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在邹大人的带领下,往城墙上走去。青色砖石铺成的台阶,直通城墙上。城墙各处布满了兵丁,各个神情坚毅,体态壮硕。与楼下垂头丧气的兵丁,则大不相同。这怕就是皇埔嵩的亲兵了,果然气势非凡。
二人来到城墙上一侧的女墙处,向外望去。虽然湍急的河流早已把护城河中的鲜血冲刷的干干净净,却难以冲刷血染的石拱桥。短短十几米的石桥,到处都是干涸的血迹。可想而知,战况不像邹强的那么简单。
顺着血染的石桥望去,只见河对岸亦是血迹斑斑。直至两百米开外,才不见血色。只是城外原本长势茂盛的野草,都被黄巾踩得扁平。经过两日酷暑的暴晒,到像是给大地穿上了厚厚的麻衣。远远望去,千米开外竟是衣衫褴褛、蓬头垢面的黄巾贼寇。
只见其众杂乱无章,毫无指挥,也不安营扎寨。要么直接躺在草地上,要么靠在树荫下,更有甚者爬到树上乘凉。看这样子那里称得上军队,不过就是一帮流民。仗着人多势众,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四处掠夺,危害一方。如此这般的黄巾军,难过在占据人数上的绝对优势后,还能被腐朽的汉朝给灭掉了。也难怪皇埔嵩坚守不出呢,这得有十数万人吧。
听黄埔嵩只带了数千兵丁,加上长社的数百官吏。出去跟贼寇硬拼,定是没有胜算。即便这些黄巾多为老弱,衣不蔽体,wǔ qì多为农具,毫无指挥章法,也不是城内数千人可以硬憾的。
“破贼当在今日”
只听楚飞一声大喝,惊得邹强额头冷汗直流。坏了,这爷今日是发了什么疯,怎滴如此莽撞。若是冲撞了皇埔将军,可如何是好。思索间,邹强拉着楚飞便要往城下逃去。
“快走。”
“何人喧哗,竟出此狂言。左右,带进来。”二人还未走到城墙拐角处,便听到城楼内传来雄浑的发令声。
“诺”
闻得城楼内慷锵有力的应答声,楚飞干脆也不走了。
待得甲士将楚飞二人带到城楼内,只见主位上端坐着一壮硕的中年人。大大的国字脸,厚重的眉毛。忠厚的面相间,透露出一股肃杀之气,凝视着二人。
“邹县尉,方才何人在外喧哗?”黄埔嵩淡淡道。
“回将军的话,此乃城南楚家庄楚飞楚云扬。因年幼无知,惊扰了将军,还望将军赎罪。”着深深的拜了下去,头也不敢抬。虽然黄埔嵩的轻淡,但听在邹强耳中却犹如洪钟般响彻。
“原来是楚家的楚云扬,本将初到长社时听闻长社有一少年英雄,力大无穷。本欲征辟汝到军中效力,保家安民,荡清贼寇。怎奈后来又听闻你于山中追逐猛虎,落入山涧中危在旦夕。如今看你这情形,身体可是无恙了?”
“谢将军关心,已然痊愈。”看着黄埔嵩冷冷的关切道,楚飞不禁一阵发虚。
看来黄埔嵩的气度也不是很高啊,刚才的言语怕是激怒了他,这倒是麻烦了。
“哼,你前番于山林中追赶猛虎,险些送命。今日在城楼上,又口出狂言,真是不知高厚。莫不是黄巾细作?左右。”
“在”
“给我拿下”
“诺”
“将军~”邹强惊慌道。
“凡与之求情者,同罪并处。今日之事,不得与任何人宣扬,否则军法论处。将楚飞押入将军府中,老夫要严加拷问,回府。”
我靠,不是这么倒霉吧。我可是来献策的啊,这怎么成细作了。
“将军~”
“来呀,将他的嘴给我堵上。”不等楚飞把话讲完,黄埔嵩便让人将其嘴给堵上了。走过楚飞身边时,用狡黠的眼神看了一眼楚飞。
嗯?看这神情不像是要治我罪啊,难道另有玄机?哼,且随他前去,看看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看着楚飞坦然无惧的神情,黄埔嵩心中自是一喜。此子倒是不错,武可伏虎,文嘛~看他刚才语气中透露哦出来的坚定,想必定是有破贼良策。一念至此,黄埔嵩便大步流星的往城下走去。
眼睁睁看着楚飞被黄埔嵩给带走了,邹强心中也是一阵焦急疑惑。平时看来,黄埔将军体恤下属,为人和善。今日怎的如此反常,还下了死令不让外传,这可如何是好?
