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还未东升,那一抹霞红漆染天际,洒射的光芒穿越苍茫大地。
无尽蛮荒包拢着一座城池,巨灵城城南的山巅上坐落一家赫赫有名的别院,叫溪涧别院。
一间潦草的石屋中,灰蒙蒙的亮光,透过窗台的薄纱,挥洒在一个卧榻在石床上的少年身上,一切都显得特别宁静平和,徒然,他毫无征兆地张开眼睛,豁然坐起来,连个懒腰哈欠都没有,快速起床洗漱,显得有条不紊。
世界还在沉睡,广阔的演武场上显得格外静谧,丁旺孤零零的身影在舞动,如同浩瀚天际的那一缕清风,破坏了静的美,他一遍又一遍地锻炼基础拳法,挥洒着汗水,这已经成为他的日常之一。
天慢慢放亮,天边的白鱼腩泛着红光,整个别院慢慢唤醒了生机,三三两两的少年打着哈欠往来。
“咦!这不是丁旺那个乡巴佬吗?还真有毅力啊!每天天没亮就在这里撒欢。”
“再有毅力也没用,天赋那么垃圾还想成为武者,简直可笑。”
“确实!一年的时间还在铜皮第三色打转,简直就是我们溪涧别院的耻辱。”
“可不能这么说,他进来别院的时候就已经是铜皮第二色,当时可是有数的高手之一啊!”
“快一年了,居然仅仅突破到第三色,这种资质,在溪涧别院上千年的历史中,可以说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这人根本没有廉耻,如果是我,早就无地自容退学算了。”
“也不能这么说,他好歹为我们tí gòng了不少贡献点,这也许就是他进来别院唯一用处。”
“对!这叫废物利用,不过我记得第一个月点战之中,有个家伙还为他奉献了贡献点,有没有这回事?”
“我也记得有这么一回事,简直是耻辱啊!”
“呵呵!不知道那个人是谁,居然被这个荒土来的乡巴佬击倒。”
“那个垃圾估计羞愤欲死,早就退学了吧!哈哈!”
丁旺对过往学子的议论充耳不闻,依旧我行我素地一招一式打着拳靶。这些话他听得太多了,自从从荒土来到这里,他就成了别院废物的代表,每天都会面对着各种各样的嘲弄。
不过也不是每个人都是一副看笑话的模样,人群中一个男孩本来还嘿嘿冷笑,满脸快意,听到后面几句议论,顿时变了脸色,绿了又紫,紫了又绿,活脱脱的变色龙,没错!他就是进入别院第一个月被丁旺一招撂倒的人,名叫卜海洋,此时众人的话语犹如一把把尖刀,剜割着他的心脏,血淋淋地被刺伤得血肉模糊。
“丁旺!敢否与我一战。”
一声爆喝,瞬间吸引了过往的人们。
丁旺的身形也不由自主地缓了下来,站在那里颦眉皱额,看着眼前的人,仔细打量,依稀间感觉有些面熟,可又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平时丁旺接触的人不多,整个别院数万学子实在太过庞大,基本上每天碰面的人都不太一样,而且大家都在长身体,变化日新月异,认不出来也不奇怪。
而卜海洋那次失利过后,是躲着丁旺在别院行走,被一招打败,在他看来是奇耻大辱,等他实力突飞猛进想报仇时,发现丁旺的名声臭了,打败一个废物和揭伤疤之间相悖,他本人每每想起都感觉心脏血管要爆炸,他自然不愿让人忆起有这么一段往事。
本来以为这么久的时间都过了,大家也应该忘得差不多了,没想到,耻辱永远是耻辱,无法消逝,既然如此,那他不介意亲自动手,把丁旺打残废,将耻辱抹去,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
“今天还不到被挑战时日,这位学长请自便。”丁旺毫不犹豫地拒绝,明知道打不过还自取其辱,那是愚蠢。
每个学子,每一个月,都要经历点战,胜者得到十个贡献点,这是别院流传下来的铁律,意为督促学子们刻苦修炼,不得避战,更不能不战。丁旺大半年的时间里,除了第一个月凭借经验胜了一局,其后都是败!败!败!
“三天后就是你一个月被挑战之期,你以为你能逃得掉?”卜海洋冷笑一声。
“那也是我选的人,关你什么事?”被挑战的学子有应战权利,从众多挑战者中挑选一人,丁旺丝毫不客气反问。
卜海洋咬牙切齿一副暴怒的样子,不过只是片刻,他旋即发出轻笑,“你这个乡巴佬以为打得过谁?同我们一起进学的学子中,谁不是铜皮第五色,而你!一年的时间,还在铜皮第三色原地踏步,你爹妈没教你廉耻之心吗?”
丁旺歪头间面色就是一厉,双掌一紧,不自禁握成拳头,辱及他的父母,这让他无法接受,可一想到自己的实力,一股悲伤涌上心头,全身上下充满无力。
“哟!还握拳头呢?怎么?你这个怂货还挑战我不成?老实说,我都为你父母感到悲哀,怎么生了你这个孬种。”
丁旺身体一震,他知道对方辱及他的父母是为了激怒他,但是他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悸动,父母是每个人的禁脔,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被侮辱,如果自己不做点什么,那么他简直是不当人子。
“既然你想战,我就成全你,报上你的名号,约战敢否?”丁旺从紧咬的银牙中蹦出这么几句话。
“卜海洋!铜皮第五色,这一战我接下了。”卜海洋整个人一愣,不过瞬间脸色一正,抱拳示意,心里暗喜。
约战可不同点战那么斯文,点战是点到即止,不得伤人。约战分为两种,赌战和生死战,两者都要在夫子的监管下执行,走上擂台,签下投名状。赌战伤残不计,夫子会从旁出手相救,留下一条命。生死战则是必须决出生死,异常残酷,一般学子之间没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是不会约战的。
所有人都想不明白,包括卜海洋,丁旺发的什么疯,居然和高他两个层次的人约战,这不是找死是什么?
丁旺神色自若,卜海洋这个名字瞬间让他终于知道眼前的人是谁了,“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当初被我一招击倒,现在这是来fù chóu?”
卜海洋羞红了脸,当场跳脚,“当初要不是我一时大意,就凭你这个垃圾,简直不堪一击。”
一般而言,别院除了点战,是不能随意私斗的,两人无缘无故起了冲突,还上升到约战这种级别,围观的众人全部窃窃私语。
“这是干嘛呢?约战可不是儿戏。”
“我好像猜到了,原来这就是第一个月被这废物打倒的那个小子,哈哈!不过直接约战,我有点佩服这个乡巴佬的勇气啊!”
“这个乡巴佬肯定是吓傻了。”
“这情况,以后我又要少收入十个贡献点了。”
“还轮得到你吗?我都围着丁旺半年时间了,他都没选我。”
“谁说得准呢?谁不定我运气好呢?不过现在好像不用想了,他死定了。”
“乡巴佬还以为是刚进学那会吗?这次我猜两人会反过来,乡巴佬会被一招击败。”
“你们别打破乡巴佬的臆想,就让他慢慢地凉了吧!”
卜海洋听着人们的非议,脸色涨红,眼中是熊熊的烈火,看似平淡的语气透着一股狠厉,“丁旺!明天我是要你左手呢还是右手,你选一个吧。”
丁旺面不改色,淡淡地应道,“明天中午,也是在这里,到时候谁要谁的手,自见分晓。”
“明天吗?既然如此,我会要你两只手。”卜海洋面露残忍之色。
丁旺什么都没说,转身离去,在一众复杂的眼神注视下,身影显得异常单薄,充满了孤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