橙衣圣仆花三此刻的房间内,十几名不同衣色的圣仆正站在里面,低头等着花三的训话。此刻,每一位圣仆心中都有些忐忑,不知道为什么会叫他们都来此,有害怕,也有期待。害怕是不知是否因近期工作有什么问题,导致此刻要被训斥批评甚至惩罚,而心中那么一点儿小期待是希望也许此刻花三叫自己来,是要给自己调整岗位到其他堂口去。
在众人的忐忑和期待中,花三缓缓地开了口,“大家不要紧张,叫大家来此,我有一些问题想问问大家。”
见并不是惩罚,众人纷纷舒了口气,却又有些隐隐的失望。
“问题回答的好呢,也许我会把你们中的某个人,调到其他堂口也说不定”,花三眯着眼,看着每一个人的表情,慢慢说道。
众圣仆听了花三的话,猛地抬起头,那眼神里分明闪烁着希冀的目光,充满期待的看着花三,等待着花三接下来的提问。
“一会儿我提问呢,知道的人就回答,不知道的人,如果乱说胡编,不要怪我不客气!”,花三又严厉的说道。
听到这话,每一位圣仆的心里又开始悬在半空中,不知道一会儿花三会提问什么,如果自己恰好不知道,那不是就没有调离神木堂的希望了吗。每一位圣仆此刻都开始绞尽脑汁的思考自己到底知道些什么,是花三想要知道的。
“神木堂近几年,共失踪灰衣圣仆七人,黑衣圣仆两人。你们有谁知道他们失踪时情况的,详细的说一下”,花三坐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神犀利的扫视着每一位圣仆的眼睛。
“回花三大人”,站在众圣仆中一名黑衣圣仆小心开口说道,“我在神木堂干了五年了,这事我比较清楚。当年,第一位灰衣圣仆失踪的时候,大家都很吃惊,那时都以为他受不了做圣仆的苦,逃跑了。这事当年闹得很大,大人您应该也知道。后来,第二位灰衣圣仆失踪的时候,在低阶圣仆中,就开始偷偷传播着有妖怪吃人的传说。后来,平稳了一段时间,紧接着,便有第三名灰衣圣仆神秘失踪,那时候在神木堂的圣仆们都人心惶惶,心思各异,到神木堂都是心惊胆颤的。我还记得第三名灰衣圣仆失踪的那一天,我还见过他,那一天他正在清扫神木堂的地,我见他十分的高兴,以为他要被调离神木堂了,便上前一问,他却说着些什么‘紫鸢花祝福,感谢紫鸢花神’之类稀里糊涂的话,后来到了傍晚,却再也找不到他了。后面陆续还有圣仆失踪,那时候有人害怕的想逃,还没逃出花圣宫,却被掌院抓住,最后活活打死,这样一来,再也没人敢逃离那里,所有人都浑浑噩噩等着自己失踪的那一天。不过近来很长一段时间,便再也没有一位失踪的圣仆,大家渐渐的也安分下来,但是那种恐惧感却始终悬在每一个人心里。”
“很好,还有要补充的吗?”,花三淡淡的说道,看着在那站着的每一位圣仆。此刻,每一位圣仆的神情都看在花三的眼里,有见自己想说的话被黑衣圣仆说完失望的,有欲语还休,似乎想说又不敢说的,有眼神飘忽知道些什么却不想说的,也有一些一看就是什么也不知道的。
“我有”,那名挣扎了许久,想说却不敢说的灰衣圣仆终于开口,“那是两年前,我与同伴同在神木堂做些粗活。那一天,我正和他向水缸里挑水,我身材瘦小,一次仅能抬上一桶,我的同伴却能挑上四桶,在未做圣仆时他便是我们中少见的大力士。这时,经过一名花圣大人,看到了这一幕,夸赞道,‘好力量’,听到花圣大人的夸奖,我和同伴连连道谢。这名花圣大人对我的同伴说,他现在恰好需要一位力量较大的人帮一下忙,希望他能去帮一下。我的那名同伴听的自然是兴奋万分连连应声,那时我也羡慕的紧,但后来我便再也没有见过他。因为是花圣大人将他带走,我一直谁也不敢说这件事,每一天都过的胆颤心惊,今天大人您问,我这才敢说出来”,这名灰衣圣仆颤抖的将全部经过说出来,说完已是满头大汗。
“胡言乱语!疯人疯语!”,这时众圣仆中一名蓝衣圣仆对着刚刚那名灰衣圣仆呵斥道,并一脚将他踹到,“竟敢如此污蔑花圣大人,我看你是不想活了”。
“放肆!”,花三见此名蓝衣圣仆竟突然将那名灰衣圣仆踹到,不由得大怒道,“把他给我抓住!”
两名灰衣圣仆便要冲上去将蓝衣圣仆制住,却见那蓝衣圣仆却大喊一声,“等一下!”。两名灰衣圣仆却犹豫了一下,看着花三,却没有下一步动作。
“花三大人”,蓝衣圣仆此刻没有了刚才的那般俯首帖耳,反而略有些傲慢,“你不会不知道,我是贴身服侍在花烈花圣大人身边的人吧,若是你扣了我,耽误了服侍花烈大人,这后果您是知道的。况且,那名灰衣圣仆如此污蔑花圣大人,小小的惩治一番,却并无大碍吧。”
见蓝衣圣仆如此的顶撞花三,一时间,整间屋内竟无一人敢发出声音。
花三看着蓝衣圣仆,嗤笑道,“好啊,你们这些家伙,脑子不怎么好用,狗仗人势这样的本事使的却是炉火纯青,我倒要看看,那后果会是怎样的!”
