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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郭纯等五名少年随着大队人流,走出县学的大门。经过杂货铺时,郭纯见肖伯向自己招手,便走过去。肖伯递给他一本书,“有兴趣吗?”郭纯接过一看,封面是《灵符详解》,高兴地点点头。肖伯又送给他三块玉片,怕他不肯收,解释说是自己年轻时做的灵符,现在用不上了,叫他拿回家去研究一下。郭纯推辞不了,只好收了。至于肖伯为何送他灵符,他懒得去想,反正肖伯不会害他。</p>
五名少年又走了一会,学子们逐渐分流,路上人渐少了。郭纯朝梁瑞努努嘴,梁瑞会意,藏在手里的一面小镜暗暗向后面一照,这是他问王仁丽借的梳妆小镜。梁瑞低声道:“在后面,隔着一百来步。”</p>
郭纯嘱咐道:“别向后看,放松点,不要让他察觉我们知道他在跟着。”</p>
大路一拐,再走一段,旁边有条岔开的小路,这是李飞熊回家的路。本来段乐和钟城应该向前走一段路才拐的,这时也和李飞熊一起走向小路。当然,沿小路也可以到他们家,只不过绕远点罢了。几名少年装作不在意地打着招呼,分开了。五兄弟,大路上剩下了郭纯和梁瑞。</p>
走了一段路,梁瑞又用小镜照了一次,对郭纯说:“你猜得没错,果然是跟着咱俩。”</p>
郭纯估计,莫笑飞会忌惮李飞熊之父,况且李家是当地大族,李飞熊要是在家附近遇袭,一声大喊,说不定就会有叔伯兄弟来援。因此,这一路应可确保无恙。</p>
依莫笑飞的性格,只会拣软柿子来捏。把自己这路当软柿子,管教他崩掉大牙!郭纯暗忖道。</p>
郭纯和梁瑞放慢了脚步,沿着大路下一个长长的坡。本来下到一半,郭纯可以拐到一条小路,经过村落回家的,这就是他上蒙学抄近道常走的小路。可他陪着梁瑞,一直走下了长坡。</p>
在郭纯的计划中,如果莫笑飞不等他们中有人落单,提前下手,偷袭他俩的话,就在这段路了。以他俩的实力,当然不敌莫笑飞,不过自己也有shā shǒu锏,足以吓阻对方。况且这是大路,人流较多,见大孩子欺负小孩子,说不定会有大人出来管。</p>
前面是一个十字路口,梁瑞回家应转右,郭纯则要从路口斜折回来的一条小道走。可这个时候,还需要分开走吗?郭纯转回头,看到后面不足百步的莫笑飞,假装惊慌失色,一拉梁瑞的手,往小道跑去。</p>
一番全力奔跑,莫笑飞越追越近。幸好,经过道旁的一个小土堆时,他俩见到了李飞熊、段乐、钟城三人,正蹲下来,躲在一个土堆后面。李飞熊的手里还拉着一条绳子,见他俩跑过,作个手势示意继续跑。</p>
李飞熊三人走上岔道一会,确定背后没人,就按计划原路返回,在莫笑飞后面数百步远盯梢,半路顺着拐进村落的小道跑过来。郭纯和梁瑞走得慢,是有意的。李飞熊想起自己储物袋里有绳子,急中生智,设了个埋伏,用绳子绑在小道旁一个树桩上,横过小道,再用泥土简单掩盖一下,这就成了一个绊马索。</p>
郭纯和梁瑞跑着,猛地听到后面的惨叫和人体倒地声,立马停下折回,见莫笑飞正摔个大马趴,李飞熊等三人毫不客气,上去就是一顿拳打脚踢。郭纯和梁瑞赶上,一起痛打落水狗。打了一会,莫笑飞缓过气来,原地一个扫堂腿,少年们纷纷后退。</p>
莫笑飞站起来,“呸”的吐出了嘴里的泥沙,恶狠狠地喝道:“敢暗算我?我叫你们百倍偿还!”</p>
没等他继续废话,五名少年,站位如同一个五角星,把他围在圈中,施展拳脚,攻了过来。</p>
