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历三月初三又名“上巳节”,起源于殷周巫女掌岁时祓除、衅浴的仪式,是中国从古至今极为重要的民间节日。相传女娲在这一天造人,王母在这一天开蟠桃会,黄帝与真武大帝在这一天诞生,同时“鬼魂污秽“也会在这一天里四处出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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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陂令地铁站最后一班地铁终于抵达,已经11点30分,只有一位年轻人匆匆忙忙走出地铁,出站。
年轻人叫不周(“不”读“fou”第一声),今年24岁。身高一米七八,身材略瘦,一个二八分的斜刘海,不算浓的一字淡眉。一双黎明似的眼眸,像夜空一样深邃、温柔。坚挺的鼻子,一张润色薄唇小嘴。略显帅气的脸上有着一两个坑坑点点,那是青春期痘痘留下的痕迹。
不周背着背包匆忙走下楼梯,来到a出口的公交车站。
拿出shǒu jī看了一下时间,已经11点35分,shǒu jī发出最后嘟嘟一声,这个古老的山寨shǒu jī屏幕出现“电量低自动关机”的字样。
还好,现在还没到夜里12点,根据往常的经验,还有两班公交车会经过这里,不用苦逼走路四十分钟回家。
想到这里,不周脸上露出安静的表情,心里轻轻叹息一声,对自己而言,家里才是最温馨的港湾,摸了一下口袋里刚才刷的地铁公交一卡通。一卡通是找到了,但是,不周的心里却喊了一声“糟糕”。钱包不见了。
想打diàn huà问死党王芃,shǒu jī没电了,想打车去找王芃,身上又没钱。
“怎么办?一定是刚才在王芃家里掉的!”不周只能安慰着自己,毕竟里面是白天在上一家公司结清工资时得到的2400元人民币,是自己最后的积蓄了。
之前,不周在好朋友王芃家聊了一会被炒鱿鱼的事情,想起那个恶心的上司就愤愤不平,两人就找了个烧烤店吃烧烤喝啤酒,当两人正聊得嗨时,怎知王芃的女朋友来了,那是一个身材火辣,长相漂亮的长发女孩。两人再喝了两杯啤酒就散了,王芃给不周甩了两个“老子有好事”的眼神,然后领着女朋友回家了,不周只能一个人坐地铁回家。
“王芃一定在家里和他女朋友做儿童不宜的事情吧!”不周郁闷地想着,同时伸着脖子看着远方,等待着公交车。现在也只有回到家充上电才能打diàn huà问问王芃了。
然而,怪异的是,仿佛等了有二十多分钟,一辆公交车的影子都没看到,除了来往的小轿车和货车之外,一辆公交车都没看到。
没理由吧!不周皱皱眉头来到公交车站牌旁,借着路灯微弱的灯光,依稀可以看到,有365路公交车和349路公交车末班车是24点开出,按理说在末班车之前也会有次班的公交车快到了吧!
四周安静得让不周有点不安,远处天空中乌云密布,电闪雷鸣,看来会有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
虽然一个人习惯了,但今晚的空气里似乎有些闷并有着一丝丝不安的能量在影响着不周的神经细胞,让他感到有点冷,紧了紧身上的衣服。
应该到24点了,又等了差不多十分钟,尽管shǒu jī关机了看不到时间,但不周的心里大概估算了一下,24点应该是刚过了。
果然,不周猜得没错,前面一辆车头上方亮着“365”的公交车缓缓开来,不周满脸笑容地站起来,朝着365路公交车挥了挥手,这是末班车了,不能错过。
然而怪异的事情发生了,365路公交车没有丝毫停下来的意思,反而一加速没停站开走了。
不周目瞪口呆地看着365路公交车开走了!都忘了向前追去了,而且公交车经过自己身旁的时候,司机坐姿端正,目盯远方,他没看到自己这个大活人吗?
不行!等等我!不周大声呐喊着,跟着公交车追出去了十多米,365路公交车越开越快,越开越远。
不周一动不动地用手撑着膝盖,大口喘气着,因为心里收到的打击太大了,司机无视了自己这个急需帮助的五好青年吗?
还是说这是故障车吗?显然不是,不周刚才明显看到这辆加速开走的公交车上有司机,还有好几位乘客。
没看到我?还是司机眼睛瞎了?还是司机要赶着开完这趟车就下班回家暖床了?
