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我的卷子呢？”林聪浩壮着胆子问道。
“你的卷子马上发。”监考老师回答道。
林聪浩这才放了心，但是他马上又觉得奇怪起来。
他看见监考老师从讲台下拿出另外一个档案袋子，这个档案袋很薄。
其中一个监考老师从中抽出一份卷子，径直走了过来，将手中的卷子往他面前一摊，说道：“这是你的卷子，请认真作答。”
一看卷头，上面明明白白写的是，初二第四次模拟测试。
那为什么需要单独弄一个档案袋呢，林聪浩一想自己还不是这里的学生，测验完之后可能会被单独判卷，就没往更深处想，写上姓名便开始答卷，这一场考得是yīng yǔ。
yīng yǔ，无疑就是听力、单词和语法。听力部分，虽不能每一句都能听得懂，他连猜带蒙却都给答上来了，自我感觉还挺良好，其他的题更不用说，即使有些语法和单词已经超出初二年级的kǎo shì大纲，但他的词汇量已经达到高一水平。不管怎么说，这一场答得顺风顺水。
因为这一天要kǎo shì六场，语数外、物化生，所以外语考完交卷，只有十分钟休息时间，仅仅够上个厕所。
第二场考得是数学，监考老师依然给林聪浩准备单独的一份卷子。从这份卷子上，他终于知道了自己单独这份卷子里面的蹊跷。这哪里是初二的卷子，就是初三的卷子也没这么难。很多知识都是初三才能学到的。
林聪浩心一沉，暗道不好，这分明就是孔校长设得圈套，为了不让自己进入二中，居然用初三的卷子冒充初二的卷子。
他的手心不自主地往外冒着汗，思绪有些乱套。其他的学生都在奋笔疾书，这不禁又加重了他的心里负担。
这样下去不行，没必要紧张，我也看过初三的书，在镇上中学我就看过，这些难不倒我。
林聪浩自己为自己打气，尽量使自己变得平静，认真地读着题目。
数学kǎo shì，有个好处，就是按步骤给分，每道计算题都会分好多步骤解答，哪怕最后算错了结果，如果前面的步骤写的充分完整，也会得到一个不低的分数。
林聪浩会几步，就写几步，写着写着，思路反而越来越清晰，离最后的结果越来越近，直到最后写出一个“看着很对”的结果。就这样，他把数学卷子给打满了，不留任何空白。
语文，他答得还不错。剩下的物化生，还是给他制造了不小的困难。
林聪浩断定，这绝对不是初二年级的试卷，就算滨西二中的教学速度再快，也不可能拿这种卷子给初二学生做的。这种卷子比中考的卷子还难。
本来以为能一帆风顺的kǎo shì，没想到却成了煎熬，林聪浩每答一道题，都要死掉好多脑细胞，而且还不能百分之百肯定自己是正确的。
下面的三场考下来，林聪浩有种虚脱的感觉，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监考老师拿着他的六张卷子，折好放回原来的档案袋子里，看也没看他一眼，就走出了教室。
林聪浩拦住一个将要离开考场的学生，让其回忆最后一门化学测试的最后一道分析题，结果让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想法，他和其他考生，做的根本不是同一套卷子。
不知道如何是好的林聪浩，两腿如灌了铅似地挪到了校门口。
林国城和大嘴、瘦猴已经等在了校门外。
“怎么样，考得还好吧，拿第一是不是没问题。”林国城上来就说了这么一句，说的林聪浩心乱如麻。
“难说。”林聪浩轻描淡写地说道，他无法判断出，孔校长这样对自己是何意，是真的不想收自己，还是什么特别的考验。
一路上，林聪浩越想月忐忑不安，这六份考卷，他有把握的就yīng yǔ和语文，剩下的四门他只能做最坏的估计。
回到住的地方，他就把自己锁在了屋里，即使林国城敲门，他也不给开。
“他这是没考好？”林国城自言自语道，他跟志涛一样，对林聪浩充满信心，不相信林聪浩考不好。
可能是累了，六门测试一天考完，心神和体力都有很大的消耗，林国城这样安慰自己。
宋薇来到夜市，高兴地拉着志涛东看看，西瞅瞅。那些廉价的小饰品，她会拿起来细细端详，却并不买。
“别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似的。”志涛白了宋薇一眼，手里举着十个羊肉串，这之前已经吃了五个了。
“嘿嘿，你看看这些都多好看。”
“好看，你也不买。”
志涛边吃串边跟着宋薇。
只逛夜市不买东西的人很多，但这种不差钱却啥也不买的人，或许只有宋薇一个。
