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天志》 第四章小栈小事

    一门之隔，两个世界，孙泽成的感触是这样的，在这里，酷暑寒冬仿佛都不存在一般，感觉到的唯有春日的明熙和秋天的清爽。只是，原以为会一如既往安静的小院今日有些不同，那红花绿叶中的青石桌旁，有人正在那里讲故事。</p>

    只见一年轻人躺在扶手都摩挲出暗红包浆的摇摇椅上，悠闲而又自在的缓慢摆动着，旁边的竹凳上的坐着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而不远处的走廊下面有个中年妇女正借着灯光在做着活，不时的抬头向那边看一眼，三人正是小栈的主家，宋明清、周苗和王寡妇。</p>

    “……黄帝与蚩尤就在涿鹿展开了大战，蚩尤的wǔ qì更加锋利、盔甲更加牢固，那蚩尤更是有八只脚、三头六臂、铜头铁额、刀枪不入，所以黄帝带领的人基本上是屡战屡败，但是架不住黄帝的人多，所以双方基本就僵持了一段时间，谁也没把谁打趴下。后来，蚩尤没了耐心，直接用法术弄出弥天大雾，伸手不见五指，把黄帝的人困在涿鹿。而黄帝也是有本事的，造出了司南车，司南车是什么啊？嗯，就跟指南针差不多的，可以指明方向。黄帝辨明了方向走出大雾，……”</p>

    孙泽成听得明白，这讲的是发生在上古时期的涿鹿之战。他诧异的是眼前这个情景有些熟悉，几年前包租公周老头就坐在摇摇椅上讲故事，只是两年前他死了，摇摇椅也就收了起来，没想到现在又能见到它。</p>

    “小宋，你回来了。”孙泽成走了过去，有些高兴的打招呼。宋明清暑假出去旅游可是一个多月的时间，期间王寡妇可很是焦急了一段时间，恐怕发生意外，现在见他看着长大的少年安然无恙，他也是开心。</p>

    “好臭啊！邋遢鬼！”他人未到味先至，鼻子灵敏的周苗故事也不听了，直接苦着脸、捏着鼻子小跑到王寡妇身边。</p>

    宋明清停止了晃动，坐直身体，在微弱灯光的映照下，可以看到他约摸十七八岁的样子，身体匀称，乌黑发亮的碎发甚是光泽；相貌不是英俊，五官组合在一起却很是柔和妥帖，两道新月眉下的那双眼睛淡然无光却又显的深邃无比。</p>

    他眉头微皱，看着衣服凌乱的孙泽成，闻到那扑面而来的熏人酒气，不悦的说道：“泽成哥，你怎么喝这么多？你是晓得这里的约定，不能醉酒的。”</p>

    小栈的租客在入住的时候都是签了协议书的，上面除了他们可以享受的权利，还有应遵守的规则，如保证个人和环境卫生，不能有不良习惯和嗜好，可以饮酒不能醉酒也在其中。虽然租客们多有腹诽，但是看在这优美的犹如度假的居住条件下，也都认了，当然能被选作租客的人本身也没有什么臭毛病。</p>

    宋明清的话不是很重，但是孙泽成心里还是咯噔了一下。因为他亲身经历、目睹了宋明清的变化，周老头的突然去世，让本来阳光开朗的少年迅速成长了起来，少年老成不足以形容他的改变。那段时间宋明清悲伤的面容下，隐约露出的莫名的气息让他心悸，虽然现在感受不到了，但是让他很是忌惮。</p>

    他露出醉笑，小意的解释道：“小宋，约定我是不会忘得，只是我今天太开心了。今个下午，我把cí zhí信扔到了那个死胖子的脸上，把他臭骂了一通，心里难得畅快了一把，所以就小喝了两杯。”</p>

    小喝两杯？水桶那么大的杯子嘛？宋明清摇了摇头，知道孙泽成是逞了一时畅快而又茫然无措，以至于借酒散心，这也不好多说什么，“工作没了可以再找，身体是自己的，不能伤害了身体。你上去冲个澡，直接睡觉吧。”顿了顿后接着说道：“我一会给你倒杯白开水，喝了身体会好受些。”</p>

    “没事、没事，我酒量好着哪，睡一觉就好。”孙泽成摆了摆手，然后扭头看了看外面后压低声音提醒道：“小宋，最近一定要小心了，可能有人要对付你们。晚上不能出去，白天也要小心，你不知道，可危险了，刚才在外面……”</p>

    “什么事都没有！”宋明清截断孙泽成的话，看着他的眼睛淡然说道：“你今天只是喝醉了，回来后直接洗个澡后就睡觉了，没有发生任何事情。”</p>

    孙泽成眼睛瞳孔放大，身体迟滞了一下，嘴角一咧醉言醉语道：“嘿！你看我，今天应该早点睡，明天才好早起找工作，早起的鸟儿有虫吃，哈哈。那小宋，我先上去了。”他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一样抬手告别，就向楼梯走去，到走廊的时候还向王寡妇问个好，向周苗扮了个鬼脸。</p>

    周苗气哼哼的冲着孙泽成皱了皱鼻子，然后小步到宋明清身边，“哥哥，接着讲，后来黄帝怎么了？”他现在正处于换牙期间，几颗门牙脱落了，说话漏风，而他感觉丑，又绷着嘴唇说话，所以说的话有些含糊不清。</p>

    宋明清听得明白，宠溺的摸了摸他的脑袋，“后面的故事长着那，只是时间不早了，你该睡觉了，明天接着讲好不好？”</p>

    “不好，听不完，我睡不着觉的，接着讲好不好？”周苗抓着宋明清的手，摇动着请求他继续讲下去。</p>

    宋明清暗自叹息了一声，小苗还是孤单那，不然这么大的小家伙怎么会喜欢听这么老掉牙的故事！</p>

    原来周苗平时是没有什么同学或朋友一起玩的，不是性格孤僻不合群，而是他被孤立了。试想，别人的妈妈都是三十上下的青春靓丽的花样年华，而他的妈妈已经是奶奶辈的，这就让那些不晓事的小学生的用异样的目光来看周苗，有点还童言无忌、肆无忌惮的说笑，为这个周苗还和其他人打了好多架。</p>

    在周老头的爱护和调理下，周苗的身体素质已经远超同龄人，所以，不论一对一还是一对多，他都是胜利的一方。只是，纵使他占着理，但是毫发无损的他与鼻青脸肿的对手站在一起的时候，周苗永远是理亏的一方，而他又不屑于装扮委屈，所以在学校里被动的成为了一个孤傲的小霸王。</p>

    “小苗，你应该多和同学一起玩。这样吧，改天叫同学到家里玩吧，我给你们变魔术。”宋明清淡笑着说道。</p>

    周苗眼睛一亮，“哥哥，你会变魔术？像爸爸那样嘛？那你现在就变给我看。”</p>

    王寡妇听到宋明清要给周苗变魔术，顿时一愣，心中有些迷惑。周老头也会变魔术，第一次给她表演时，人笑的像一朵盛开的梨花，献宝似得变出一束鲜红的玫瑰花，虽然自己恼怒的使了脸色，但是心里娇羞的的如同红艳的海棠花。只是，没见周老头教过宋明清，他是怎么学会变魔术的？</p>

    她放下手中的活，抬头看他是如何变魔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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