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世间，是否还有人铭记曾经的欧阳王……”
呢喃之音悠然回旋在略显空洞的山洞里面，白若寒的四周，似乎有着阵阵阴风刮起，略显阴冷。
“纵使你昔日多么强大，如今的你也只沦为泉下阴灵，再不能重复昔日的罪恶，你……该醒悟了！”
“你该死，若不是你将我封印至今，我早就超脱重生了，你这个罪人，你……小娃子，接受我的传承，我让你成为这个世界上最为强大的人，我让你成为这个世界的主宰，我让你成为这片世界的王……”
白若寒的意识之中，那声音歇斯底里地嘶吼着，就像执念，就像永世不可消磨的执念。
“小娃子，接受他的传承吧，我与他本是一体，所有的能力都是一样，只是这封印，你是触碰不得的，获取这传承，我希望日后劫难来临时，你能有机会成长起来，这个变数，我希望能成为我所期盼的那个样子……”
沧桑的声音轰轰而响，此刻的白若寒已经丧失了所有的意识，他不知道这两人谁是谁，他不知道自己身在何方，所干何事，他不知道他应该怎么做，一片混乱的脑海此刻全是那两人的声音，根本再融不进去任何一点东西。
“受我传承，呈我师门，你必有责任和有义务将你的师尊解救出去，这一日，我等了太久太久。”
也不知怎的，白若寒身体不由自主地往前迈了一步，按在骨玉石刻上的左手依旧没有拿开，反而开始调动体内的能量，不论是魂力元力还是稀薄的灵力，通过左手，全部一股脑灌进了骨玉之中。
“配合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们所能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看他自己的选择了，是好是坏，是正是邪，全凭他本身意念了。”
沧桑的声音首次回响在洞府之中，在这声音出现的同时，整个洞府都开始簌簌抖动了起来，不知是因为这声音的能量波动太强还是其他的什么未知原因。
“和你这个恶心的人配合了这么久，终于要解脱了，你我都心知肚明，根本就做不了什么，只能看着他自己做选择，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和你赌这个……”
“或许是希望吧……”
轰……
骨玉石刻大放光芒，大石也跟着振动，上面的十六字谏言快速变得模糊，最后终于在那簌簌声中化作了齑粉。
石粉簌簌落下，将下方的枯骨完全掩埋，站在枯骨面前的白若寒在此时睁开了双眼，双瞳内没有任何的情绪，甚至是生机，冷冰冰地看着面前这一座石粉山，左手之中又有大量能量被灌注进了骨玉石刻之中。
而随着石刻能量积累越来越多，其上光芒也越来越盛，直到某一个临界点的时刻，终于有两道毫芒射进石刻之中，然后又化作一道流光，照耀进了白若寒的天灵之处。
“开始了，与其这样受着煎熬，不如尽快消散的好，也好过无尽岁月之下永不止息的折磨，这一次不论他作何选择，我们势必要融合了，你可甘心？”
“你留生门，我留死门，可是你有没有想过他万一不走我们给出的这两条路呢……”
似是交谈，似是呢喃，这两个一模一样的声音你来我往，辨不清真伪。
“第三条路……我倒希望他能选择那条路……”
似是很感兴趣，也似乎是极有默契，两道声音同时止住了，许是全神贯注查看白若寒的变化吧。
祭坛发光，锁链振动，能量涟漪不停震荡，一股超越一切的强大力量悄然自那骨玉石刻之中诞生而出。
“这里是哪里？”
睁开眼，白若寒看到的是一片黑暗，除了自身以外，他什么都看不到，那种黑暗，那种孤独，那种落寞，缠绕在他的心头，说不清，什么滋味，他开始想念大山里面的生活。
他开始走动，小心翼翼迈动着脚步，一步一步试探着前进，向着远方不知道的方向前进。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去走，莫名其妙就朝着那个方向走，许是在那终点有着自己希冀得到的东西吧。
在洞府之中，骨玉石刻仍在发光，流光依旧强盛，一直照耀着白若寒的天灵，一股强大的能量快速灌注进白若寒的身体之中。
“等吧，等他醒来，我们就到了融合的时候了。”
黑暗之中，白若寒依旧在小心翼翼走着，他不知道为何，似乎是错觉，总感觉越走心里胆气越大，底气越足，所以已经不再小心翼翼了，也省去了试探，现在已经大踏步向前走了，只不过心里底气再足，对于终点的未知依旧还是迷茫，依旧还是模糊。
许久……许久……
终于白若寒在这漫漫黑暗中看到了一丝光亮，他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是不是一个终点，还是一个转折点？
心里开始忐忑，他不清楚外界都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自己在外界的身体到底如何了，他不知道那两个声音的主人，会不会沉自己沉迷在这里，对自己的身体做什么手脚……
想着这些，矛盾的白若寒脚步加快了，先是步伐加快，很快变成了奔跑，再然后变成了飞奔，心里很奇怪，滋味难明，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了。
时光继续流逝，白若寒来到了光亮之前，那是一颗心脏，一颗由星光凝聚而成的心脏，上面除了星纹，更有两股白若寒极为熟悉的气息，那是属于之前那争执不断的两个声音的气息。
“来到了这里，也就是说你已经接收了部分传承，能量由你继承，但是这道义，你选择哪部分，还是要你自己来选择……”
和善的声音响起，白若寒猛然睁大眼睛，这不知不觉中自己就接收了部分传承了？这也太草率了吧。
“能量是武者开拓道义之路的根本，我们只是给你开了一条捷径，这是任何一个道境之人都能够轻易做到的，所以这一部分算作传承的话，有些勉强，不过既然到了这里，快些选择吧，选择哪一部分，决定的是你未来的路，还有整个世界的希望。”
和善的声音继续说着。
“我……”
白若寒迷茫了，他遗忘了自己来此的目的，找寻不到了那前进的方向和动力，他有些不知所措。
“年轻人不要紧张，也不要着急做选择，先听听我们的条件，你再做选择也无妨。”
白若寒额头有汗冒出。
“这颗传承之晶里面，有着我们两人的传承，破坏本源和生命本源，你选哪个都可以，但是你若选破坏本源，就要在你离开的时候破坏掉那枚骨玉石刻，这是破除封印，我们两人融合以后以他为主导，世间或许会再次有关于欧阳王的传说，但你若是选择生命本源，那你答应我一件事，日后世界劫难来临之时，尽你最大的能力去解救这片世界的万千生灵，我不想我曾经造下的杀孽得不到弥补……”
话到最后，声音之中充满了悔恨和懊恼，白若寒不明白这种情绪的来源，但是他什么都不想说，也都不想回答什么所谓的选择，他不明白自己该如何选择，他不清楚自己应该是不是选择相信，总之他很迷茫，不知道为什么。
神色慌乱，双手盖在脸上，感受着那里的冰凉，他想这是在一个精神世界里面，原来自己的精神体也可以现行，这是他一直都很苦恼的问题。
慢慢的，他的双眸之中精光绽放，似是终于明悟，终于有了决议，那种清明的状态，他很喜欢。
他很有精神地看着面前这颗传承之晶，微微一笑间，身体开始了消散，同时那颗传承之晶也开始了消散，显然他已经做出了选择。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