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锐刺叫隆隆回响，振聋发聩。</p>
“小鬼，再呼天抢地，老子咬死你。”低弱的声音从小白旁，那团黑乎乎东西传出。</p>
“啊！”</p>
听到“咬”字，柔儿吓得更呛，颤抖道：“你你是人是鬼，别别吓我。”</p>
“哼！老子自然是鬼，世上岂有人苟存于此。”阴冷的讪笑声，更让人毛骨悚然。</p>
“你你骗人，哪有鬼说自己是鬼的。”柔儿有点不太确定道。</p>
“那是让你做个明白鬼，老子要吸光你的血。”</p>
话音刚落，一个黑影扑将眼前，夹杂一阵锒铛声，柔儿更是吓得花容失色，惨叫连连。</p>
“啊哈哈哈。”一阵舒畅淋漓的笑声，在密室迭迭传开。</p>
柔儿此时方看清，这黑乎乎一团，那是妖魔鬼怪，明显是位少年，瞧其模样也就稍大自己些许，只是头发乱蓬蓬，披肩散乱，沾满污垢，遮住面貌。衣裳又黄里泛黑，不过中间夹杂点滴白色，本应是一件洁白衣袍，只是久经岁月，又不曾洗涤，变得秽黄乌黑。正是如此，方刚才没看出这黑乎乎一团，竟然是个人。</p>
由于她天性随和温柔，叔叔伯伯爷爷更是对其宠爱有加，内心世界，普天之下，皆为好人。瞧出其中情由，惊惧即去，遗留下浓厚兴趣。</p>
“大哥哥，你怎在这石室里，是不是不背书，被爷爷处罚在此关禁闭？以前爷爷要柔儿背拗涩口诀，柔儿偷懒，也被爷爷关在房间面壁，直到铭记于心，才放柔儿出来。”柔儿雪白的右手食指弯曲放在颏下，慢慢回忆猜测道。</p>
“爷爷？你管谁是爷爷？ ”那少年讶然道。</p>
“爷爷便是爷爷啊。”柔儿再想了会道：“叔叔伯伯都叫爷爷师傅。”</p>
柔儿并没发现，自己天真无邪的话语，让眼前少年眼角掠过一阵戾气。</p>
少年城府渊淳，情绪一闪而过，笑吟吟问道：“小姑娘，芳名何许？你爷爷叫你来此地所为何事？”</p>
柔儿毫不迟疑道：“我姓韵，单名一个柔，乳名柔儿。不是爷爷叫柔儿来的，这里是禁地，柔儿偷偷跑来寻找小白。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p>
“哼!谁是你哥哥，别瞎攀关系，老子可不吃这套。小鬼，你啥时候来这城堡的？”少年恶狠狠道。</p>
“嗯”少女回忆下道：“柔儿五岁那年，爷爷买我回来的。”</p>
少年有点惊疑不定道：“买？那老头买你这小鬼干嘛？难道你这小鬼还是什么传说中的武学奇才？”紧接着，上下打量一番。</p>
柔儿被其瞧得满脸通红，扭捏道：“大哥哥，你你别看了，柔儿不是武学奇才，也不喜欢习武，只是当年，柔儿弟弟重病卧床，家里实在没钱寻医买药，正好碰到爷爷路过，爹娘便把柔儿卖给爷爷，换钱医治弟弟。”</p>
少年冷笑道：“这蛇蝎心肠的臭老头竟有这等良心，倒是出乎意料。不过他也是瞎了狗眼，买你这么个吃白食的废物回来。”</p>
柔儿脸色涨得更为彤红，低下头，两食指互相绕着圈圈，小心翼翼道：“你你不应该骂爷爷，爷爷很好的。”“而且而且柔儿也不是吃白食，柔儿会洗衣做饭。”后半句声若蚊蝇，近乎嘟噜。</p>
“啊哈哈哈，啊哈哈哈。”少年如听世间第一笑话，前俯后仰，狂笑不止。</p>
柔儿却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以掩饰当前尴尬。平时叔叔伯伯从没取笑自己不会武学之事，今日被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冷嘲热讽，却不知怎生得好。</p>
半晌，少年笑声方歇，突然瞳眸血红，大口喘气，青筋隆肆，肌肉痉挛。</p>
“你你没事吧？”柔儿见此惨状，一时手足无措，不知如何是好。</p>
一股寒流席卷，柔儿打了个冷颤，举目四顾，正是阳春二月，温暖宜人，不明所故。</p>
少年把左手小白压于膝盖之下，颤巍巍捧起地上瓦钵，将里面绿色液体一饮而干。液体入喉即化为黑气，流向奇经八脉，最终汇聚百花穴。 </p>
“呼”少年长吐一口浊气，红色瞳眸逐渐恢复。</p>
“每喝一次，百花穴神海里黑色气团便增添一分，越来越趋于凝实。”少年剑眉轻蹙，忧心忡忡。</p>
“大哥哥，你没事吧？”柔儿担心道。</p>
“小鬼，你盼我有事，是不是？”少年横眉倒竖，怒容满脸。</p>
“不，不是的，我没有，我没有。”柔儿双手轻摆，慌忙解释道。</p>
“哼。”少年冷哼一声，便陷入沉默。</p>
时间点滴流逝，石室清幽，仅存不知何人呼吸。</p>
“那个，大哥哥，你药喝完了，要不要柔儿问爷爷，给你带一点来。”柔儿怯生生问道。</p>
“哼，不劳挂心，满月之时，自有人送来。”少年语气不善道。</p>
柔儿一时语塞，不知说错何话，得罪于他，只觉满腹委屈，泫然欲滴。</p>
“还不滚？少装可怜，再呆此地，老子杀了你。”少年越显骄躁暴怒。</p>
柔儿更是哭得梨花带雨，哽咽道：“柔儿柔儿哪里得罪大哥哥？还望告知，柔儿一定改。”</p>
少年瞧其神色不似作假，冷笑道：“你不知这是什么药？”</p>
柔儿迷惑道：“柔儿不知。”</p>
“哼，这是鸩酒。”少年恨道。</p>
“鸩酒有毒，为何要喝鸩酒？”柔儿不解道。</p>
少年冷笑连连：“喝或许死，不喝肯定死。跟你说也是白搭，小鬼懂些什么。”续道：“还呆这干嘛，滚。”</p>
柔儿知他怒火中烧，不敢忤逆其意，略一犹疑道：“大哥哥，可不可以将小白还给柔儿？”</p>
少年方想起膝盖下的小兔子，左手捏住脖子，提将起来。柔儿此时才发现，少年双足乏力，脚腕处留着两道疤痕，显然被人挑去脚筋，为防逃脱，右手锁着一道铁索，仅留左手动弹，也是为了让其能捧起瓦钵鸩酒。</p>
柔儿见其如此凄惨，不禁动起恻隐之心，凄凄切切。</p>
少年见其神态，知其怜悯，灵光一闪，心生一计，故作凄苦道：“你你放我走，好不好？”</p>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