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机总裁：老师，吃定你》 33.一膏馋吻

    刘歌的下巴在她的头顶轻轻摩挲了几下，然后放开她，也不走开，还是靠在米色的厨台上，静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p>

    可宋小令的身体却僵硬了，脸红红地半天缓不过劲来，晕乎乎地不分东西，在锅里发出“滋滋”声时才回过神来。打开锅，螃蟹已烤成通红颜色，香气扑鼻，白色的盐料泛着盐花，锅里已微干。她加了点料酒，开小火焙着。</p>

    她手脚轻快地切了葱、打了蛋，拌了面粉，把盐、蛋糊、葱花加入，搅拌均匀，取一个平底锅里浇了油，摊了四张黄里缀绿的葱油蛋饼。</p>

    虽然在刘歌眼里，她有条不紊、神态自若，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手指迟钝，脚步散乱，动作僵化，完全没有思想，她的动作全都是木偶般本能的操作，她觉得厨房里的空气都是凝滞的。</p>

    取平底锅时，她踮起脚，勉力去够摆在橱柜上层的锅子，刘歌一只手轻松地越过她头顶，取了下来递给她。</p>

    她一打眼，又看到了刘歌洁净光滑的下巴，往上是带着笑意的嘴唇，再往上，是高挺的鼻梁。她匆匆收回视线，不敢再往上看那双漂亮而黝黑的眼睛，此刻是否也是笑意吟吟。</p>

    把煎饼一块块叠在一个漂亮的玻璃盆上，她想逃向客厅，逃离这沉默中透着暧昧又温暖气息的厨房。</p>

    刘歌又上前，接过盆子，挑着眉吸着气闻了一下，舒服地透出来，对她说：“香！厨艺不错。”端着盆子放到餐厅桌上，拈起一块饼塞进嘴里，含糊地称赞：“好吃！”</p>

    宋小令在厨房里看着他，喊了一声：“洗手！”这声叫，才让她的身体恢复了正常，厨房里的空气也开始流动起来。</p>

    刘歌鼻子里“嗯”了一声，还是把一张饼吃得干干净净，才到卫生间去洗手。</p>

    宋小令摆了一大盆红艳艳的螃蟹上桌，拿了两罐啤酒和两个玻璃杯：“听说啤酒配海鲜容易中风，咱们少喝点，先吃螃蟹，等下拿螃蟹壳做一碗大甲汤配煎饼。”</p>

    刘歌摆着骨碟和筷子：“你在家也喝酒？”</p>

    “哪能啊，我不喜欢喝酒。如果有点酒量，那也是被我爸爸熏的。这酒是珊珊要喝的，这几天，她心情不好。”</p>

    “她跟郭宇还没和好？”</p>

    “嗯，郭宇冷了两天，还是来找她请罪了，可珊珊不原谅，一定要上医院，做……那个人流。这周学期结束，她就去做，我也劝不住。”</p>

    “孩子不要就不要吧，刚结婚年纪小，还没作好准备，孩子降临未必是好事。”刘歌跟宋小令的观点一致，“来，干怀。”</p>

    两个玻璃杯子愉快地“叮”在一起，他俩各自啜了一大口。</p>

    宋小令把一只大螃蟹放到他的面前的骨盘里，才想起来：“哦对了！你们苏市、湖江人都是要吃醋的，无论面条还是海鲜，你要不要？不过我觉得海鲜的鲜味不应该被酱醋给盖了，你先试试看？”</p>

    刘歌点头，也不动手，只看着她：“我学你的吃法，你先来。”</p>

    宋小令一边掰下两只大螯，从最没味的地方——蟹脚开始。慢条斯理地一一折断，咬去一端，一吸，整条肉就进了嘴。吃大螯时也是一截截解决，先剥开，里面的肉用刚吃完的蟹腿脚尖伸进去挖出来。</p>

    她一边演示，一边说：“我最喜欢吃梭子蟹了，个子粗大，肉多，最是肉嫩，一条条的，像醇美入味的白烧牛柳。我吃蟹很费时，细吹细打，一点蟹肉也不糟蹋，也看不得别人囫囵吞枣，暴殄天物！我常常一个人慢慢吃，这倒治我心粗气浮的性格，所以啊，吃也能养性。”</p>

    她掀开红色的蟹壳，里面就是雄蟹洁白细腻的膏。她伸出粉色的小舌一卷，白膏顿时涂满了每个味蕾，她满足地仰头哼了一声，都不舍得下咽。</p>

    刘歌学着她的样子吃了几个蟹脚，也扳开了蟹壳，啃着蟹膏时，他就看到了宋小令那粉色的舌尖，一下一下地舔着，他停着不动了，只盯着她的舌头看。</p>

    “挖去不能吃的蟹胃、蟹肺，剩下的就是一厢厢的肉了。你只要肯下功夫，那藏在薄壳中的肉雪白细嫩，一片一片挑出来，嘴角噙鲜呢！”宋小令继续说着，塞了一厢蟹肉进嘴，突然叫起来：“哇哇哇，痛，痛！我咬着，舌，舌头了！”她伸出舌尖乱甩，嘴里“呼呼哧哧”地往里抽气。</p>

    刘歌看着那嫣红的舌头胡乱拨动着，没有任何念头，猛地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子，探身过去，一口噙住了那乱动的舌尖！</p>