不周无奈地走回公交车站,同时,心里还保留着一丝希望,那就是349路公交车的末班车了。
拜托拜托!快点来吧,我的钱包还不知道在哪里丢的,要赶回家把shǒu jī充上电才能问王芃。shǒu jī有电了,打车也可以用shǒu jī支付了。不周边想边双手合十竖在胸前做祈祷的动作。
过了差不多有二十分钟,不周开始有点烦躁了,紧皱着眉头,小嘴唇都有些干燥了。打开自身随带的水**,咕噜咕噜喝了几口水。
怎么说现在也差不多午夜十二点半了,怎么349路公交车还没到呢?不周以为自己看错了,又走到站牌前看了一眼349路公交车站位表,首发站离黄陂令公交车站只有3站,按3分钟一站,也应该早到了。
难道这站牌上写的时间是不对的,还是太久了没更新?不周感到晴天霹雳,扶了一下额头,心想:“再等十分钟,要是349路公交车再不来就只能走路回去了,尽管要花四五十分钟走回去,那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和雷电越来越近了,不周的心里更是有些着急。
就在不周等了六七分钟,就快心灰意冷的时候,一辆公交车出现了,那是一辆没开灯的怪异的公交车,不周只能这样形容了。
外形就是破破烂烂的,样式古老,就像是十几年前的公交车一样。公交车开得很慢,车身随着开动仿佛在左右摇晃着,随时要散架的样子。更怪异的是,车头上方写着:104,数字仿佛是由发光的红蜡烛拼成的,看着有些吓人。
然而天上已经乌云密布,一道巨大的闪电划破夜空,照亮了那层层的黑云,一股压抑的感觉降临大地,这压抑感让不周浑身一抖擞,朝着104公交车挥了挥手
104公交车没有开车灯,缓缓地停在了不周旁边,车门吱呀一声开了,那感觉像是一扇破旧的木门打开时的声音,不周也不管那么多了,看了一眼车门旁边写着的车站名:黄皮站,松村站,…第七站写着唐琅站。不周住的地方正是在唐琅站附近的一个旧小区里。
不周拳头一挥“yes”!兴奋地上了公交车,尽管这辆公交车从来没见过也没坐过。
刚上了车,车门就关闭了,还是那破旧木门一样的吱呀一声,让不周忍不住全身哆嗦一下。
公交车上有一个钱箱,上面写着“自动投币”,但没写明金额!也没有刷卡机!
“多少钱?”不周微笑地看着司机,发现司机是一个穿着中山装,头上带着八十年代初的jǐng chá戴的帽子,那种半遮着面的警帽挡住了司机大部分的脸部,包括眼睛鼻子。所以借着路灯的光,不周只看到了司机的侧脸。
司机没有说话,启动着公交车往前开,也没转过头来瞧一眼不周。
不周得不到司机的回答,但仔细一想平时自己坐车差不多站数自动投币的公交车,都是收2块,或者2块五的。不周朝司机尴尬一笑,挥了挥手上的一卡通,说:“不好意思,钱包丢了,只有这张卡可以用,你这车有刷卡的地方吗?”
司机仍然没说话,目盯远方,一副酷酷的样子,只给不周看到没被帽子挡住的小部分侧脸,从脸部可以看出是一个壮实的司机,脸是胖胖的。
“我下次再补上!这次不好意思了!”不周歉意地笑了笑,以为这车上没装刷卡机,但心里又担心司机会因为自己没投币而赶自己下车,只好快走两步,来到公交车中间的位置坐了下来。
坐下来,不周才留意到车上有3个乘客,算上自己是第四个。
在后半部车厢的前面两个座位上坐着两个穿着清朝宫女服装的女孩子,两个女孩子脸上画着浓妆,脸两边各涂着一大块圆形的腮红,其他地方则是涂了太多底粉一样白得渗人,大晚上看得让人后背发凉。
两个女孩子操着一口京腔,掩着嘴似乎在相互诉说什么有趣的事情,完全没注意到不周的存在。
不周心想这两个化妆夸张的女孩子应该是群演之类的吧,也怪辛苦的,都是坐末班车回家。但又有点羡慕,因为她们可以聊天,不周没人聊天。
在车厢最后面,坐着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女人,头发长得可怕,头发长得可以拖地,把脸都全部挡住了。感觉更像一个古代坐着囚车准备上刑场的犯人一样。
无聊的不周看着外面电闪雷鸣,即将下雨,今天出来没有带伞,希望老天保佑,自己能在下雨之前赶到家。
车厢里有些暗,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开灯,是没电了还是这老旧的公交车根本没灯呢?不周抬起头仔细观察了一下车厢里的情况,发现车厢里贴着一些很旧的年画,就像三四十年前的年画,有一个只穿着肚兜的胖小孩抱着一条锦鲤的年画,两胖娃穿着红色古装相互祝贺新年的年画,还有一张诡异的画,画中是一个粗大的花圈,花圈中间是一个大大的“奠”字!
