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曾玉春彻底陷入沉思，秦枫没有像其他人一样问东问西，而是向他摊开手掌。
曾玉春回过神来，但依然不解其意。
“你的shǒu jī。”
其实不能怪曾玉春反应迟缓。只有在隐蔽战线奋战多年、阅历和经验日积月累的人，才会懂得步步为营、事事小心的道理，并且在任何时刻都加以贯彻。
秦枫心里头明白。既然有人开始盯上曾玉春、给他安了这种东西，那么很可能其他地方也不会放过，就比如他随身携带的shǒu jī。
秦枫在入职前接受过三个月的特别培训，当中就有一个堪称经典的案例。某国的一位超级明星由于得罪了迪奥比勒，被这个可怕的yǐn xíng组织秘令追杀。当然，那位明星财富惊人，聘请了顶级的安保公司为自己保驾护航，而且他本人也掌握某些反追踪的办法，不仅分时使用多部保密性极高的商务shǒu jī，还不忘记在不用时将电池拆卸下来。但他毕竟是明星，迪奥比勒通过买通其经纪公司的员工，在他其中的某部shǒu jī植入了电子xìn hào发射器，并与hòu ménruǎn jiàn对接。半年后的某个夜晚，当这位明星以为追杀令的风头已过、开始筹备自己新的环球巡回演唱会时，一发制导火箭精确地命中了他在南非的秘密别墅，把他连同演唱会的梦一并带到了天堂。当时从媒体到粉丝，谁都以为是当地的部落冲突酿成了这起意外惨剧。但根据调查局暗中掌握的线索，可以百分百认定，迪奥比勒就是炮制凶案的黑手。
如今类似的情形就发生在眼前，发生在自己旁边这个同龄人身上，秦枫忽而感触良多。
问题在于，曾玉春就是个花花男子。根据之前柳艺馨和自己共享的情报，此人的履历虽然存在诸多疑点，但并没有违法犯罪的记录，为什么会有人主动盯上他？
难道说，对方是冲着他那张给别人惹祸上身的乌鸦嘴来的？
“诶，我的shǒu jī你还要不要？”
这回轮到曾玉春把他的思绪拉了回来。
秦枫接过对方的shǒu jī，三下五除二，顷刻就把它拆解成多达两位数的零部件，不同刚才的是，shǒu jī内并无可疑的硬件。秦枫思忖片刻，又把shǒu jī恢复原样，插好数据线。数据线的另一头与某种检测设备相接，后者旋即开始运作。pū kè牌大小的电子显示屏不断地跳动着令人目不暇接的字符，并且不断增加行列。终于，显示器终止变化，四项全英文的文件名赫然在目，都是后台隐藏的应用程序。
不出我所料，你的shǒu jī中毒了，起码被植入四个木马，还是远程遥控的。秦枫抬头道。
中毒？
木马？
远程遥控？
一个比一个深奥的术语，彻底让曾玉春不能理解了。如果自己的行李箱是因为不经常使用才被人钻了空子，可shǒu jī他大部分时间都随身携带，就算睡觉、洗漱以及沐浴，也没有脱离自己能接触到的范围，更从来未曾遗失。最重要的是，他并无登录什么不法网站或下载来源可疑的ruǎn jiàn的经历，怎么就莫名其妙地中了比普通人还多得多的远程木马病毒？
“我问你，你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仇家？”秦枫神情变得无比严肃。那个明星遇袭案的阴影一直在他脑里挥之不去。
“没有啊，我这人你也看得出来，能有什么仇家啊。”
“还不说实话？既然你是一个普通人，为什么，有人会给你植入军用级别的木马？你怎么来解释这一切？如果你想有所隐瞒，那我的帮助到此为止，毕竟我也有任务，不能在你身上多费时间。”
曾玉春果然急了，语气甚至轻微结巴起来：“我、我真的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无论是这些病毒，还是算计我的人，包括他们什么目的，我确实也想知道！可是现在除了你，连一个能帮我的人都没有！”
他忽而屈膝抱拳，模样又可怜又搞怪，可怜巴巴地恳求道：“求求你，我不想死……”
秦枫无奈地连做深呼吸，拿这人真是没办法。
“你先起来。”
“哦哦。”曾玉春从他软化的口吻中看到了希望，马上昂首、挺立，支起耳朵听着。
“shǒu jī里的病毒我替你清除掉，至于这个发报器……还是送给我吧。”秦枫露出神秘的表情，话里有话，“留着有用。”
曾玉春好奇地注视他，慢慢心领神会地笑了。
“如果你不介意的话，咱俩现在交换一下房间。而且你最好跟我一样，化个装。”
“没问题，都按你说的办。”
反正上次抓捕索兰特时，小艾就没少给自己变过装扮，早已习惯。
“对了，要是你想更安全一点，我倒还有个建议。”秦枫一边收拾工具箱，一边漫不经心地继续说道。
“什么建议啊？”
“回去后你可能得换个住处。因为你的家——我想也不安全了。”
曾玉春浑身冷汗直冒。
自从上次那个二爷侵入了自己的别墅，自己的确对别墅的安全性有所忧虑。可这话眼下从秦枫的嘴里说出来，就跟自己拿到败诉的判决书一样万分难受。
可他不得不承认秦枫的话很有道理。如果自己的保险箱和shǒu jī都同时沦陷，那么事发地最大的可能，就只有自己住的别墅了。
等等，莫非这一切都是“动物园”干的吗？感觉又不太像。毕竟，他们从来不知道自己的出行计划，怎么会算得那么准，给自己的行李箱安上发报器呢？何况他们现在已经自顾不暇了，哪里还有计划监视自己这么一个构不成威胁的人，还使用军用木马这么高端的手法？
曾玉春心慌意乱，突然眉头一跳：“不好！我得给小艾打个diàn huà。”
差点忘了，小艾现在还住在那栋别墅里。如果真的有什么人盯上自己，她一个小女生岂不是很容易遭殃？
秦枫却挥臂拦住了他伸向shǒu jī的胳膊。
你干什么？
对方盯着满脸困惑的曾玉春，缓缓吐出几个字：“你怎么确定，算计你的人不是她？”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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