郭纯实力最强,挡在正面。经过上午练体课与教习的对练,原本因增长过快而有些虚浮的修为变得沉实下来,他全力出手,已能全部发挥出2鼎之力。他按教习教的,虚实结合,拉开时并不与对手的力道接实,只是晃了一个又一个虚招,花样百变。有机会近身时,一击得手,立即退开,不给对方反击的机会。</p>
仅几个回合,莫笑飞胸口就挨了郭纯一肘,差点岔了气。最惨的是,正中的命根要害挨了一记膝顶,整个人差点像虾一样弯起来。莫笑飞气得发狂,想找郭纯晦气,却被其余四人的攻击牵扯住,郭纯又滑溜得很,不与他硬碰硬,让他无可奈何。</p>
李飞熊在左,分筋错骨手不离对方的右手。莫笑飞注意力被正面吸引了大半,右手连连中招,虽筋骨没事,可疼痛难忍,口中不断发出惨叫。</p>
梁瑞在右,大力金刚掌狠命地朝对方的左手拍去。梁瑞双掌的确是下过苦功的,莫笑飞左手较弱,被拍中如触铁石,手臂颤抖不已。</p>
段乐和钟城在莫笑飞后方,上中下三路,无所不用其极。段乐使蛇形拳,主攻对手的腿弯、肘后、后腰等关节;钟城使鹤形拳,专啄脚倮、膝盖、股骨等部位。莫笑飞的发力点接连被打断,加上不时传来锥心的疼,人都快要发癫了。</p>
拼尽全力,却左右支拙,莫笑飞感觉自己像陷进了一张网里,越挣扎,网勒得越深。最后,实在受不了,他打算拼着挨上几下,也要找定一人出气,由此打开突破口。</p>
莫笑飞判断后面的两人较弱,发狠向前面猛击两拳,趁机转身。脸刚转过来,就见一蓬泥土扬洒过来,两手赶忙遮住眼,却落了满头满脸都是。</p>
泥土是钟城蹲下抓起了一把,原想绕到莫笑飞一旁偷袭的,谁想他运气这么差,正好转过脸来,碰个正着!</p>
莫笑飞刚才那两拳都是郭纯挡住的,李飞熊和梁瑞趁他转身,猛攻过去。莫笑飞遮眼之时,郭纯也杀上来了。莫笑飞的后背、后腰、屁股,连挨几下重的。最爽是郭纯,一个旋风腿,大力踢在莫笑飞屁股上,莫笑飞向前踉跄着,又连遭段乐和钟城的毒手,两肋一边挨了一拳。莫笑飞口里嘶吼着,像野兽一般,发狂地往旁边一撞,冲出了战圈。</p>
莫笑飞一气跑出十来步,站住,转身,脸上狰狞异常。他从储物袋里取出了一把剑,手按在剑柄上,想抽出,却又停住,脸色变幻不定。东安皇朝鼓励习武,却律条极严,少年们打闹不要紧,赤手空拳打个架也不算什么大事,一旦动了家伙,便触犯了律条,要是器械伤人,必然遭到追究。莫笑飞虽已怒极,理智未失,这剑,他实在不敢拔。</p>
李飞熊叫了起来:“唷,动家伙了。我就站在这,看你敢刺?”</p>
梁瑞说:“周围又不是没人,大声喊,会有大人来管的。”</p>
钟城嗤笑道:“打架就打架,输不起吗?”</p>
段乐说:“现在就喊,大人来了会怎样?”</p>
郭纯翘着手,道:“要喊快点喊,别等他收起来。”</p>
莫笑飞赶紧把剑放进储物袋,临走前还要嘴硬:“这次放过你们,下次别让我遇上!”</p>
李飞熊高声道:“下次,还有下次?下次我叫我三哥把你打残了!”</p>
郭纯取出肖伯送的三块玉灵符,一边说:“我这里大把灵符,来来来,一人一块。”一边发给伙伴们。少年们当然不会真要,笑嘻嘻地收下,稍迟再还给他。未引气入体迈入导气境,自己不能给灵符注入灵气,可已注入灵气的灵符,以特殊手法依然可以激发,只不过威力较弱罢了。当然,郭纯和几名少年,都还没学如何祭符呢。</p>
梁瑞也装作要从储物袋里掏东西,口里道:“我忘了,我还有家传宝贝哩!”随即又摇摇头,“还是别拿出来,被人见了眼红,偷了怎办?”少年们相视而笑。</p>
莫笑飞不作一声,灰溜溜地走了。</p>
残阳如血,五名少年意气风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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