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黑色闪电无声无息间在空中张开了错落盘结的网,一闪而逝;一点碧绿色的火苗微微一颤就充斥整个空间,刹那即灭;暗流夹杂着银芒缓缓呼啸而过,似慢实快;陨石,长河,鬼怪……
幽暗的空间无光无色,无声无欲,没有时间流逝之感,没有上下左右之分,这是凡人所不能思量之大恐怖。在这方空间里有两道粗如水桶的铁链从空间的尽头伸出,分别插在一个人的头上和背上。
空间里有一个人,他浑身****,头发花白,形容枯槁,眼睛紧闭,呼吸、脉搏都已消失,状若死人。他身上偶尔会散发出如玉般莹润的光,顺着锁链流向不知名的远方。当紫雷、阴火、赑风等灾难落到他身体上的时候,他的眉头才会微蹙,显露出几分生命的特征。
一个老者来到他的身前,他轻笑了一声:“风玄啊风玄,你我兄弟一场,我真不忍你就这么被抽空神性而死。”说完,他就挥一挥手,风玄与老者皆都消失不见,只有两条狂蟒一般的锁链不停地抽打着紫雷阴火,像在发泄着怒火……
老者带着他来到了一座山顶,风玄盘腿静坐在一块大石之上,直至身上莹润的玉泽缓缓消失,他又变成了和他面前的人一样苍老。
风玄哀苦:“通天!你这又是何苦,为了所谓的道你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么?”
通天轻语:“朝闻道,夕可死矣。”
“你不觉得你们的计划太过疯狂了么,那几个家族从上古之初就已经有他们的痕迹了,他们有的家族诞生过祖神和天尊,甚至出现过天帝,功盖一时,他们的底蕴深不可测,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会听你们的摆布?就算他们现在没有天尊坐镇,但千世的香火与阴德就是猪怕也能成就祖神了,你就有把握天尊一定能压住他们?”
通天笑得高深:“你怎么就能肯定他们会不甘心或不愿意听从天尊的建议呢?再说,就连出现过五位天帝的姬家都被险些灭族,那些家族难道就没有一点点恐慌?现在天尊提出了建议,能够让他们有成圣的可能,他们又有什么理由不答应呢?”
风玄震惊无言,好一会儿才叹道:“没想到这么悠久的世家也会有腐落的一天,居然会答应你们。”他思索了好半天,“会是李家?他们家主刚刚离世;或是王家,不对不对,他们是一群固执的人,赵家,更不可能,他们是皇族,好歹有几分骨气……”风玄百思不得其解,看向了夜通天。
夜通天戏谑地摇了摇头:“就算你是死人我也不会告诉你的,你的狡猾我早有领教,不过,快了,那是多么令人心醉,古时有蜗皇补天,现在我们也要补全这天道,重塑三十三重天!”
“嘿!”风玄气急而笑,“只是为了你们那还未证实的想法,就要这无数生灵拿命来填?!”
“这是他们的荣幸。”他微带笑意的脸上有一闪而逝的狂热。
“好吧,不说这个,就算天尊对你的承诺能够兑现,那你最多也只是能将将能触到那一境,不是真的证道。就算真的到了天尊那一步,可你却什么也失去了啊,你是心中跳着火焰的人,忍心看着百姓家破人亡尸横遍野么?能忍受这天地无人与你交流的孤独么?”
面前的老者微微佝偻着腰,看着眼前的壮丽山河,嘴角含着看透世事的轻松微笑:“我舍不得啊!真的舍不得!可我不甘心啊,不甘心死后化为尘土,不甘心自由被贼老天握着,”他挺直了腰杆,脸色淡漠:“就算天下人都死光了又如何,就算天地间只剩我一个又如何,我只要自在!这就是我的道!”他回过头,脸色暴戾:“歇好了吧,我送你上路吧!”
突然,从虚空中冒出一道锁链无声无息咬向风玄,通天大怒:“哈!好得很!一群不要脸的东西!”说着就收拳打出,风玄也从另一边发动攻击,在他背后缓缓显出千丈高的青铜巨剑,随着风玄手一指,斩向锁链。
锁链人性化的抬起了头,左右看了看,迅速地撤回身后的虚空大洞。不过他慢了一个刹那,锁链的三寸处被古朴的拳头和巨剑同时打中,他一下就奄了,眼看就要被通天捉住,这时,黑暗虚空里一道闪电正在张牙舞爪,两人迫不得已避了开来,闪电轻鸣穿过洞口划向长空,到了天际欢快地大吼。
“来吧!多少年了,好久没有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既然如此,多说也无益,来吧。”
两人升上了高空,静静地看着对方,谁也没有忍心先动手,因为,在动手之后,肯定有个人得离开这个世界。谁都有杀死对方的理由,通天要杀了他,因为是他放了他,更因为他需要这场战斗,不是磨砺,而是与过去做个了结。风玄也有杀死他的理由,杀了他对方就会少个蛇头,可能会影响他们的计划——哪怕只拖延一刻钟,还有,他还不能死,他还有儿子,孙子,孙女和自己并不喜欢的儿媳妇,他还舍不得,他还想再保护他们。
神与仙差距说来很大,其实从本质上来说并无区别,两者都是超脱**凡胎的限制,从而达到某种程度上的永恒。神走继承之道,仙走创立之道。
太古之末,天倾。上古之士从天庭和道宫中取得修行之法,最先进道宫和天庭的修士们将修行之法改为强身健体之术传给人族,这是武道的兴起。后来几个强大的部族想要强占天庭与道宫,虽然失败,但这也为人族由部落转向了家族聚居埋下了伏笔。后来随着武道渐渐兴盛,人们又走向了由武入道之路,道宫之人根据残缺的道经仙法开创了‘内相’之路,劈紫府开天地,最后种得道果一枚。占据天庭的依凭先天灵宝封神榜和天帝玺,收集香火,感应远古仙圣的命格,然后继承并使之壮大,最后重掌天地业位。
这也只是最初的方向,再后来之人所创之路在此就不一一赘述了。
风玄继承的是残缺命格——破军,他本来能完整继承这一命格,却碰巧那一天自己的儿子出生,所以心中泄了杀气,导致没能完美突破真命境。虽然侥幸将金身推到千丈,可这也到了头,几十年来未进一步。
夜通天是个天才,很小的时候就是,他的境界虽然比风玄低,却依然能取到十战九赢的战绩。两人战意达到最高,同时发动了进攻,撞击到了一起。
这一击,用尽了两人的神力与法力,却也分出了胜负,和生死。
风玄的身躯缓缓透明,从脚上开始,碎成了星星点点的光芒。光芒化成了一个个玻璃似的画面,里面有他的一生,夜通天几乎占据了全部。
一道星光落到了夜通天的脸上,顺着他的脸颊流下。他阖上了眼睛,一滴水珠滴下将这道星光包围凝结,落向地面。他转过身子,看向那些苦难,似笑似哭说道:“风老头儿,那些蝼蚁真可笑!哈哈!居然对我们下跪,他们配么!打的痛快,不枉我偷偷放你出来……”
风玄和他并肩而立,看着尸横遍野,似指责似轻松说道:“唉~生灵涂炭啊”
一封急报被送往皇城,内容大致如下:昆山境内,有高人斗法,天地为之色变。余波撞击大地,形成七十余丈深长达一千七百丈的深坑,其间有大量石块飞溅,事后方圆四百五十里内发生剧烈地震。死亡人数:尸骨无存者,百余人,死于飞石者,千余人,死于地震者,万余人,无家可归者,暂时无法计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