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仗是个累人的活儿,特别是机枪手,三人废了不少劲儿才把杨先镇叫醒,然后让他从智商负一百的迷茫状态清醒了过来,虽这样他的智商也不算高。 何野一个人将作战的任务吩咐下去,杨先镇看了看自己的电子表之后,为了不影响其他人准备作战物资,又找了一个浅坑继续睡觉。 无奈的何野则担负起了给杨先镇准备弹药的工作,张遇柳和徐阳则开始了自己的准备工作,徐阳也将自己招人的想法告诉了张遇柳,赢得后者的一致赞同。 要带的东西不多,除了基本的弹药外,夜视仪被装在了头盔上,口粮什么的并没有多带,明白计划的三人一致认为,今晚上的突袭会将‘重建委员会’扫入历史的垃圾堆,明早上,他们就能在那个葫芦形状的城镇里吃上一碗热腾腾的牛肉面。 张遇柳是最为乐观的,她想着凭借这一次的胜利,她和何野至少能混一个四面不漏风,有着柔软席梦思床垫和独立厨房的房子,能够让他们在闲暇的时候,能够进行她生宝宝的愿望。 一到生宝宝,徐阳则两眼发光的看着张遇柳,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的起了‘监狱’的生育福利。 这年头谁也知道人口是一大重要资源,‘监狱’的领导人们在争权夺利的时候,也不忘施恩惠,让人们开始丰富着最容易得到的资源。 在‘监狱’当然是不准堕胎的,客观原因是没有那个技术,主观原因是多一个孩子,就多一份力量。 其次,每一个妈妈,不管是未婚还是已婚,凭借第一个孩子都可以入住一间40平米的屋,当然,这个屋在城外。 在孩子2岁的时候,‘监狱’的幼儿园会将孩子们集中管理,而恢复的不错的母亲会投入到劳动中,用劳动换来的积分,获得探视孩子和跟孩子单独相处的权利,这样的生活要等到孩子14岁能够干体力活儿之后。 “这样,会不会不近乎人情啊?”张遇柳听到这个规定,一开始吓了一跳,这不是生生的把孩子抢走吗? 徐阳看了一眼何野,又看一眼张遇柳,露出一个善意的微笑,耐心的解释道,“其实,一开始大家都有你这种顾虑吧,可是,你换个思路想一想,咱们死里逃生才不到一年,就算马上生孩子,也才多大?再那些已经当妈的,这年头饭都吃不饱,突然有个组织要给你养孩,你是当妈的你同意不?” 听了这话,张遇柳点点头,也许,在‘大灾变’之前,这样的话语如同疯话,但是,在这个人在野外,食不果腹,衣不遮体,随时可能丧命的年代,能够留将孩子留在一个安全的安置点是多么幸福得一件事儿? “而且,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要是女人都去带孩子去了,谁去干活儿?现在本来生产力就低,再有很多女人吃白饭,谁都会不高兴的。”徐阳继续道,她虽然是女人,但是行事作风还是和男人差不多。 对于这句话,张遇柳倒是深以为然,毕竟,‘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已经是一句经典的箴言了。 在一旁整理着沉重的不散弹链,何野对‘监狱’的这个政策倒是非常赞同,既能够解放妇女生产力,也能够按照自己的需要培养孩子,一箭双雕还能落个好名声,何野越来越觉得‘监狱’的领导人不是泛泛之辈。 “你俩要是想生啊,就早点生,你想啊,最近怀孕,你还有3个月的假期呢,孩子两岁之前随时可以休。要是以后,孩子多了,哪还有这么优惠的政策?” 张遇柳深深的点头,两眼放光的盯着何野,嘴里软糯的喊出了,‘大叔叔’三个字。 