见花三似乎对自己说的话并不在意,蓝衣圣仆有些心慌,忙道,“花三大人,来此处时间已久,想必花烈大人现在也许需要我过去服侍,我怕他等急了,这便过去”,说罢低头便急向外走去。
“我说让你走了吗!”,花三喝道,语气格外严厉,几名灰衣圣仆纷纷上去将那名准备离开的蓝衣圣仆按倒在地上。
“放开我,你们放开我!看清楚了,我是蓝衣圣仆,你们这些家伙,都要造反吗!”,蓝衣圣仆一边挣扎一边叫着,但按住他的几名灰衣圣仆此刻丝毫不为所动,这个时候,谁才是老大他们心知肚明。
看着被按倒跪在自己面前的蓝衣圣仆,花三没有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他,用手轻轻的扣着桌子,发出“当,当,当”的声音。
“花三大人,我,我错了”,蓝衣圣仆慌乱的说道,“是,是我一时糊涂,乱了尊卑,还请花三大人您您原谅。花烈大人此刻必然在等我回去服侍,此刻我离开许久怕已是心急。我知道自己错了,花三大人还请让我尽快回去吧”。
“你,不过是一名圣仆而已,却已能如此张狂”,花三叹了口气,看着眼前求饶的蓝衣圣仆,说道,“你以为在花圣大人身旁,便能比他人高出几分吗?你以为你区区一名圣仆,在花圣大人眼中又能占上几分?要知道,无论你是红衣掌院,还是橙衣,蓝衣,灰衣,在花圣大人与圣子大人眼中,并无什么不同,衣服颜色能说明什么,仆终究是仆。”
“我做蓝衣圣仆一十八年,侍奉过多位花圣大人,做了久了,心也就静了,能看到更多你们看不到的东西。你以为蓝衣圣仆在花圣与圣子大人旁,便能高人一头吗?花圣宫共有近两百蓝衣圣仆,比之青衣圣仆还要多出许多,你又能比谁高到哪里去?我却是早早明白了这个道理,如此才成为了现在的橙衣圣仆,但我却始终没忘,自己还是一个仆。你现在已经是蓝衣圣仆,难道却依旧不明白这个道理吗!”,花三说着说着,说了很多,不知道是年纪大了,还是心有教育眼前蓝衣圣仆的意思。
“花三大人,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以后一定改!还请大人原谅我这一次”,蓝衣圣仆听了花三的话拼命点头。
“唉,我想你是知道一些什么的,是吗?”花三看着蓝衣圣仆,开口问道。
“我……”,蓝衣圣仆楞了一下,不知花三这话何意。
“之前你便眼神飘忽不定,似有什么心事,但却是却什么也不说。但却对那灰衣圣仆说的话,异常不满。若是平时,也就罢了,但此时却这般如此,却着实让人生疑。若你当真这般肤浅,怕也做不到蓝衣圣仆的位置,但为何又如此明目张胆的将其踹倒呢?这样一来,岂不是更加显现出来有问题吗,哪怕一名普通圣仆也能看出蹊跷。原来,你这是在警告我,而不是在踹他,我说的对吗”,花三娓娓道来,将蓝衣圣仆内心所想一一道出。
“花三大人,既然您已经猜到,那为何还要如此”,蓝衣圣仆那求饶的样子慢慢敛去,抬起头看着花三平静的说道,“您这样查下去,对您自身亦不利。我的意思已经很明白,不如此事便这样,我们大家都当没发生过,这样对每一个人都好,您觉得呢”
“是啊,你的意思我懂。但是,若在从前,我也不会去多问,在这花圣宫,作为圣仆想保全自己,便只能明哲保身。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哪怕是粉身碎骨,有些事情我也必须去做!”,花三厉声说道。
“你真的不怕?你这样会牵连我们所有人的,兄弟们,不要听他的,他想造反!他想造反!”,蓝衣圣仆挣扎着对身后站着的众圣仆大声喊道。
但是此刻,众圣仆们听了蓝衣圣仆与花三的话,听的云里雾里,全然不知他们二人聊得什么,又岂会听从被按到地上的蓝衣圣仆。
“此刻我已经知道你态度如何了,原本我不想这样做的”,花三闭上眼睛,深深叹了口气,“花圣宫圣仆原有一千三百四十二名,此次新收两百名,为一千五百三十二名。今天之后,只剩一千五百三十一人。”
听到花三的话,蓝衣圣仆脸色面如死灰,大声地喊着,“花三大人饶命啊,花三大人,你不能杀我,你没有权利杀我。”
“掌院能杀得,我也能杀得。”花三平静的说道,看着在下方挣扎的蓝衣圣仆。
“花三大人饶命啊,我把我知道的全部说出来,全告诉您,饶命啊!”蓝衣圣仆磕头如捣蒜,痛哭流涕的告饶,“您如果把我杀了,花烈大人那您说不过去啊!”。
“你,今天起是为蓝衣圣仆,在花烈大人处服侍,你懂我的意思吗?”,花三没有理会蓝衣圣仆,而是指着之前说话的黑衣圣仆说道。
“谢大人,谢大人,大人刚刚说的,该懂得我已懂得”,被指中的那名黑衣圣仆立刻跪倒,向花三道恩。
“花三大人,我错了!花三大人!饶命啊,饶命啊!”,蓝衣圣仆此刻已瘫软成一滩烂泥,不住的求饶着。
“哐啷”,花三从身后拿出一把尖刀,扔到前面的地上,严肃地看着此刻胆颤心惊的众圣仆说道,“今天的事,如果被揭露出去,在场的各位,谁也活不了。大家都来,做个投名状,一人一刀,谁也少不了,谁下不了手,那便与他一个下场!”
……
半个小时过后,花三的院落里,又多了一处绿意盎然的小土包,上面长着各种鲜花与青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