    含住了，轻轻地吮吸着、舔舐着，像含着一嘴滑腻的蟹膏，抿着一口温热柔滑的西湖藕粉羹，噙着一朵圆融滑嫩的莼菜，在口里盘旋流转、温存翻卷，极想吞下去，又舍不得这最初最美的品尝，最后的一口。那柔滑的触感，让他的心都颤栗了起来。</p>

    宋小令一动不动，双眼瞪得像铜铃一样，舌头已经感觉不到刚才的咬痛，好像失去了所有的味觉、痛觉和触觉，连缩回都忘记了。她感觉到他的舌头宽阔而温软，正像品尝蟹肉蟹膏一样，从舌尖到舌面，从下面到侧面，灵活柔和碰触着她的，细细地品尝着她的。一股清甜的液体在他的嘴里滑动，浸润了她的口腔，让她嘴里的所有清香与鲜甜和他的葱油味道纠缠在了一起。</p>

    是没有嗅觉的她味蕾特别多情吗？她忽地闭上眼睛，睫毛紧张地抖动着，一股酥麻，如电如线，从后腰尾骨处窜起，像一鱼跃浪，激起层层涟漪，一圈圈漾动着，一**传向四周，迅速弥漫到全身。</p>

    两人都保持着僵硬别扭的姿势，只有嘴巴一处是柔软地huó dòng着的，好像过了很久，又好像仅仅是安慰咬痛的一个瞬间动作。</p>

    直到李健的《chuán qí》“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你一眼……”传来，才让柔软的地方猛地变得僵硬，僵硬的身体恢复了柔软。</p>

    宋小令推开刘歌的双肩，结结巴巴地说：“电，diàn huà，我的diàn huà。”</p>

    刘歌颠倒的神魂慢慢归了位，他舔了舔嘴唇。</p>

    就这样吻了她！很意外，这不是自己的预设行为，但在这个时候发生又很顺理成章，直接跨过含情脉脉、互相试探，奔了肌肤相亲的第一步。</p>

    听说女性是在有确定性和可依赖性的情况下，才会接纳男性的吻，而男性，不客气一点说，接吻只是他试图进入下一个阶段的手段而已。到目前为止，这个手段对传统的宋小令来说是强烈而深刻的，而且很自然、很成功地植入了她的感情里。</p>

    但是，真的只是他的手段而已？刘歌刻意避开这个心底里蠢蠢欲动的叽嘲和质疑，凝神听宋小令的diàn huà。</p>

    “喂，何处长您好，有事找我吗？”宋小令努力再三，才压服刚才停止跳动、现在却狂跳不已的心脏，跑到门口，手忙脚乱地从包里摸出shǒu jī，强自用平静、正常的语气接听学生处何处长的diàn huà。</p>

    “宋小令，你快来学校！出事了！有个女学生在教学楼楼顶上要跳楼！说你们班的戈琅移情别恋，逼得她只好自杀！你快来！学校成立到现在，还是第一次发生这种事情啊！出人命可不得了！你这个学生戈琅，真是个祸害啊，今天才回来，就惹那么大的事！”</p>

    宋小令被何处长一连串气恨交加的话轰得面色大变，她直愣愣地看着刘歌，露出怎么也抓不住要领的惊愕之极表情。</p>

    刘歌走近几步，已听清diàn huà里大吼的声音。这个兔崽子果然马上惹事了！他走上一步，在她的另一耳边平静地悄声说道：“没事，你说你马上去。”</p>

    宋小令冷静下来：“何处长，我马上到！”挂断了diàn huà。</p>

    刘歌接着指示她：“去换件衣裳，拿了shǒu jī下来，我先下楼发动车子。”</p>

    两人在去学校的路上，宋小令匆匆讲了戈琅今天回来已经发生的几件事和刚才何处长说的话，头痛地按着太阳穴叹道：“你怎么会有这么个上天入地的弟弟啊！”</p>

    刘歌咬了咬牙齿，心里不屑一顾地想：“我怎么能有这种狂傲无知、胡作非为的弟弟！我的璃璃，如圭如璧，如玉如琢，多少温柔多少优秀！可能，戈琅就是璃璃找来磨你的吧……”丝丝快意冒上来，他恶劣地笑了。</p>

    校门大开，门口已经没有保安守卫。刘歌的车子冲进校门口，按宋小令的指引，一直冲到第三幢教学楼下面，停在人声鼎沸的人群外围。</p>

    抬头一看，五楼楼顶一片昏黑里，一个披头散发的女孩子身影正贴在斜斜的屋顶上，一手指着楼角窗口几个爬上来试图接近她的人，一手划拉着指着楼下，歇斯底里地叫道：“不准过来！你们再走一步我就跳下去！楼下是水泥地，你们要我死得快点就过来！”唬得几个人忙往后退了几步，在劝说着什么。</p>

    女孩子又尖声指着站在人群中的戈琅喊：“戈琅！你不是人！你这个朝三暮四的！为什么一回来就跟那个贱货说说笑笑？为什么没跟我一起吃晚饭？我给你发了那么多信息你都不回！你今天给我一个交待，你到底要我还是要她？如果你不要我，我就从这里跳下去！”</p>

    一分神，她身子一晃，人猛地朝屋檐边滑了下来！</p>

    红色的琉璃瓦哗啦啦掉下来三四块，楼下人群尖声大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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