在徐阳那笑弯了的眉眼中,何野马上做出了投降状,打着包票道,‘一定回去生孩子’之类的话语,引得两个姑娘笑的花枝乱颤,更是让边上忙的吭哧吭哧的士兵们纷纷侧目。 时间过得很快,突袭部队很快就在松林中秘密整队,经过简单的动员和强调纪律之后,便借着昏暗夜色,消失在了平原上那茂密的草叶灌木形成的波浪中。 他们所有的人要携带着自己的装备,猫着腰在这让人讨厌的波浪中悄无声息的行走5公里左右的路程,绕过敌人的主阵地,避过那些无所不在的巡逻队和明哨暗哨,摸到对方的侧翼,然后在敌人的眼皮子地下,接近2000人的队伍要集体屁股向上,脑袋向下,爬到尽量接近敌人的地方。 很显然,他们必须要心心再心,不然的话,被人发现不仅会导致功败垂成,更有可能全军覆没。 何野很庆幸自己不再偷袭部队里,他的组只有四个人,并不能决定战局,但是依然可以让他们发光发热。 他相信,吉少羽不可能只组建一支‘风暴突击队’,只不过在若干支队伍里,向群友的队伍很可能是最弱的。 这些劫后余生的xìng yùn儿刚刚经历了巨大的伤亡,面对着昔日战友的尸体,巨大的悲伤如同洪水一般将他们吞没。 但是,他们此时又是最强大的,这股悲伤要是能够利用好,他们将变成最有力量的fù chóu恶魔,渴望着早点冲入城去,将那些躲在战壕后的懦夫撕碎,为自己的战友报仇。 这些人的表现,全靠向群友的忽悠本领了。 站在石头上的向群友,借着惨淡的月光,努力看清眼前这些零件齐全的战友们,他们的眼中透露着绝望,悲伤,偶尔闪过的聪明灵光也是射向了逃跑的方向。 “兄弟们,作战任务我已经清楚了,还有什么问题吗?”向群友面对这种情况显然也是个新手,他的心中并不比这些愁眉苦脸的家伙好过多少。 “向,我能几句吗?”一个看起来四十岁左右的男子有点怯懦的举了举手。 “徐老哥,你。” “向啊,我也不倚老卖老了,就直吧,你带着我们,我们也是猜到了的,也能够理解,不过,这‘敢死队’的路子,又有几个人能够走得通?”徐老哥的声音有点颤抖,直刺向群友的心尖儿。 老徐的话出了所有人的心声,20几双眼睛一下子聚焦在向群友那张蜡黄的脸上,似乎是在拷问着他的良心。 “徐老哥。。。” “向你听我完,我们连组建不到两个月,但是,大家也是一起摸爬滚打过来的,更别今这一场爆炸,炸的我是七荤八素,现在剩下的人都是生死兄弟了,咱们得为自己着想啊。”徐老哥的话语渐渐的少了一份颤抖,多了几份决绝,让向群友心理开始有一种莫名的恐惧,他最担心的事情可能真的会发生。 向群友跳下石头,坐到了这些人对面,压低声音道,“我们这是佯攻,敌人的兵力虽然多,但是我们也只是上去耍耍花枪,不拼命,拼脑子。” 一阵骚动中,又一个笼着迷彩服的家伙准备话,却被向群友打断,“你们的想法我知道,可是,你们想过自己的家人没有?在‘监狱’里面在乎的人?有没有?就算是没有,要是我们一跑,往哪里跑?” “往哪跑总比往枪口上撞好。”一个正在抠着痒痒的家伙,不耐烦的冲口接了句嘴,便发现一支冰冷的shǒu qiāng枪口就抵住了他的眼睛。 “在枪口前不是绝路,乱跑才是绝路,大伙儿都是从尸体堆里爬出来的,谁也不想死,但是,你们谁是靠别人的施舍活下来的?那个人手里没有沾几条人命?想活下去,就得靠自己挣!” 话音刚落,向群友将shǒu qiāng一转,递给了那个家伙,也不等那个家伙有什么反应便继续道,“我到时候会带头冲锋,谁愿意封候拜将就跟着,要是谁想去落草为寇,那就早点走,十一点的时候,我会点名,走的人我不会为难。” 完,向群友便站了起来,快步的走到一边,丢下一堆茫然无措的士兵在那里思考着矛盾的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