激昂的喊杀声,震耳欲聋。其他不知内情的兵士,此刻也已明白,今日怕是会有一番血战。
与黄埔嵩激励过众人后,楚飞一行便去审查牛马的情况了。
刚才饮酒时,楚飞就闻到了远处飘来的粪臭味。如今走到进钱,更是臭气熏,差点没吐出来。这帮牲畜真是不讲究啊,如此大庭广众之下竟然也能随地大便。还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看着眼前正在大便的黑牛,楚飞真想上去给它两脚。
“引火之物都准备好了,存志。”
“都已备齐,只待黑之前,系数固定在牛身与牛尾了。”司马杨迪答道。
“好,征用耕牛时可与百姓登记在册?可有为难户主?”
“皆安将军吩咐,与每户都登记在册,以便日后补偿。将军到长社后,爱民如子,于民秋毫无犯,长社百姓皆感恩戴德。再者黄巾侵扰长社已久,百姓皆恨之入骨。如今能为军出力,且朝廷也有补偿,都比较配合。”
”喔,看来长社百姓皆仁义之士了?“
”末将有罪!“感受着黄埔嵩锐利的眼神,杨迪跪拜道。
”将军,短短半日之内凑齐千余头耕牛,此绝非易事。再者当此非常之时,用些非常手段,是为了更多的人活的更好。“楚飞建言道。
”罢了,此间事了再言此事,你下去准备吧。“
”诺。“
审查完晚上火牛阵所需之人与事尽皆齐备后,黄埔嵩又领着楚飞去了后面兵营,带他熟悉兵营的情况。看着黄埔嵩如此尽心指导,楚飞亦是十分感动与诧异。想不到仅仅初次见面,这汉末名将竟待他如此之好。看来下午那番对话,对他还是有所触动的。
仲夏的夜色,总是姗姗来迟。对于整装待发的新兵而言,无疑有点焦躁。但是对于久经沙场的老兵,早已司空见惯。听着营帐内早已熟睡的老兵,传来的呼噜声,还有新兵蛋子的窃窃私语,楚飞不免也有些紧张。黄埔嵩路上于楚飞聊时,几次都见他走了神。
”云杨,如今一切准备妥当,晚上你就不必跟着了,回去早些休息吧。“看楚飞心神不宁,黄埔嵩自是知道这些新兵蛋子焦躁的心态。这样上了战场,多半是回不来的。
”唉,回去定是也睡不着。再我让护卫把兵器都抗来了,就这样灰溜溜的回去,岂不令人笑话。“想着中午义愤填膺的让手下回去拿兵器,如今大战将至,又感受着内心的不安,楚飞亦是汗颜。虽然自己也明白,这个状态怕是上不了战场的。
前世楚飞连只鱼都没杀过,不要鸡了,更不要今晚可能要屠戮的数万黄巾了。不过这一早晚是要面对的,今借着火牛阵追杀败兵都不敢的话,他日与人正面厮杀,怕更是做不到了。
作为穿越过来的草根,若想在这乱世立足,只靠两张嘴皮子,蛊惑个文臣还可以。若是指着嘴皮子让那些骄兵悍将拜服,怕是不太可能。
一念至此,楚飞还是决定今晚与大军共同杀敌。
”无妨,回去酌两杯,睡到自然醒。今日你献计,已是头功。还是早早回去歇息,待得他日论功行赏吧。“黄埔嵩笑言。
”将军不必再劝了,今晚我必要手刃敌酋,还长社一片净土。“感受着黄埔嵩笑言中的善意,楚飞还是拒绝了。人最大的敌人就是,来到乱世连战场都惧怕,还谈什么争霸,不如早早回家卖红薯。
”好,不愧为我黄埔嵩看重的人。走,我们去楼台上静待时。“看着楚飞坚定的眼神,黄埔嵩不禁感到欣慰。这么快就基本上克服了内心的恐惧,比当年的我可要强的多啊,孺子可教也。
二人来到楼台,感受着呼啸而来的东北风,心中愈发坚定。远远望去,一里开外渐渐被夜色吞没。如此气,连林中的鸟儿,草中的蛐蛐,与河中的青蛙,也失去了往昔的神采,早早的睡去。
看着一里开外的黄巾逐渐融入夜色中,楚飞不禁感叹。难怪声势浩荡的黄巾,会成就了三国的英雄豪杰。而不是汉末的名将,成就他们了。如此战术素养,怕是再多的人马,亦是枉然。
等待总是最为难熬的,特别是无事可做的等待。此时的楚飞,有点怀念后世的夜生活了。看着百无聊赖又不肯入睡的楚飞,黄埔嵩令人取了本太公的《六韬》与他研读,自己在一旁为他讲解。看着古人绕来绕去的文字语言,不多时楚飞竟伏案睡着了。看着熟睡的楚飞,黄埔嵩笑了笑,便端坐着闭目养神。
待楚飞憩醒来,已不见了黄埔嵩的踪影。擦了擦嘴上的哈喇子,自嘲道。这种书桌上睡觉的感觉,已多年不曾体会了。
思虑间,楚飞已来到楼台外。感受着风中的凉意,不禁打了个喷嚏。
“阿嚏”
这大夏的怎么还感冒了?这风中的凉意有点不妙啊,可别坏了我的好事。
“现在几点了?”楚飞对城楼上站岗的兵吏道。
“啊?”一脸懵逼的士兵心想,这货的什么鬼。
“喔,就是现在几更了?”我去,刚睡醒大脑不转弯啊,还整了个几点出来。
“回公子话,差一刻钟便是四更了。”
“嗯。”看来还没睡过,刚好赶上了。
