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白衣人,不慌不忙,尽数把周围桌子上的熟牛肉、鸡腿、羊腿等熟肉都划拉进大布袋。好像不是来打架,反而是打劫吃食。
一个年轻的锦衣卫见这个白衣女轻视哥几个,忍不住大喝一声,从背后劈头一刀砍来!
白衣女后发先至,很随意的抓起一根筷子,向后面一撩,嗖的一声!那雪亮的绣春刀就飞出了窗外!
“那个天杀的,乱丢刀子!”外面一个男人大骂!
那年轻锦衣卫的武功并是不最差的。大厅里的几个锦衣卫都配合多年,相互知根知底,这些几乎都汗流浃背。
“王贤和你们啥关系?你们不会叫我逼供吧?”白衣女人笑眯眯的说着,闪电般一伸手,把刚才偷袭她的那个锦衣卫胸前拍了一下。
啵!周围空气一阵颤抖。
那锦衣卫背后的袍子上,忽然飘飘然飞出一个巴掌大的布片。
那年轻锦衣卫两手捧心,软软跪倒。
锦衣卫千总魏忠的眼睛红了,他的武功最强,魏忠一蹲身就想飞身跳起。
“跪着不好说话,起来吧!”白衣女显然不是第一次使用这套中套把戏。
一句话就把群情激愤的锦衣卫安抚下来。锦衣卫千总魏忠慢慢站直身体。
那跪下的锦衣卫,半信半疑的用一只手去扶凳子,果然慢慢站起来了。年轻苍白的脸上,惊喜交加。
“我们是追着王贤入城的。。。。。。后来,红衣喇嘛盲泰。。。。。。”魏忠知道,在巨大的实力差异面前,任何计谋和花招都是徒劳的,于是实话实话,白衣女人问啥说啥。
“红衣喇嘛?呵呵,很牛吗。。。。。。对啦,谢谢你们替我付账!”白衣女人还是笑眯眯的。仿佛后金护国**师座下弟子红衣喇嘛盲泰,还不如一顿饭值钱。
在垂头丧气的东厂锦衣卫和周围吃瓜群众的注视下,很随意的背着酒葫芦和一袋子熟肉,施施然走了。
第二天一大早,吴襄吴都指挥使带领着四个千总,二十个百户,两千明军出城了。虽然心里一万个不愿意和鞑子硬拼。可是,熊经略是他顶头上司,他再官僚也是个军人,那熊廷弼御下甚严,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有令不行。
祖大寿是副都指挥使,落后吴襄半个身子,见吴襄愁眉苦脸的样子。策马跟上来,低低的说:“吴大人有心事吗?”。
“嗯!”吴襄和祖大寿都是辽西世代将门出身,又一起中了辽东武举人,经常一起喝花酒。也算一起扛过枪,一起同过窗,一起。。。。。。
“吴大人,你是不明白熊经略的良苦用心呀!”祖大寿诡异的一笑。
“说来听听!”吴襄知道这个损友鬼点子多。
“昨日,如果熊经略不叫咱们兄弟出战,功劳不是叫那毛文龙一个人独吞了?”祖大寿继续笑眯眯的说。
“可是,咱们手下,这帮子兄弟,打个流寇什么的还凑合,和鞑子野战,估计还没开打就跑光了。。。。。。。”吴襄没敢大声说,他要是直接和手下的关宁军说出征目的,估计两千人能留下的不满二百人!他克扣士兵军饷,虚报手下士兵人数,冒领响银。一半原因就是为了养这二百家丁!打硬仗全靠这二百家丁冲锋陷阵。
“属下知道!鞑子的确厉害,可是不是有那蛮子毛文龙吗?听说那义州城外北关村私通鞑子,倒卖军粮,我们不如先去征讨北关村!”祖大寿早就胸有成竹,潇洒的用右手,捋捋自己的三绺长髯,仿佛诸葛亮再世。
“哈哈!祖将军妙计!”吴襄和祖大寿。两人在高大的战马上对视一眼,默契的哈哈大笑。
北关村此时还是和往常一样,炊烟渺渺,绿荫环绕。焦四的傻儿子正在村外的大路上呆呆的站着,如同平时一样,等他媳妇哑巴洗衣服回来。
突然傻子看到远方腾起一片烟云。一道接一道刺眼的光芒在烟云里面闪烁。傻子撒腿就往村里跑,边跑边喊:“丫卖爹!丫卖爹!一酷!一酷!”。
吴襄吴都指挥使见那北关村已经能看到了,命令手下关宁军把火枪、火炮都装好了药,如同真的上阵厮杀般,一声令下,远远的噼噼啪啪都放了出来。明军阵前烟雾缭绕。几个倒霉鬼还被炸膛的火枪伤了。
老焦四正给自己满满的倒了一杯浊酒!勤快的哑巴儿媳又去河边洗衣服去了。滋喽!老焦四美美的喝了一杯小酒。寻思着,是不是今天晚上,自己就帮儿子传种接代!