“你要觉得啥好看、好玩，你就买点，人家摆摊也不容易，你权当做慈善了。”志涛对这种摆摊卖东西的辛苦深有体会。
他当初来滨西，就是个卖光盘的混混，卖那种两块钱一张的盗版光盘，有欧美大片、也有港台大片，还有**片。哪天不是被城管追着满街跑，更有些顾客拿了五张光盘，只给四块钱。
对面前这些在夜市摆摊的人们，他是充满了同情。
“我买？你看看，那些一对对的，哪个不是男的给女的买？”
“我们又不是一对。”志涛将三根竹签，扔到了路边，说道。
“那我就看看。”宋薇好像是受了委屈似的小声说道。
也许自己这样，太不近人情，志涛马上改口道：“但我可以给你买，你喜欢就行。”
“嘻嘻，早这样说，不就好了嘛？”
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宋薇又喜笑颜开，饶有兴趣挑着摆在地上的小饰品。
志涛看着宋薇买了一件又一件，很快他的两只手就被占满了。
“别买了，够了，你看看我都腾不出手再拿更多的东西了。”志涛举起双手，向宋薇展示着她的战利品，但她好像还没有停止的意思，自己的一只手也拿着满满的。
“这样吧，咱们先把这些东西放到车上，然后再来，好不？”志涛提议道，已经不能掏钱为宋薇付账了。
“好，那我们先把东西放车上，然后再来。”宋薇同意了志涛的提议，转身往回走。
也许是宋薇太看重自己买的东西了，走着还不时看着手里的小物件。
“哎呦对不起。”宋薇一头就撞到从对面走来的人的胸口上，自己挺痛的同时，还不忘有礼貌地道歉。
志涛跟在后面，见状跑了过来，一见宋薇撞的那人。
“唐飞？”
唐飞穿的着实落魄，灰色的大裤衩子加上一件已经看不出本来颜色，并且还油乎乎的t恤，他不停地擦着汗，一只手还提着一块肉。
见到志涛，唐飞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绕开他们就要走。
志涛立刻挡在他面前，关切地问道：“你怎么成这个样子了，这么长时间为什么不跟我联系。”
自从上次车祸后，志涛知道唐飞胳膊骨折，偶尔去全盛一次，大部分时间在家休养，后来就断了联系，今天碰巧遇到他，却看到他是这么一个样子。真不知道这段时间，在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现在没工夫给你说话，你让我把肉先送过去，老板还等着呢？”
唐飞还是绕开了志涛，直奔不远处一家冒着浓烟的烧烤摊。
志涛看到，唐飞跟那里正在烤串的人说了几句话，就将手中的肉放在一个台子上，拿着刀就剁了起来。
“这人你认识？”宋薇走到志涛身边，问道。
“不只是认识，可以说，一块经历过生死。”
志涛将手中的所有东西都放到了宋薇的怀里，说道：“你把这东西放车里，然后去那个烧烤摊找我。”说完，就向那个烧烤摊走去。
“老板，来二十串羊肉串。”志涛随便找了一个位置坐下，目光直落在正在卖力地剁肉的唐飞身上。
唐飞听到志涛的声音，回头对他笑了笑，用胳膊肘擦了一下满是汗的脸，继续剁肉。
志涛要弄清楚，唐飞这段日子里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变成这般样子。
宋薇将所有买的东西抱在怀里，才知道自己买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好不容易才走到车边，将这些东西放了进去，又很快地返回到志涛所指的那个烧烤摊。
“志涛，你的兄弟怎么成这样子了。”宋薇看着唐飞的背影，问道。
“我也很想弄清楚这个问题。”
唐飞好歹是个大学毕业生，也算有一技之长，在全盛时，虽然性格上比较怯懦，但工作算是尽职尽责，志涛怎么也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地步。
所有的dá àn，只能让唐飞亲口告诉自己了。
这时候，烧烤摊的生意正红火，唐飞根本没有闲功夫坐下来，一直在剁肉，用竹签穿肉，看样子挺熟练。
“你看他那穿肉的样子，一看就不是新手。”宋薇给出了和志涛一样的判断。
这个城市最底层的人，也就是唐飞现在这样子了。志涛看着，心酸不已。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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