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你们都退下吧。至于蝗灾,朕心中自有分寸!”
李二略显烦躁的说了一句,便离开了朝堂。
新年之后,便是元宵。
“小旭,你们何必急着离开,府里难道住的不习惯吗?”
“不不,嫂子折煞小弟了了。府里固然舒适,府中之人待我二人也如亲人一般,可小弟我却不可如此厚颜,以无用之身享富贵之乐。”
“周老弟你这是说的什么话?你之贡献于大唐百姓皆有所利,区区粗茶淡饭,薄衣陋居岂可与之相比!”
“秦大哥,此事所成与否你我皆不知,此时说利言之过早。况且,小弟心中尚有一事未尝,如今时候已到,不得不做。二位好意小弟心领,暂且回去吧。”
秦琼盯着周旭看了好一会儿,这才叹了口气。
“既然如此,周老弟便去罢。不过,还请老弟看在你我相交之情,抽空回来看看。”
“秦大哥言重了,小弟尽力而为。”
这一次,周旭婉拒了秦琼夫妇二人的好意,带着小百灵离开了秦府,更是离开了长安城。
这一次出城,周旭确实有些自己的目的。
在华夏的历史当中,李建成的一名手下薛万彻,此人相当勇武,可以一当百,而其人更是忠义之士。
周旭这一行的目标便是他。
原来,周旭以为此人会同历史一般,在李二继位之前便会归顺,然而在长安这些日子,周旭却没有听到这传闻。
于是他便有意无意的打听了一下,却是发现如今的薛万彻仍旧未归顺朝廷,而他所藏之地仍旧是终南山。
这对于想要研究武功的周旭来说,不得不说是一个好机会。
走出长安,回头看了看那巍峨的城墙,周旭摇了摇头。
“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啊!”
说罢,他便牵着小百灵的手径直朝着桃花县出发。
秦府。
“老爷,你说小旭为何要带着小百灵离开长安?难道长安不好吗?”
这段日子,秦夫人对于小百灵的身世深感同情,在加上小百灵如此年幼,便如大人般懂事。这让她更加喜爱,待之如亲女一般。
“如今这天下刚刚太平,虽说长安稳固,生活无虑,可是这外面仍旧处处藏着危险啊!”
秦夫人不见回答,便看向秦琼,却只是见他静静地看着灯火。
“相公?相公?”
“嗯?嗯。”
秦夫人轻轻推了推他,秦琼这才回过神来。
“抱歉,夫人,刚才走神了。你刚刚说什么?”
“哼!”
秦夫人白了他一眼,随后又捏了他一把,这才作罢。
“我问你,小旭为何要离开?他自己离开也就罢了,可是带着小百灵又算怎么回事?他不知道外面很危险吗?”
“嗯,你说这个啊?”
秦琼一边听着一边用手指敲着木桌,哒哒哒的声音与那闪烁的灯火遥相呼应,让这个夜显得更加的静谧。
“那我问你,你觉得周旭此人如何?”
“我问你他为何要离开?你反问我这个做什么?”
“夫人莫急,且答便是,而后你自可知其原委。”
秦琼笑了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随后秦夫人便将其满上。
“小旭这人待人温和,谦恭有礼,所见所知更是广泛深厚,是一个真正的读书人。”
“喔?那你可知他杀过人?而且还不止一人?”
秦琼嘴角略带笑意。
“什么?shā rén!这怎么可能?”
“此事老夫亲自出手,情况属实。”
随后秦琼便将此事说与夫人听,夫人听罢之后,却是猛的一拍桌子。
“如此之人,与禽兽何异?该杀!”
“夫人息怒,此事我已禀明圣上,到时自有论断。”
“嗯?!你继续说!”
秦夫人瞪了他一眼,如今这时代shā rén一事可大可小,凭着你秦琼的本事,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那还不简单?
可如今把事抬到明面上来,传到圣上耳朵里了,那就难了。
秦琼见状,心里明白自己要给一个解释,不然。。。随后他苦笑一声,继续开口。
“周旭此人shā rén之后,却毫不担心,镇定自若,这却不是常人所能及。”
“可如果仅仅如此那倒也罢了,我秦某人想按下shā rén一事,轻而易举。”
“小旭又做了什么?”
秦夫人脸色不禁一变,什么事会连她相公秦琼也压不住?
“前几年渭水一事天下皆知,那你可知是谁向圣上提出来的?”
“你是说?难道不是你?”
“不,严格来说是周旭,我只能算一个中间传信的。”
秦夫人表情一凝。然而还不等她再次开口,就被秦琼示意打断了。
“不止如此。如若周旭是在当时突厥来临之际,才有此决断,那也只能说智谋过人。可此般定论是突厥初入中原之前便已出口!”
“啊?”
秦夫人身体一震。
“当时话入我耳,句句所言利害,使人震动不已。”
“然而这并不可怕,如若经天纬地之材,观天下大事尚有可能。可怕的是他周旭再次提前道出了关东大旱一事。”
“这。。。这怎么可能!”
秦夫人双手一抖,杯子里的茶水洒出了少许。
只见她难以置信的看向秦琼,双目紧盯着他。
“是啊,这怎么可能?”
秦琼敲着桌子的手指停了下来,陷入了沉思。
“我也想知道原因。”
此时,屋子里的气氛有些沉闷,两人都没有继续开口,只是坐在那里静静地饮茶。
过了许久之后,秦琼终于回过神来。
“罢了罢了,想不通就算了。”
“嗯,相公你继续说吧。”
“周旭此人才华惊天,而此时大唐内外忧患,因此我不得不向圣上禀明此事。”
说到这里,只见秦夫人表情慎重的点了点头,秦琼见状,知道夫人明白自己的苦衷,这才松了口气。
“而圣上没有我的经历,必然不会清楚周旭的能力,因此这才迫得周旭说出来蝗灾一事,而这结果也正是我此举的目的。”
“那为何小旭会离开?想必圣上也不会让他离开的吧?”
“夫人你说对了。圣上说过,周旭不得离开长安。”
“那这。。。”
“长安可不仅仅是指这长安城。”
秦琼晃了晃手指,笑着说道。
“这也正是周旭的聪明之处,你放心,他去的地方不会太远。”
“既然如此,那小旭为何要带上小百灵,让小百灵待在府里岂不是更好?”
“为了让圣上安心。带着一个小姑娘在身边,行事多有不便。”
“说到底,圣上还是不信任小旭吗?”
秦夫人紧紧皱着秀眉。
“蝗灾若是当真,那周旭功过相抵,若是谬论,自是欺君之罪。”
“这。。。”
“夫人大可放心,此事无论结果如何,周旭都不会有性命之攸。”
秦琼站起身来,走到窗边,背对着夫人,遥望星空。
“这是为何?”
秦琼没有回答。
可是在他的脑海里却是想起来了一些事。
他想到了自己与周旭接二连三的偶遇,这真的是偶遇还是故意为之?
他是算准了自己不会坐看他身死吗?
他又想到了当初殿前周旭与圣上的奏对,卑躬而不屈意,临危而不忧惧,眼神淡然,无欲无求,如同杀尽天下之后的冷漠,又仿佛不在意生死的随意。
这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他如此行事到底所求为何?
荣华富贵?封侯拜相?
不!都不是!
秦琼想不明白,如此之久的时间,自己竟然看不出周旭的丝毫目的。
此人不简单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