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带着几个人?”莫良缘问道。
“四个婢女,”周净说。
莫良缘说:“没有侍卫随行?”
周净说:“没有侍卫,她们五个女子。xiǎo jiě,这折家xiǎo jiě胆子也太大了些,带了四个婢女,她敢从河西跟到辽东来了。”
“是胆大了些,”莫良缘说:“你领她去前院的花厅吧,我这过去。”
“是,”周净领了命跑了,压根儿没问莫良缘,有女客来访,不让人家进后宅,而是将人领到前院,这是不是不合规矩,是不是不拿折九xiǎo jiě当客人对待?
折九xiǎo jiě听周净说请进的时候,暗自松了一口气,莫良缘肯见她好。
周净便领着折九xiǎo jiě一行人,往前院的花厅走。
发现自己没被领着往大将军府的后宅走后,折九xiǎo jiě问周净道:“太后娘娘要在哪里见我?”
太后娘娘这个称呼,听在周净的耳,极其的刺耳。看了折九xiǎo jiě一眼,周净冷道:“xiǎo jiě随小的来是。”
周净的态度让折九xiǎo jiě也不高兴,辽东大将军府的下人都是这么的趾高气昂,不把人放在眼里的吗?连她这个折家的xiǎo jiě,这个下人都看不,那严冬尽这个孤儿,在这个府里过得又是什么日子?
周净暗打量了折九xiǎo jiě好几眼,觉得这位xiǎo jiě跟折家那个二傻子长得挺像,一看是不讨喜的人物。
折九xiǎo jiě刚看看自己的身遭,起照着江南圆林建府的折府来,草木不盛,少见鲜花的辽东大将军显然没法儿入折九xiǎo jiě的眼,有心开口讥讽几句,可是想到自己要做的事,折九xiǎo jiě又忍了这个冲动。
周净将折九xiǎo jiě带到花厅前,推开了花厅的门,“请”折九xiǎo jiě进花厅后,抬手将要跟着进花厅的丫鬟们一拦,道:“你们在外面等着吧。”
“xiǎo jiě?”有丫鬟喊了折九xiǎo jiě一声。
折九xiǎo jiě说:“客随主便,你们在外面候着好了。”折九xiǎo jiě说这话时,显得很是知书答礼,很是体谅主人家的模样。
周净斜眼看折九xiǎo jiě,难不成有客进折府,客人的下人丫鬟也是跟着进屋的?这xiǎo jiě现在装这样子是给他看的?跟折二公子长得像,这位不会脑子也像折二公子吧?如果不是得守规矩,还不知情的周净真想问折九xiǎo jiě一句,您来我们辽东鸣啸关到底是为什么事?
折九xiǎo jiě走进了花厅,见这间花厅里的桌椅茶几什么的,都只是普通的榆木打制,样式最多能夸一句尚能入眼,跟精雕细琢什么的,根本搭不边。折九xiǎo jiě暗自又将辽东大将军府给鄙夷了一番,莫望北庶子出身,想来这人是当了大将军,也学不来真正豪门世家的风骨的。
折九xiǎo jiě刚在花厅坐下没多久,莫良缘到了花厅前,看一眼站在台阶下的四个婢女,目光在四个婢女的手停顿了片刻,莫良缘便从四个婢女的跟前走了过去。
周净迎到莫良缘的跟前,小声道:“xiǎo jiě,折九xiǎo jiě在花厅里了。”
莫良缘点一下头,道:“这里没事了,你再去云将军那里看看,不要他让你回来,你回来,我在府里能出什么事?”
被云墨和莫良缘支派得两头跑的周净,有苦说不出,自家xiǎo jiě的话他要听,可云墨将军的话他可以不听了?
“还站着?”莫良缘小声道:“快去吧。”
“那这折九xiǎo jiě?”周净问,对折九xiǎo jiě印象不好后,周净怕自家xiǎo jiě受折家这位九xiǎo jiě的气了。
“你还想管折家xiǎo jiě的事?”莫良缘故作惊讶地问道。
“小的,我,我没想管她的事,”周净忙冲莫良缘摆一下手。
“好了,”莫良缘说:“这是大将军府,我能出什么事?”
“是,小的这去军营,”周净跑走了,鬼要管那位九xiǎo jiě的事啊!
莫良缘走到了花厅门前。
折九xiǎo jiě不等莫良缘进花厅,起身给莫良缘行礼道:“折九见过太后娘娘。”
莫良缘面的笑容没什么变化,让跟着自己的丫鬟们候在廊下,跨门槛进了花厅,打量折九xiǎo jiě一眼后,便笑道:“九xiǎo jiě太客气了。”
冲莫良缘蹲了个半福的折九xiǎo jiě站直了身体,道:“这是折九该守的礼,是太后娘娘营宽待折九了。”
莫良缘虚扶了折九xiǎo jiě一把,指一指折九xiǎo jiě身后的坐椅,道:“难为你千里迢迢地过来,坐下说话吧,不要站着了。”
折九xiǎo jiě又谢过莫良缘,这才退到坐椅跟前,双手在身前交叠着,曲膝坐下了。
莫良缘坐到了主座,命丫鬟茶。
为了守礼,折九xiǎo jiě方才一直低着头,没能看到莫良缘的模样,这会儿坐下了,她可以抬头看莫良缘。
莫良缘的坐姿与折九xiǎo jiě不同,折九xiǎo jiě双手交叠轻放腿,莫良缘却是将右手搭在坐椅的扶手。已经知道折九xiǎo jiě的模样了,莫良缘还是又打量了折九xiǎo jiě一眼,才笑道:“九xiǎo jiě一路走得辛苦了。”
折九xiǎo jiě想象过莫良缘的样子,心有怨气,所以莫良缘的模样在她的想象也是让人讨厌的,九xiǎo jiě将自己认为最丑的长相都在莫良缘身按了一边。不过,现在见到真人了,折九xiǎo jiě再厌恶面前的人,她也没法儿说莫良缘是个丑人,非得挟恩求报,扒着严冬尽不不放,不然嫁不出去的寡妇了。
“还好,”折九xiǎo jiě压下心里的那股不舒服,跟莫良缘说:“不过是走路,没什么辛苦可言。”
“原来如此,”莫良缘仍是笑道:“那九xiǎo jiě怎么会到鸣啸关来呢?”
“我是想来看看,”折九xiǎo jiě说:“在河西老听人说辽东的事情,我想来看看。”
“听人说?”
“是啊,你们辽东的将士,”折九xiǎo jiě说:“他们说辽东的冬天是最好看的,大地千里冰封的样子,我在河西可见不着。”这是莫良玉教的话,折九xiǎo jiě一字不落地都背了出来。
有丫鬟这时奉了茶水和点心来。
莫良缘便说:“喝点茶吧。”
折九xiǎo jiě说:“多谢太后娘娘。”
“见到太后是要下跪行礼的,”莫良缘看着折九xiǎo jiě,脸带着几抹浅笑地道:“也不可以说多谢,要说谢恩,要跪下说谢太后娘娘恩典,九xiǎo jiě,这才是礼呀。”
折九xiǎo jiě愣住了,这女人要她跪下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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