虎子于城楼下等了半,却发现自家公子被一种兵丁押着上了马车,正要上前询问,却被上来的官兵一样押着上了马车,并被堵上了嘴。
上了马车的楚飞,随黄埔嵩一行没走多久,便到了皇埔嵩在长社的府邸。虽皇埔嵩与黄巾交战不力,负多胜少。但是一上路遇见的兵丁,望向黄埔嵩时,脸上的崇敬之情自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进了黄埔嵩的府邸后,发现就是普通的二进院,还没有楚家宅院大,室内设施也十分简陋。
这皇埔嵩倒是个大清官啊,这要是放到后世不得早就被排挤的混不下去了。不过想想也是,历史上的黄埔嵩屡立战功,最后亦是悲剧收场。在世时,朝廷用上了就高官厚禄,升官发财。用不上的时候,人几句言语就被贬官革职。真是跟曾经平平爷爷有点相像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不禁令人唏嘘。
待得楚飞被吏带到了后院客厅后,只见厅中早已背身负手的站着一人。壮硕的体态,笔直的身躯,无疑不显示着此人的气度不凡。两侧战着几个军官模样的士兵。
“将军,楚飞带到。”
“嗯,下去吧。百步之内,一只苍蝇都不要放进来。”
“诺。”
见此情形,楚飞自是明白刚才不过是逢场作戏,掩人耳目罢了。
“云扬,委屈你了。坐,喝口茶压压惊,刚让下人烧的热茶。”着皇埔嵩亲自上前给楚飞松了绑,取出了敷口之物。
刚才还我细作,现在又是云扬,又是茶水的。真是眼睛一眨,老母鸡变鸭。
“方才城楼之上,人多嘴杂。我怕你真有妙计破贼,让贼寇得知会有所防备。故才出此下策,望云扬不要见怪啊。”
原来你是这样的黄埔嵩,还会使诈了。真是被你忠厚的面相给欺骗了,还以为你要怎样呢。
“岂敢,岂敢。一切自当以大局为重,只要能破了黄巾。莫是委屈,即便是粉身碎骨,我也毫无怨言。”
“好,不愧为我大汉好男儿。方才听闻你又破敌妙策,巧了。今日我与城楼之上视察敌情时,亦是心生一计。不若你我各书写于茶几之上,互相印证如何?”
“谢大人抬爱,只是我才疏学浅,怎敢造次。”楚飞熟读故史,自是知道古人的恭谦礼让。凡是谦让一番,自是容易博得好感。而且你愈是谦让,他还越想比较。
“哼,只怕是信口开河,无甚真才实学吧。”
只见皇埔嵩右侧第二位军官讥讽道。
“虎山,休得无礼。云扬不要见怪,你我还是来印证一番。”
着便用手指沾了茶水,在茶几上书写了起来。被黄埔嵩呵斥后,叫虎山的军官虽不敢再大声喧哗,还是忍不住低语。我们打了两个月都输多胜少,他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子竟能破敌?楚飞见状,自是不在言语。走上前用指沾水,于一旁书写。
待得二人写完,相互印证后,皆是一笑。
“碰巧蒙的吧,我就不信他真懂。”虎山与一旁军官细语道。
见皇埔嵩传扭头瞪了他们一眼,听他言语的军官拉了拉虎山的一角。虎山见状,紧闭着双嘴站的笔直。
“不错,不错。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想不到你年纪,初视敌情,便能想出如此妙计。可叹我一把年纪,身经百战,却被贼寇困于此两月有余。”黄埔嵩叹息道。
“将军谬赞了,此计得以实施亦是在今日时地利人和得以齐聚。若不是贼寇苦战两月,有无甚战术素养,耐不住酷暑都藏于城外林间。再加上月余来数万人将茂盛的青草来回踩踏,再经酷暑一晒,早已是枯黄。更重要的是今早刮了我一脸灰尘的东北风!”
见楚飞有条不紊的将心中计策讲出,皇埔嵩再次对楚飞高看了几分。此子竟是文武全才,有大将之风。来日好好培养,必成气候。
此言一出,众将皆是叹服。此子果然有破敌之策,真乃英雄出少年。特别是刚才出言讥讽楚飞的虎山将军,更是满脸佩服。
“楚公子果然厉害,我宋诚宋虎山拜服。”着拱手对楚飞鞠了一躬。
“将军折煞了云扬,我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不算真本事。”楚飞边笑着边扶起了宋诚。
“公子不要跟我一般计较,我就是一个粗人,有眼不识泰山,嘿嘿”
“无妨,无妨。”
“好一个时地利人和,好一个战术素养。假以时日,我大汉定能再出一个霍骠骑。”皇埔嵩感叹道。
“将军严重了。”霍骠骑,这可是几百年才出一个的人物啊。看来这黄埔老头,对我的期望很高啊。
“你刚才计策所言,与我心中所想没有什么出处。只是这计策是想出来了,实施起来亦是不易啊。虽今日清晨便起风,晚上定是月黑风高。但是黄巾十数万人,只靠我们远远的放火,怕是损失个万把人就能避开此难。不能一次给予他们重创,想再次歼灭怕是更难了。”皇埔嵩不免心中忧虑。
“是啊,楚公子。虽能斩杀一万黄巾,定是大功一件。要是能一举破了黄巾,那就更妙了。”宋诚奸笑道。
“这个问题,我在刚才来的路上已经想好了。”
“哦,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