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翻云覆雨之后,何野和张遇柳二人整理好衣服,等他们来到地道出口那作为掩护的公厕时,已经是夜里7点15分左右了。
按照平常,夏夜的太阳在此时还是可以向大地播撒温热的余晖,而现在,却因为阴的缘故,早早的收起了自己那害羞的脸蛋。
从公厕hòu mén出来,何野整理好自己的衣服,背上背包,跟在张遇柳身后,他好奇的打量着这个以后可能成为他建功立业阵地的城镇。
“卖烧饼嘞,卖烧饼嘞,配给制最后三,大家快点来买哎。”
“上好的老虎肉,虎骨,虎鞭,过一两个月就要入秋了,大家快来准备过冬的东西啊,上好的虎皮,只能用面粉,土豆这些换。”
“一个月前新播种的亚麻,有需要预定的吗?**月就能收获,到时候可以纺织成亚麻布送到您手上。”
沿街的叫卖声让何野对这个充满了朝气的城镇充满了好奇,一双眼睛放着光芒,透过一闪而过的巷子扫着那人流攒动的街道。
依次毗邻的泥土或者是木质墙壁撑起了一片片草帽屋顶,也撑起了幸存者们最初的生存空间,张遇柳顺着一条排水沟深一脚,浅一脚的走着,湿滑的地面时不时会出现一滩让人恶心的污秽。
“大叔叔,你心了,这是一条排污沟,对了,这里是整个城镇最初建成的地方,所以也是最混乱的地方。”张遇柳扶着一排原木搭建起来的墙壁,气喘吁吁的着。
何野摆摆手,示意自己能够照顾好自己之后,二人便又开始走了起来,街道上的叫卖声并没有持续太久,约莫7点半的时候,整个街面上就已经异常安静了。
跟着张遇柳在七拐八扭,如同沟壑迷宫一般的排水沟渠中穿行,何野能够看到他们正在靠近一道低矮的‘城墙’,由钢铁碎片,破旧的卡车,塞满了原木的集装箱组成。
想到刚才的介绍,何野能够想到,这一定是‘监狱’最早的一段‘城墙’,而现在,她已经从城镇的保护者,变成了孕育者。
在不高的城墙下,一排窝棚依次而建,而苏涵那瘦弱淡薄的身体正坐在一个屋前,正对着何野他们招手。
“回来啦?”前几还恨死何野他俩的苏涵这时候笑眯眯的盯着归来的二人,热情的打着招呼。
而张遇柳也熟稔的跟她打了个招呼之后,便打开了一个窝棚的门,对着何野道,“你跟我住一屋,这里没有独立卫生间,没有厨房,只有我。”
“那我就满足了。”听到张遇柳那重音在‘我’字之上后,何野轻轻的笑笑,对着苏涵点点头之后,便走入了窝棚。
一进窝棚,张遇柳便急速关门,然后用打火机点起了一根立在床头的蜡烛,便一屁股坐在几个木xiāng zǐ拼成的‘床’上,当然,床板上还是扑了晒干的草叶,权当是席梦思了。
“这里街面上七点半熄灭火把,所以摆摊的都回家了,街上戒严的时间是9点,之后最好不要出门,每早晨五点半会有晨曲,是杨哲搞出来的。”张遇柳饶有兴致的看着何野,似乎他的脸上开出了花。
“五点半,啧啧,日落而息,日出而作啊。”何野砸吧着嘴,坐到了张遇柳的床边。
“来,表,打火机,这是金秃头给你的,还有,他叫我们不要到处乱跑,过几会有人来找我们,还有,家里只有一些军用食品,不过不用担心,过几就要实行配给制,大家都可以去领面包。”
张遇柳挠着自己的脑袋,努力的想着还有什么要像何野交代的,恍然之间,就发现何野手里一晃,就拿出了一条切割整齐,大如同何野手臂般的腌狼肉。
“我靠,没想到你还留了这么一手,不过,今晚上是吃不成了,这里到处都是木质建筑,动火做饭的时间是严格控制的。”张遇柳眼神一淡,颇为失望的道。
“对了,什么是‘配给制’?”何野将狼肉拿出来,想找一个挂的地方,发现这草棚子竟然连个横梁都没有。
无奈的坐下之后,何野就听到张遇柳起,“这段时间不是来了好多外人吗?粮食不够吃了,别看这个地方肥沃的不像话,不过,我听这地方只有玉米种子,补种一次秋玉米,但是,要等能吃也要等到十月份之后了。”
“也是,老美嘛,吃的都是麦面和玉米棒子,不过,我以前看新闻都,美国佬吃的都是转基因,这种子不会也是转基因吧?”拦住张遇柳的细腰,何野轻轻的摇动着身子,似乎是要合上那摇曳烛光的拍子。
将脸贴近自己的男人,张遇柳任由何野上下其手,轻轻的道,“谁知道呢,反正这些都是从烂泥巴和死人堆里找出来的东西,能用就不错了,对了,这是你的身份卡,领配给的时候用的,两一次,不得重领冒领,抓住杀头。”
着,张遇柳从床头摸出一张木头片子,借着淡然的烛光递给了何野。
接过一看,那木头片子上写着何野的名字,年龄。
“就这样?”
“对,反正只要发现有人冒领,就是杀头,而且鼓励检举,坐实了的给举报人一的粮食。哦,对了,这些粮食主要指的是主食,面,米,土豆,一切调味料。像肉类就还是可以交易。”
“也对。”
何野点点头,他知道将粮食收归粮库的重要性。
张遇柳刚想继续什么,就听到隔壁传来苏涵的吵吵声,“我你们,能不能照顾一下刚刚丧偶的姑娘的心,悄悄话,悄悄。”
听到这话,何野皱着眉头,刚想什么,便被张遇柳拉住,姑娘冲着大叔叔眨了眨眼,皎洁而声的道,“苏涵可能快死了。”
“什么?”虽然早已习惯了面对生死,但是突然听到这样的消息,何野还是有点吃惊。
看了看充当墙壁的单薄木板,张遇柳趴到何野背上,咬着他的耳朵道,“昨,吐血了。”
沉默着点点头,何野摸了摸张遇柳枯瘦的手,心中也是一紧。
这个年代每个人都号称自己看淡了生死,可是,实际上大家只是看到了其他人的生死,而等到自己面对死亡的时候,依然会彷徨无措,痛苦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