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玲玉可是小了林业十几岁,比肖母也只大了十几岁,她家条件一般,嫁给林业无非是看上了他家有钱。
以前她可一直不会说这样的话,给林业生了个男孩又经过了这些年的熏陶,早已消失了当年灰姑娘的自卑心理。
林业听到“老头子”这三个刺耳的称呼,忍不住转头惊愕的看着这个陪伴了几十年的妻子,不禁想起了这个当年对他无比崇拜的女人,今天竟然能说出这么刺耳的一番话?
林业承认当年也贪恋钱铃玉年轻漂亮,但也有因为看到自己的眼神一直是含情脉脉,与自己交流总是崇拜的赞誉,让林业当年还算年轻的身心得到了全方位的虚荣满足。
以至于当年结发妻子去世不到一年就娶了对他来说是一贫如洗的她。
婚后的她也依然对他尊重崇拜,很快就有文良这个爱情结晶,于是林业更宠爱她了,钱家在自己的费心帮助下也渐渐条件也好了起来。
而自己听了她的建议为了自家的事业能有个牢固可靠的保护伞宁愿狠心用出种种手段逼迫自己的女儿嫁给那个又瘸又花心的局长儿子。
之后又是听了钱铃玉说:怕以后来娘家借钱自己会心软不好拒绝而被连累,好夕也养了那么大,却不肯为家庭分忧,而且也没指望他女儿回报什么,干脆断了关系。
事后林业也有过良心不安,但为了爱妻干脆强迫忘记前妻的种种,包括遗留下的唯一女儿。
一心一意的对钱铃玉好,渐渐的许多产业的经理人也大都是钱铃玉娘家人在管理操作。如今翅膀硬了?可是自己这几年虽不多参与公司各种内务可经济和产业大权一大部分还掌握在自己手中呢?
这一刻林业很冷静的以旁观者的身份回忆审视着自己的后大半生。有那么一瞬间林业想要干脆分解家庭的冲动。自己可以不要前妻的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不管后妻的儿子孙子?
但又想到自己不知不觉已是将近七十岁的老人了,雄心不再了,一切也都回不去了…
“林业,业哥,对不起!我只是心急我们的儿子孙子才口不择言的。”钱铃玉看到林业眼睛无焦集却又是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让她有些害怕,忍了一会儿后忍不住道歉了。
听着妻子的解释,林业并没有什么心情变化,好似在听着一个陌生人讲着与自己无关的话题。
林业面无表情,一路沉默。偶尔余光看见钱铃玉仍然用不安的眼睛时不时的瞄自己脸上一眼,林业不禁在心头自我安慰道:应该总还有点真实的夫妻情份吧?
自我安慰后又在心头自嘲道:不这样安慰自己,自己又能如何?自己的现状处境与求得自己弃之的女儿家帮助何其相似?都只能把命运寄托在别人的良心上。何其讽刺?难道是自己的报应?林业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孙子因为还不知能不能活先不说,若比自己年轻许多的妻子之后与他决裂,那儿子肯定听妻子的。(女儿这边他是没敢指望了。)那自己的晚年将是何等凄凉?人一到老年总是要靠儿孙或伴侣的,而自己很快就到终点站了。
自己有点钱又如何?若是自己将来猝死还好些,若是自己与大部份人一样,老了不能动总要在床上拖个一年半载。用钱请个保姆来照顾,谁又敢保证自己半死不活的状态下,人家要走了钱若不管你死活又如何?
而且就算碰到个很有职业道德又有良心的,而身边一个亲人都没有,那心境将是何等凄凉?
(不达到一定的岁数是体会不到那种心境需求的)
林业一路沉思,直到车停在家门口时,钱铃玉提醒几声“到家了,下车…”林业才从沉思中醒来。
短短的十几分钟,林业感觉自己老了许多,当坐到自家的沙发上时,林业长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最后说我们先回家。注意我用了个先字,意思就是我们在家一直在等消息呢。”
钱铃玉没好气的回答道:“你这不是废话吗?”
吴业又叹了一口气解释道:“不是废话,这等于是给了他的时间压力。我们先在家等和我们在家等。只差一个字意思区别还是挺大的。”
吴业解释了这两句,脑子里不禁想起刚才在肖家最后自己说的那话是意有所指,而当时观察对方明显领悟了自己的意思。
如此的年纪却是如此的老道,恐怕换做已三四十岁的儿子应该都不如他。再看看已有五十多的妻子依然如年轻时遇上问题就不思考去领悟。总需要自己费心去详细的解释的通透。
对比之下,这一刻吴业后悔了,若知道自己的女儿能生下如此优秀的儿子,哪怕当初因此与钱铃玉导致离婚,林业也会选择留下女儿。
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基因问题,当年自己与妻子都是高材生。而且做生意方面前妻也总能举一反三,当初的她是何等的聪慧过人!
当初若肯同意晓娟选的肖明章,把女儿留在家,肖明章是个孤儿肯定愿意当shàng mén女婿。那自己就有了一个如此优秀的亲孙子,而自己能给儿孙的起点可是高过肖家太多了,当初若把自己的大部份资源用来培养女儿一家,那如今的成就会是何等的辉煌?
俗话说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的。若有了如此优秀的孙子当接班人。那么这几十年的发展也不致于几乎停步不前。若无自己这个掌舵人一直把握着大方向恐怕凭她那些草包叫来的娘家人早已亏光了产业。
而且林业观其品性,自己已经有了那么高的成就,但对父母的孝顺之心之行更远胜同龄人…
林业赿想越后悔自责…
钱玲玉开始以为林业在思考怎么解释呢,可等了许久才知道走神了。心里有气,但今天丈夫的状态似乎不太对劲。钱玲玉也不敢发脾气,叫了几声没反应后就用手摇了摇林业的肩膀。
林业刚从沉思的状态醒来的完全忘了刚刚是在为妻子解释。眼带迷域的问道:“干什么?”
钱铃玉有点生气道:“干什么?你解释的不清不楚的,却又发呆去了,我还想问你,你干什么呢?”
林业想起来了,刚才的确是自己走神了,但林业忽然觉得好烦燥,一股莫名的火气直冲脑门,于是对着钱铃玉很大声的吼道:“为什么你总是这么笨呢?几十年了就没一点进步?”
也不管钱玲玉惊愣的眼神,继续大声道:“在家等,就是在家死等的意思。”
林业深吸一口气继续吼道:“先在家等,就是在家等到一定的时间内还没什么好消息,那我们就可以shàng mén质问。明白了吗?啊?”
钱铃玉与林业做了几十年夫妻从未这样对她吼过。一时只觉得耳朵里轰轰乱响。
而林业看着被自己弄的傻傻呆呆的样子。心感有一种发泄的快感,之后又升起了一股年轻时的那种豪气!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