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老杜，既然知道李不仁是坏蛋，为什么不弄他？”林海好奇插嘴问道。
在他看来，杜善成这样的能力，弄个李不仁应该没问题。
“难度有点大。”杜善成叹了一口气。
“哦？连你都说难度大？虽然你们是一个级别的职务，不过，他是靠钻营取巧上来的，自身实力和智慧应该根本干不过你。”林海更加好奇了。
毕竟，仕途上的路，水很深，有些东西他并不清楚。
“其实，贪官都是聪明人，而且往往需要特别聪明，才能当一个成功的贪官。”曹副书记开口了。
常年当秘书，加上如今也算身居高位，他说话自然有点委婉，已经是习惯，很难更改了，即便是自己人，也是这样的语气和方式。
“所以，李不仁很聪明，贪官最大的聪明特点之一，就是保障自己的安全，为了安全，他这么多年没少使用各种手段。”杜善成插嘴道。
“比如呢？”林海问道。
“比如，盘根纠错的关系网，李不仁在官方和灰色地带，都有自己极大的人脉关系，打他，就是在打一只打老虎，而且是正值壮年的打老虎。”
杜善成再道：“打个比方，省所有的地下灰色势力，各种所谓的道上大佬，都跟李不仁有利害关系。”
“官方呢，偌大的省，很多县级官员，甚至是一个小小的副科长职务，都和李不仁有千丝万缕的关联，一个县城上百名大小带职务的官员中，至少有一半儿和李不仁有关联。”
林海听完，深吸一口气。
市内，大大小小的灰色势力就不下二十个，大一点七八个，小点的十几个。
这些势力，基本都和李不仁有关联，包括林海如今扶起来的金钱豹，当年发迹也多少受了李不仁的好处，只不过在后来发展中，李不仁的更大精力放在了玉臂麒麟身上，而金钱豹是完全靠自己打拼。
一个市内，就十几个灰色势力，一个省，七八个市，也就等于上百个灰色势力和李不仁有关联。
白的，七八百个大小官儿。
黑的，上百个灰色势力。
“嘶”
林海一想到这些，不禁都有点倒抽冷气。
这家伙简直犹如一颗寄生的大树，狠狠将根须扎在省的土壤里，几乎要扎到底了。
“所以很难，如果没有完全的把握，想弄李不仁，整个省相当于发生了特大级的大地震，到时候，各种问题会浮现出来，凭我们手中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平复，甚至引起更大的风波。”杜善成语气露出一丝疲惫，揉搓了下眉心。
显然，李不仁，对他也是一种巨大压力。
“难道就放任这种贪官污吏逍遥自在，继续压榨老百姓，坑害国家吗？”林海心有不甘。
“绝对不能！”曹副书记咬牙，但语气坚决。
杜善成也道：“大家都是自己人，说句内部的话，小曹能来这里当副书记，也是朱老首长耗费了极大代价争取来的，就是为了想办法侧面剪出李不仁的羽翼。”
曹副书记叹息一口气：“可惜，官方的这边我可以慢慢剪，三五年之内，保证无形中蚕食李不仁的力量。”
“但灰色势力方面，我不擅长和江湖人打交道，那种人，往往为了利益可以不要命，说翻脸就翻脸，我这种搞了半辈子政工的人，实在无能为力。”
杜善成也叹息一口气：“我本来盯上了燕京的几个人，后来调出发现，有个叫白虎的家伙似乎勾结了国外组织，被警方恰好打掉了，剩下个八王爷，似乎成了燕京警方的培养对象，我无法插手。”
林海心头一动。
尼玛，老杜好心机啊。
竟然悄悄的连燕京地下势力都盯上了。
不过想想也是，燕京离省太近了，燕京的灰色势力扶持一下，慢慢把省的灰色势力给占了，也是非常有可能的。
林海除此之外，还觉得好笑，八王爷都被老杜盯上了，那家伙也算真是好运气哈。
“唉，李不仁的各种证据也不好搜集，我们如今最大的力量是能让他平调到其他省，暂时让他处于关系网真空状态，却不是长久之计。”
“一将难求啊。”
曹副书记和杜善成都叹了口气。
二位官方大佬之所以能够和林海说这么多，是因为林海身后有陶老爷子的关系，而当年，陶老爷子和朱老首长是铁哥们，自然也是同一战线的人。
林海心头一动：“难道没有别的人选了吗？”
“有倒是有，可惜不能为我所用。”杜善成有些懊恼，再道：“我当年在花都执政过，花都的白骨和狗王，在能力上和国家大义面前，都是非常合适的人选，可惜，他们二人非常排斥官方，尤其白骨，我调查过，当年似乎国家有点对不起他，连燕京的鬼主前辈，都非常袒护他。”
曹副书记也突然说道：“我也调查过，白骨和狗王似乎已经有主了，跟了一个神秘的人，暂时不清楚到底是跟了谁，但想必能蛰伏他们二人的，肯定是官方力量，而且分量不小。”
林海心中想笑。
莫名其妙，自己都成了所谓分量不小的官方神秘人了。
无形装逼，最为致，哦不，最特么爽了，尤其还是别人当着你的面儿说出来。
“算了，慢慢来，下一步我要到中纪去，到时候有更多力量和手段可以使用，就不信扳不大贪官！”杜善成眼神闪过深深的执着。
砰地一声
外面突然传来踹门声。
“曹永强，开门！”
林海耳朵一动，听出来人的声音。
杜善成皱起眉头：“好像是李不仁的声音。”
曹副书记也深深蹙眉：“他怎么突然来了？”
“曹永强，开门，我是李不仁，咱们好好谈一谈，新官上任三把火，好大的威风啊！”李不仁的态度非常嚣张肆意，似乎根本不把曹副书记放在眼中。
林海也能看出来，在官场中，李不仁在省，基本等于土皇帝，对于比他职级低的，根本不放在眼中。
“哼，外面人都叫你李老总，果然不愧是老总，好大的官威！”杜善成看不惯，直接开口，顺便亲自一把拉开门。
“杜善成？呵呵，怪不得曹永强敢点火，原来是你这尊大神在。”
李不仁毫不惧怕杜善成，直接走进办公室。
当他看到林海时，先是愕然了一下，随即脑海中回忆起来，立刻认出林海的面孔，目光顿时爆发出强烈毫不掩饰的杀机。
“你这种低层人士，怎么也在这里？滚出去！”李不仁对林海喝斥道。
“一般让我滚的人，往往会被我打断双手双脚，李老总，要不要试一试？本林今天心情不错，对你可以赠送个套餐，连第三条腿也给你打断，外面也有人私底下称我为第三条腿杀手，我手艺不错的，如何？”林海毫不畏惧，目光与李不任对峙，屋内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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