看到这里,不周感到头皮一阵发麻,公交车上竟然会贴着这么晦气的画?一点都不正常!在现在这个社会里竟然有这样的公交车,不周心里隐隐感到不安。
车里不是还有三个乘客吗?刚才那两个穿着古装脸上粉有点多的女孩子,刚才她们的眼神似乎有些不对。
冷静冷静!不周拍拍胸口,这时候,鼻子里闻到了一个莫名的臭味,有点像死老鼠的臭味,味道是从后面传来的!
不周睁大眼睛,慢慢转过头来,想看看车厢后面的三个人还在不在,一转头,刚才那个披头散发的白衣女人的脸就离自己不到5厘米了,不周就被吓得从座椅上摔倒在车厢的地板上。
“你的身上有种特别的香味!”那个依旧看不到脸的女人开口说道,声音很温柔,语气里似乎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声。
她一定是在笑,不周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头发后面的脸上有着某种诡异又可怕的冷笑。
“你…你好!”不周朝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看了一眼这个长发女子,竟然发现她的手指甲是红色的,而且每个指甲的长度至少有10厘米长。
不周又看了一眼刚才还在嬉笑的那两个宫女打扮的女孩,发现她们俩正面无表情,睁大着眼睛凶狠地盯着自己,那眼神就像狮子看到猎物时一样的眼神,甚是可怕。
不周打了个冷颤,看到长发女子还站在自己刚才的位置上看着自己,不周只好找了一个离她有两个位置远的座位坐下来。心里却焦急无比,这个公交车太可怕了,可怕的女人,可怕的贴画,跟自己生活的年代完全两个世界。那两个宫女的眼神也很可怕。
不周伸长着脖子,努力看着到哪个站了,心里在祈祷着快点到唐琅站,自己就可以逃离这个可怕的公交车了。
公交车上没有听到发动机的声音,只听到有一个脚步声,不周用眼角的余光看了一眼,正是那个白衣长发的女子,脸依然没看到,她在一步一步靠近自己。
“来,玩玩嘛!”女子仍然是用妖孽般温柔的声音在不周耳边轻声说着,手搭在不周的肩膀上。
好冷!这个女人的手好冷!不周被女子的手碰到肩膀的时候,如同被一块冰压住一样,本能地肩膀一低,躲开了。不周赶紧往前走了几步,坐到了前面的位置,离司机只有一个位置之隔。
“这位姑娘,男女授受不亲,加上你我又不认识,您找别人去玩吧!”不周脸上是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发抖地说着。希望这个女子不要再来纠缠自己了。
“师傅,还有几站到唐琅站?”不周紧张地问司机,看着他那中山装的背影。
司机没有说话,伸出手指了指右前方的方向,然后放下了。
不周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公交站牌“唐琅站”,心里大喜,赶紧起立,绕开了正准备往自己这边靠的白衣长发的女子,来到了车门旁边,对司机大声说:“师傅,我到了”!
司机似乎没听到一样,也没有减速,车子驶过了公交车站牌,不周正想再喊一声司机开门,没想到看到那白衣长发女子快步走过来,一副要扑过来的样子。
不周不知道是害怕还是焦急,胸口似乎憋了一股气,看到女子扑过来,那股气瞬间就迸发了出来,大声喊道:“司机开门”!声音就像一股能量波,像一只无形的大手,将扑过来的白衣长发女子推到一边。
公交车一个急刹车,停住了,车门哐啷一声开了,不周如遇大赦,从公交车上直接跳了下去。
车门立即关上,仿佛不到半秒时间,车再次开动了,不周看到那白衣长发女子趴在车门上,用手撩开了额前的长发,露出了一张还算好看的嬉笑的女子的脸,朝不周吐了吐舌头。
而公交车上那两个穿着宫女古装的女孩也笑得花枝乱颤,公交车发出一阵阵铜铃般的笑声,仿佛这一切都只是一个闹剧,一个吓唬不周的闹剧。
“真是的!快被吓死了”不周看着缓缓开走的公交车,不满地骂了一句,摸摸急剧跳动的小心脏,脸上是一副委屈的表情,仿佛还没缓过来。
摸摸刚才被那女子冰冷的手搭过的肩膀,似乎还感到有一丝丝冰凉,再看一眼前面,哪里还有104公交车的影子。
是太累了出现的幻觉吗?不周只好自己安慰着自己。
这时候,天上的乌云疯狂翻滚着,巨大的闪电似乎要在大地上劈开一道道裂谷。
在不周隐隐不安的心中,似乎感到今晚将会有大事发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