一股子辛辣火热的火气从老焦四的肚子里直冲脑门,路过眼睛,把焦四的老眼冲的老泪横流。
“朱九啊!对不住了!都怪你命不好!”老焦四端起一杯酒,想洒在地上,安慰亡魂,可是散了一半,又舍不得了,滋喽一口,全喝了。
“朱九啊!谁叫你看到了不该看的!看你挺机灵,去了那边应该不缺吃喝。”滋喽又是一口!
“朱九呀!你以为我不知道哑巴给你白面饼子吗?看你守规矩,我才收留你的!可惜呀。。。。。。。”焦四左一口右一口,一小坛子酒都快喝完了,他站起来准备如往常一样出去干活。
“一酷!一酷!”傻子儿子奔马一般冲了进来,几乎把他老爹撞倒。“混小子!”老焦四举手欲打,儿子却没有hé píng时一样掉头逃跑,反而手舞足蹈的继续大喊:“一酷!一酷!”。
“咦!是不是还没有吃饱?”老焦四很奇怪,儿子虽然傻,可是他的心头肉。老焦四转身拿了个白面饼子塞给傻儿子。
“一酷!一酷!”傻儿子突然流泪了。
“乖!乖!这是怎么了?”老焦四心乱如麻,慌了手脚!老伴早死,自己和傻儿子相依为命,虽然经常吓唬,哪里舍得真打,更别说叫儿子痛哭了。
“一股军。。。。。。”满脸泪水的傻儿子仿佛开了窍,说话清楚了。可惜,村里已经远远传出了凄惨的惨叫。
“不好!”老焦四人老成精,立刻知道大事不好!连忙拉起儿子就往外面跑。
“嗖!”一点黑星划过,从傻子的胸口冒出来半截带血的黑箭。傻子软软的跌倒,露出背后不远处的一匹明军骑兵。
“我。。。。。。疼。。。。。。”傻子的眼色开始涣散,临死前却终于开窍。
狡猾如狐的老焦四仿佛被傻儿子附身了。痴痴呆呆的看着儿子摊倒,抽搐,却一动不动、一言不发。
北关村里到处都是火焰和浓烟,一个全身着火的汉子狂叫着跑过。
一只母鸡刚飞到半空就被两只大手牢牢抓住。那抓鸡的士兵,哈哈大笑,满意的看着手里的母鸡,全不顾满脸都是别人的鲜血。
锦衣卫千户魏忠蹲在一个高岗上,半人高的野草把他头部以下遮挡的严严实实。高岗不远就是那个鞑子车队组成的临时营地。
昨晚就守在这里的副千户王胜打了个哈欠,见那些大车重新组成了一条长长车龙准备出发,焦急的问头领魏忠:“大人!怎么援军还没有到?”
昨晚,朱九被老里长焦四坑了,被押送秀女的鞑子军队抓了壮丁。hàn jiān王贤倒是没有难为朱九,只是命他和其他沿路抓来的朝鲜人、大明人一起把买来的货物干肉,整理装车。朱九和所有壮丁一样,晚上都挨着大车和衣而卧。
营地中间每隔不远,就有个烧的噼啪作响的火把,把朱九的脸照的忽明忽暗。
惊魂未定的朱九当然睡不着。听见大车外面,帐篷里的鞑子们都鼾声四起,,才低低问自己旁边的一个大明壮丁:“老哥!这车队是去哪里”“辽阳!”朱九头上一个清脆稚嫩的童声低声回答了。朱九没敢起来,翻了个身,把头面向大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