下得城楼来,便遇到了在台阶下等候多时的黄忠等人。只见几人除了黄忠,皆是躁动不安,来回走动着。
“公子。”
“嗯,待会我们几人一起,相互配合,都不要走散了。杀敌重要,保住命更是重要。”
“诺。”
“出发。”
“我去,这不得有个四十多斤重。我这臂力可以啊,单手都可以舞花了。”接过虎子双手递来的wǔ qì,一开始还以为他是为了显得尊敬。如今看来确实不轻啊,不禁感叹道。
“少爷,这是楚家的祖传wǔ qì。据传乃当年先祖所用兵器,长一丈二寸,重百十又二斤。”莫不是公子醒来力气又涨了,百十斤的东西到手里才四十来斤,虎子疑惑道。
“废话少,快走。”着对着虎子的屁股便是一脚。
是了,东汉二百二十二克为一斤,这百十又二斤怕是也就四十多斤吧。只是这楚家想必祖上也甚是有名啊,竟用得如此wǔ qì。我也是没记错,吕布的方画戟也才百十斤吧。
几人来到城门处,发现城门已然大开,最后一队兵吏正缓缓出城。
“云扬,正要关城门,你子倒是来了。既然来了,走,帮老夫看看,可有什么纰漏之处。”只见一身亮银铠,手持八尺大刀,端坐于身披铁甲的战马上道。
“惭愧,惭愧,居然睡着了。”听到黄埔嵩招呼自己过去,楚飞不好意思的做了个揖。如今大战一触即发,已是刻不容缓。再者照如今的风势,要不得片刻黄巾就得大败而逃。楚飞也就压下了心中的疑虑,未对黄埔嵩讲。
“大战当前,还能伏案而眠。你楚云扬,也算是奇才了。哈哈哈哈!”着黄埔嵩哈哈大笑道。
“将军莫再取笑楚某了,实在是这《六韬》太过深讳难解,以致睡着了。”跑了一,晚上又在微弱的灯光下读这等深讳的文言文,不睡着才怪呢。虽然心里这么想,但是楚飞还是故作歉意的答到。
“走,关城门。”黄埔嵩吩咐道。
“诺。”
待得楚飞与黄埔嵩走出城来,能见度极低,只能看出身边的人。依稀可以感觉到远处黑暗中人影攒动,却无半点声响。楚飞心中明白,皇埔嵩的部队就在眼前,只是夜黑飞高察觉不到。可见其统御能力,世所罕见。
穿过一众兵吏,走过那带有特殊气味的前锋军,只听黄埔嵩大喝一声。
“点火。”
看着眼前的黑暗中,瞬间亮起了无数火把,还有那成片成片的火牛阵。
看着战马上百十号满副黑甲黑衣的众人,还有后面的千头牛群。以及牛群后面的骑兵队,和那骑兵队后面四个方阵的步兵阵。楚飞的血液瞬间就沸腾了起来,战争就要打响了。
审视着眼前黑甲黑衣的百十号骑士,兵中也有才智超绝之辈啊。竟想到用锅底灰把铁甲抹黑,增大生还的几率。这连我和黄埔嵩,都没有想到。只是此时,已来不及惜才了。
审视完众人与一众牛马后,楚飞发现比自己预想的,准备的还要充分,便满意的对黄埔嵩点了点头。
见到楚飞肯定的眼神,黄埔嵩瞬间收起了嬉笑的面容。
“众将士听令,千米开外便是荼毒我大汉,荼毒我长社已久的黄巾贼寇。杀敌报国,当在今日。待得火牛阵大破敌军阵营后,尔等随我荡清贼寇,还长社一方净土。”
“火牛阵,出击!”
“杀啊”
百十号黑甲义士,大喝一声,拍马而出。
众人一手拉着缰绳,一手牵着牛绳,向前冲去。
只见千余匹浴火的巨牛,踏着火云,高昂着头颅,奔腾着蹄髈。所过之处,烈火弥。待得火势将口衔枚的绳子烧断,蹄裹布的布匹燃尽。只听忍受着烈火焚体的牛群,痛苦的嘶吼起来。“哞~”“哞~”“哞~”。。。。。。再加上众牛踏地的“咚咚咚咚”声,犹如地狱中狂奔而出的巨兽,燃着烈焰,长着巨口向眼前的黄巾吞噬而去。
于睡梦中被惊醒的黄巾贼寇,望着奔腾而来的巨兽,焚烈火。听着那巨兽的怒吼,早已炸开了锅。只见熊熊烈火中,人影乱窜,撕心裂肺的喊叫声,响彻九霄。
辽源的烈火借着风势,越烧越旺。此时的火势,已烧红了长社的夜空。几里外的黄巾贼寇,听着这边传来的哭喊声,看着烧红了的空。还以为地狱中的恶魔,来惩罚他们这些乱民,开始四散奔逃起来。
于营帐中熟睡的波才,此时也被惊醒。
“渠帅,快逃吧。黄埔老儿不知从哪招来的火兽,一口就能吞掉几百人。随口喷出一团火焰,千把人就被烧焦了,快跑吧。”只见一鹰脸中年人慌忙道。
“彭脱你个鳖孙瞎什么呢,让我出去看看。”着给了彭脱一脚。
等到波才于他独居的营帐中出来时,发现漫的大火,正向这边烧来。几里外的景象清晰可见,浴火奔腾的巨兽,四处逃窜还是被火海生吞的黄巾士兵,还有远远飘来的肉香味。
眼看大火越来越近,波才咽了咽唾沫,急吼道。
“快,快,快牵我马来,快呀。”
待得手下将马匹牵来,波才招呼彭脱与一干亲信向阳翟方向逃窜。并留下一桀骜不驯之徒,招呼其余黄巾断后。
一众黄巾见渠帅都逃了,更是四散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