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自己的命,为了能够活下去。
“老爷,可怜可怜这娃吧!”
一老妇抱着她的孙子跪在了大宅门前,一直磕头,直至头破血流依旧不停。而这只是为了能够把自己的孙子卖出去,即使不要钱也罢。
然而此时的地主家依旧也没有余粮,救得了一人救不了所有人,一旦生乱,后果不堪设想。
伴随着绝望的情绪,所有人的眼中充满了死气和冷漠。
即使后来的天渐渐地阴沉,降下来了雨水,而且越来越大,也无法挽回那地里的庄稼。甚至这雨水随着天气的变冷,却又是一场灾难。
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如今已成为常态,更有甚者,一些人的眼中渐渐出现了凶厉之色。
“既然他们不肯拿粮食出来,那我们自己就抢!”
“怕什么!反正都是一死,饱死总好过做一个饿死鬼强!”
乡县之地,一处又一处的宅院起火,无数人拿着锄头便冲了进去。
虽然后来的官兵出现,然而并不能阻止得了这些人心中强烈的活下去的**。
烧杀抢夺,得到了一些粮食,可是这些仅仅只能让他们活着一段时间罢了。对于之后的整个寒冬,没有人抱着希望。
“大兄弟,你过来,咱们商量件事。”
一刀疤脸拉着另外一人走向了偏僻之所。
数日之后,这人便永远的消失了。
又能熬过一段时间了。
刀疤脸心中默默地想着,眼神却不住的在周围的人身上扫来扫去。
随后看见一个抱着娃娃的妇女,更是舔了舔裂开的嘴唇,眼神之中充斥着贪婪的**。
……
几个月前。
周旭带着小百灵走了半月之久,却不得不停留下来。
小百灵毕竟还小,受不了这旅途之苦,周旭念此,只好在城中找了个地方休息。
如今他们所处乃是相州地域,这里仍旧是灾区,因此周旭也不敢久留,打算过几日便继续出发。
带着小百灵来到一家酒馆,凭借着自己身上剩余不多的钱,周旭决定吃一点好的。
“咦?小兄弟,又遇见你了!你怎么会在这?”
一道浑厚的声音传来,周旭抬头望去,只是脑海中却并不记得此人是谁。
“敢问这位兄台,你是?”
“哦,对了!当初我也没留下姓名,便急匆匆的走了。也罢,如今有缘相遇,再认识一下又有何妨!”
那中年汉子大步走了过来,便挨着周旭坐了下来。
“鄙人姓张,单名一个雄字。不知小兄弟如何称呼?”
张雄?
周旭记忆中没有这个名字,可是却想起来这人便是那日感慨天下不平之人。
“在下周旭,字朝明。”
张雄见周旭反应,便觉察他应该是想起了自己,于是笑了笑便继续开口。
“那日听小兄弟一席话,所思甚多,仓促之下便离开了,今日却是要和你痛饮一番。”
“哈哈,既然张兄有这个兴致,在下也不好扫兴。来,先干一碗!”
“好!哈哈,痛快!”
喝完之后,张雄这才将目光放到小百灵身上。
“不知这小姑娘是?”
“小百灵,在下的mèi mèi。”
周旭溺爱的摸了摸小百灵的头发,脸色尽是温柔。
这段日子小百灵的可爱懂事,征服了周旭那颗早已因时间冲刷而麻木的心。
“叔叔好!”
小百灵对着张雄一笑,甜甜的叫了一声,便继续低着头吃着自己的饭菜。
“嗯,真是可爱,就是瘦弱了点。”
张雄点了点头,随后看向周旭。
“上次小兄弟所言,如今却已变成事实。此事便已说明你的能力,如今为何在此,而不去为朝廷效力,也好日后有个前程奔头?”
周旭看向他,见他目光真诚,却又相当疑惑,当即也明白他心中所想。
有能力却又带着mèi mèi吃苦,这却不是常人应该为之。
而张雄这么说,恐怕已是朝廷中人,就是不知所侍何职。
“我心中苦衷自知,不说也罢。”
周旭摇了摇头,再次举杯敬酒。
“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相问。不过我却是对小兄弟的想法着实感兴趣。如今突厥已退,朝中稳固,这天下算是太平了吗?”
这问题一出,周旭便明白张雄是想看看自己的深浅了,不过这对于他来说,却也是一个机会。
一个能够让他探索武功的开始。
“这天下太不太平我不清楚,不过这关东的大旱可是教人不怎么好受!”
周旭笑了笑,打算从这张雄下手,打出去自己的名气。
“关东大旱?”
张雄脸色一变,随即张口便问。
“小兄弟说的可是真的?如今虽天气炎热,不见雨水,可是大旱却是未知吧?再说,凭借小兄弟一人,怎可知道整个关东地区的事情?”
然而周旭这次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举杯敬向张雄。
张雄见状,神色无奈,便一饮而尽。
“你可知我当初在冀州的茶铺做的好好的,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为何?”
“因为再过一段时间,那里便是千里赤地。不仅冀州,整个关东地区都是。甚至临冬之日,说是人间地狱也不为过!”
周旭眼神飘渺,似回忆,又若思考。
然而此时的张雄却坐不住了,一双大眼直瞪周旭,双手更是紧紧握住。
“你有几分把握?”
“十分!”
彭!
张雄一把摔碎酒杯,站起身来想要离开,可随即又想起周旭,便又坐了下去。
“可有解决方法?”
“你问的迟了!原先有,现在没有!”
周旭摇了摇头,想要补救?他又不是神仙,还能凭空给你变出粮食来?
就算是抢,此时的大唐你有这个能力吗?
张雄失望的叹了口气,他也知道自己是妄想了。这种事除了朝廷赈灾还能如何?可如今的朝廷哪还有那么多粮食?!!
张雄没了心思说话,周旭也不再开口。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不去不说。
许久之后,沉闷的气氛终于被打破,而这打破的人却是来自酒店外面。
哗啦啦!
一群官兵突然冲进酒楼,将周旭围了起来。
“此人乃是朝廷通缉要犯,闲杂人等速速离开!”
周围食客听课之后,惊惧之下,匆匆离开,而周旭见状却是看向张雄。
只见张雄同样是一脸震惊的看着他。
周旭顿时明白,并不是这些官兵并不是张雄带来的。
随后只见他把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便站起身来。
“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小百灵。”
说完之后便任由官兵束缚自己。
“小兄弟你!”
张雄此刻还未缓过神来,便眼睁睁的看着周旭被带走,而他眼底伸出却是闪过一丝犹豫之色。
“哥哥!哥哥是好人!你们不要带走他!”
小百灵此刻已然泪流满面,可小身体却是被张雄一手压住,挣开不得。
“哥哥!”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