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手出现，如同几万丈高的黑色海啸席卷而来。让大地颤栗。
天空失了颜色。
一时之间，天上再也看不到星星，地上的绿色被黄沙淹没。
天与地，仿佛是没有了眼睛鼻子嘴巴的两张大脸。
只有两只手，在天空中，那么的显眼。
八哥喃喃道，这分明是打脸啊。
不是打脸，这是一个阴谋。
从大网挥动着扑向陈二牙，到翻转拍天，到碎裂到那支白玉胳膊出现到那只大手，是刹那间的事。
但这却是谋划了几百年的一个阴谋。
陈二牙已经被烈风吹倒下，暴烈强大的气息让他勉强抬起头向上看。耳朵和鼻子中都出了血。
那血液，不是红色，近乎透明。透着怪异。
没人关心他的血，所有的目光都盯上了天空中的那双手。
那位被他恼羞成怒喊出名字的八哥例外。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去看天上那场巨变。
因为他是那场阴谋的幕后黑手，而且他知道是什么样的结局。一切跟以前一样。
无数次的轮回。
这次唯一的不同就在于树上这个果子熟了之后，凭空多出来的这个陈二牙。
他是一个变数。
当然，郡守一家也是变数。
但是那家人的变数都变成了死棋，剥皮抽筋挫骨扬灰。
死的不能再死了。
所以，他死死的盯着陈二牙。
看着他眼中第一次露出惊恐，看着他倒地，看着他七窍流血。
当他看到那血的颜色的时候，眉头紧皱着，仿佛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有些东西，混杂着腐朽了千年万年的记忆，往上涌，差点让他吐了。
天上的大戏还在继续。
跟这个相比，红孩儿跟龙王那场战斗，就像是玩。
两只手，如若莲花，更似泼妇手中擀面杖与巧妇手中绣花针。
一来一往，比划着
每一次位置的变幻，前进或者后退，都引来惊雷阵阵，让下届的那些本来就黄的绿树叶子哗哗落下，卷到空中，远远的就被罡风搅成云烟。
大手小手，不是过家家，是在对话。
手指伸，手指并，手语你来我往。
你终于来了，小手问
我来的不正是时候？大手反问
大手扣下，小手逃脱。
是时候，这么多次以来，这次最是时候。小手
大手臂上骇人的伤疤复发，骨肉崩开。记录着多次闯入而留下的印记。
这次我一定要找到他。大手
他？小手
他根本就不在这。小手
大手停止多次在这个话题上无意义的纠缠，继续欺入。
那我要他
两个大手指头，如同夹苍蝇的筷子，对着趴在地上吐血的陈二牙就戳了下来！
不行！小手
一片耀眼白光让地上人暂时失明。
接着是一声轻轻的碎裂声，叮铃。
接着是一声怒吼。
接着是罡风大作，所到之处，一切成为焱粉。
陈二牙晕了过去。他失去意识之前，感觉到一双长着白毛的大手轻轻的拂过自己的头顶。
天空中无数的莲藕一般白嫩的小手来回撺掇着，交织着。天上那位老妪的身体以看得见的速度衰弱着，老去。
终于，小手们消失，天和地的脸上又有了生机。一切恢复原样。
唯一不同的，是天上出现了一道大大的裂缝，被那无数双小手修补好了。如同一道银河，横贯东西。
最后一只小手消失之前，凭空出现在八戒的脸边，啪的一巴掌，轻轻的，脆脆的。
哎哟！他捂着脸蹲下，被一巴掌打掉了所有修为。
这才是打脸。
不过，这猪早也就不要脸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