
水中央走进阁中,坐在靠椅上,道:“难怪师父说你最为聪明伶俐,我都不觉得实在夸你,你就相谢,你身体现在如何。过来,我给你把把脉。”</p>
意婷伸出右手,卷起衣袖,水中央一番脉诊后,道:“身体已无大碍,稍加调养,不日便可痊愈,八师妹去哪了。”</p>
意婷道:“八师妹昨晚劳累半宿,我方要问她心中疑虑,还未说出,她就沉沉睡去,想必太过劳累,现在还在熟睡。”</p>
水中央道:“既是这样,那就不要去打扰他,我来一则问你身体情况,二来是要告诉你一件事。”</p>
意婷道:“师兄请讲。”</p>
水中央道:“你这几日要快些恢复内力,需要什么尽管找我,我做不得主,可找师父,有求便应,你神笔之力,木则万物,勾点江山,笔出千言,气杀敌于无形。当借你木之力,救安平师弟一命。”</p>
意婷道:“安平师弟?我却不知何人,莫师父又收的新徒?”</p>
水中央道:“此间曲折,一时难以说明,待会八师妹醒来,必会和你说明,你且记好,尽快恢复自己内力。”</p>
意婷道:“既是师兄吩咐,自然认真对待。”</p>
水中央道:“这边事了,我还需去富春那边看看,不能久待,这几日你安心调养,总之越快越好。”</p>
意婷道:“师妹谨记。”</p>
水中央从听雨阁出来,直接去了威武阁,威武阁是富春住所,阁外空地有几张桌椅柜台,从款式看来,必是威武阁中之物,桌柜之上还有几许水迹,看来是刚清洗之物,现在搬出来吹晒。</p>
水中央看了窗台门槛,却不似郑文阁那般灰尘堆积甚厚,而是清洁如镜,一片清晰。水中央前去敲门,时久才听屋中有人回应,等不多时,里面一人前来开门,衣衫不整,还是朦胧之眼,头发披肩,颈下胡须甚长,一脚穿鞋,一脚赤脚,水中央道:“师弟无须于此啊。”</p>
富春道:“昨夜收拾阁中到后夜,劳困之极,一觉睡去,不觉睡到现在,师兄莫怪。”</p>
水中央道:“我且再等等,你去穿好衣物再来。”</p>
富春施礼回到后堂,一会儿,穿好衣物,走了出来,此番却也是一个英俊公子,胡须不在,脸色红秀,身着青虹长袍,威武有力。</p>
水中央道:“你身体现在如何?”</p>
富春道:“已好**,只是有时惊动皮肉,衣物触及伤口,有些疼痛。”</p>
水中央道:“是了,来此之前,我也去看了下意婷,和你差不多。我来是找你有事,此番曲折我一时难以说明,你日后慢慢打听便可,郑薰师妹闲暇之时尚多,你可前去问他。”</p>
富春道:“好,稍后就去请教。只是师兄有何要事与我说明。”</p>
水中央背手而立,眺望窗外,道:“安平师弟身中剧毒,如今已蔓延全身,师父言说除了五行之术,别无他法。”</p>
富春道:“可是被贤勤救下的那人,如今被师父收为爱徒?”</p>
水中央道:“所以我告诉你此间曲折颇多,一时难以说明,也不知几时师父为一人关心如此之深了,你天雷斩已到火候,金雷之气如火如荼,如今大师兄为水,我为火,六师妹为木,你为金,师父施以土力,此番过来就是和你说尽快回复内力,有何需求尽管找我,我还需找血型相配之人,谷中人手深缺,时间紧迫。”</p>
富春道:“既然如此,我当尽快恢复内力,勤练武学,以救师弟。”</p>
水中央道:“好,那你安心疗养,我告辞。”</p>
富春送水中央出阁外,时下马上打坐练习,望快些恢复。</p>
水中央则去了净水殿,欲取安平血型配对,可是全身全是毒血,取来也是无用,上官子用针刺其手指,滴出几滴黑血,又拿出一个小**,倒入白色粉末,只见黑血慢慢变红,可不多时,又凝成血块,欲为配对,极为不便。</p>
水中央道:“这般凝结速度,如何配对血型。”</p>
上官子道:“无妨,血凝结成块乃是与空气作用,既然如此,隔绝就好,你去倒一碗水来。”</p>
水中央倒了一碗水,先在碗中倒下白色粉末,再从安平体内滴出几滴血液,此时血水混合,也不见凝固之状,水中央拿来许多小杯,各分一点,成为血本,吩咐下去,谷中上下人等全到净水殿前等候,否则严惩。</p>
毕竟事情紧急,谁也不敢怠慢,无论此时做何事都要放下,齐聚净水殿前,然后每人分得一小杯血本,吩咐刺破手指,滴入血本,看自己血液是否与杯血本相融,不融则可散去,容则可以前来领赏,可前前后后上百人,基本全都走光,也无一人上来说与杯中血液相融。</p>
水中央一看,只剩下自己与师父在内六人未验有点心慌,这六人要是不行,那就要去谷外寻找,这动作就大了。</p>
先是水中沚一声不吭拿了血本去配,可见他又放下,一声叹息,就知道,又不配对,富春意婷郑薰也纷纷上来,皆不能配对,希望自己血液可以配对,当滴入血液之事,自己血液沉在杯底,一动不动,看的眼累,还是这般。</p>
水中央神情哀伤,吩咐一个人客下去,找谷外之人全部进来,那人客方要走,上官子道:“且等一下,我试试看。”</p>
除了水中沚冰冷以外,四人皆道:“师父不可,即便对型,也无须用您血液。”</p>
上官子道:“不需多言。”</p>
待上官子血液滴入血本之后,在场之人惊呆,血液竟然相融,即是上官子与安平血液配型,可用之。</p>
水中央仍与那人客道:“你还是快些去找人来,越快越好。”那人客也不敢怠慢,找了几个帮手,去谷外村中找人进来了。</p>
此时净水殿阁外寂静,谁都不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说什么,连呼吸都不舍得大气,上官子道:“此间之事有我就好,你们去吧。”</p>
众人只好拜礼而退,富春和意婷郑薰走到一起,缠着郑薰问为何师父肯牺牲自己去救一个弟子,三人自然的就去了听雨阁去了,慢慢细说。水中央则去了大门口,观察人员多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