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形的时间在流逝,也许流过了一个时辰,也许流过了两个时辰,也许是流过了。不管时间过去了多久,这对于现在的天生来说都不是太在意,他所在意的,身周的水气已经没有了一丝,飘浮的雾气也已经消散无踪,碑上的字迹亦是清晰可辨。
“言惑世人,绝户屠城,以警后世!”
好霸气的警示,好残忍的屠戮,云霄城如此,余村亦如此。两者虽相隔二千年之久,相距廿万里之遥,但因一歌谣,结局是何其地相似,就像是同一人所为一般。
嗯?同一人所为?不大可能,即便是修者其岁最高也才到千。如果说是同一宗门,道是有可能。对,就是同一宗门所为!
想到此处,天生轻轻地呼了一口气,心中念道:“阿爹,余村的父老乡亲,你们的仇人,我终于有些眉目了,请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尽快查清,并替你们报仇!”
勘眼的渴望消失了,此地也无它事,天生准备返回山岗,免得被早醒的人发现自己进过平原。然而,抬脚迈步,却未能动弹,似乎脚踝被人抓住了。
是谁?鬼?不可能的事,人死如灯灭,世上怎会有鬼?至少到现在为止,天生他是从未看到过。所谓的鬼,不过是人心的臆想罢了!所谓的鬼气,不过是人死前的怨恨、恐惧,不甘、不愿所化的阴寒之气罢了。
回头望去,借着洁月如昼的光芒,天生看到自己的脚正踩在几根枯骨的缝隙中,裤腿绊缠在一形似人手指的骨齿上。
一路行来,未见此情,离去之际,方显该状,莫非这是天意,是让自己替云霄城的千万亡灵申冤?想及此,天生觉得自己真得应该替云霄的亡灵雪恨,毕竟勘眼在这里似乎得到了好处。
好处?是什么呢?还不知道的天生索性开启了勘眼。入目,初时还很模糊,片刻之后,就影像清晰。一幅幅画面,一幕幕场景,犹如diàn yǐng一般在天生眼前流过。天生看到了云霄城过去的繁华,看到了人民的安居,也看到了一群身穿黑衣、胸绣骷髅的人在城中肆意的杀戮,也看到了城中血流成河、四横遍野的惨状,还看到了一个著白衣、佩人头形玉佩的中年男子立下石碑,还看到了繁城变荒芜、人尸化白骨的过程
从古至今,从今至未,只要想看的都能看到,如果不是勘眼痛疼如刀割,不得不闭上眼睛,天生想一直看下去,看看这片土地的最终结局。
在余村时,勘眼能视不足一息,如今,竟过一刻,且能观古今,好像还能看未来。这之能全是此地得到的好处,怎么能够不为此地的亡灵做点什么呢?
“云霄亡灵,我天生在此承诺,将来必替汝等平冤昭雪!”
天生之言刚停,云霄故地处处平地起风,刮向天际,风声似在说:“谢谢!”
等天生回到山岗之时,天已经放亮,而众人依旧在熟睡,只有一人的情况与昨晚睡前不同,那就是杨雨柔睡在了天生他的位子上。对于这点变化,天生没有太在意,终究他一夜未眠,再则瞌睡虫早就临门进屋,没有选择地睡在了杨雨柔的地方,很快就传出了鼾声。
这时,原本熟睡中的杨雨柔睁开了双眼,并坐了起来,望着熟睡的天生,思虑了起来,他去哪里了呢?山岗下?不可能,岗下不会用上那么久。平原?应该不会,传功长老专门叮嘱过
“咦?雾气怎么没有了?”不知何时醒来的传功长老陈功望着岗下,望着平原中部,满脸都是惊疑,满脸都是不解,“不对呀?从昨日的情景来看,那雾气应该是有史以来最大的,即便红日最烈的正午也不一定会消散?怎么会一夜之间就全消失了?”
“不会是眼花了吧?”陈功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望之,情况依旧,但不敢相信,朝比自己早醒的杨雨柔招招手,道:“雨丫头——你看看平原上的雾气是不是还在?”
“没有呀,没有雾气了呀!”来到陈功身边,反复观望了三次,杨雨柔才确认了下来。
“真得没有了!这怎么可能呢?”陈功思量着,“野兽妖兽实力突然增强、百年才开一次的中域密境提前松动、两千年不散的云霄雾气一夜消失,难道——昆仑传说,昆仑传说真要成真了?”
“陈爷爷,你说得不会是真的吧?”昨天听陈功讲述了昆仑传说,知道了如果昆仑传说成真了,原界会有一场腥风血雨,多人多灵会死亡,杨雨柔担忧地看着陈功问道。
“但愿是杞人忧天吧!不过,雨丫头,你以后能善就尽量善之,那样对你有好处!”陈功不等杨雨柔再问出就阻止了,遂即收起刚才的心情,回复以往,大喊道:“各位弟子,起来了,准备出发了。”
片刻时间,众人就收拾妥当,并在陈功的带领下上路了。只是以往一直走在队伍前面的杨雨柔,故意拉着天生缀到了队伍的最后面,且与其前面的弟子相距达十米。
“师姐,累了吗?要不要”看着杨雨柔疲惫的样子,天生十分地关心。
“没事,我有话问你。”杨雨柔打断了天生的话,并看了看前方的人,小声地问道:“你昨晚是不是进了平原,进了消亡的云霄城?”
“没有呀。”天生没有迟疑地否认掉,昨晚的事可不能告诉任何人,何况还没有一个人知道呢?
“没有?”杨雨柔没有轻易地相信天生的话,问道:“你那么长时间去了哪里?”
看样子,师姐她知道自己离开过,只是不知道自己去了哪里,也许她睡到自己的位置上也是有意的,天生如是想,嘴上回着,“方便去了。”
“方便?师弟,你的话可不真实呀!你的一次方便能达两个时辰?”杨雨柔停顿了一下,又说上了一句,“你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师姐我可是十分清楚得。”
“我”
“不用解释了。”杨雨柔好像要给忐忑的天生吃下定心丸,道:“师弟你放心,师姐不会告诉任何人的,即便我因之而死,也不会!”
“师姐——”
“师弟,你以后决不可单独行动,知道吗?”杨雨柔看着天生郑重地道:“要是你出了事,我怎么——我会伤心的!”
“嗯。”即便杨雨柔中途改口,天生也明白其意,明白其超越了一般师姐弟的关心,但是他不能接招,他已经有了玉音。
事了,两人便追向大队而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