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
父亲被麻袋蒙住头,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
地面潮气相当的湿冷,父亲被绑到这,足足有十多个小时了,这十几个小时相当难熬。
就在父亲翻身的时候,门,吱呀被打开了。
一个黑影窜了进来。
“呵呵,既然你看见我了,那就别怪我狠心。”黑影站在父亲面前,小声说道。
麻袋下的父亲,眼睛微闭,轻叹一口气,并没有马上回应黑影。
“你也不要怪我,要怪只能怪你看见不该看的东西了。”黑影继续说道。
。。。
父亲仍然没有回应。
黑影见这赵勇并不想跟自己说话,也没有要挣扎的打算,便拿出细针准备shā rén。
“旺子。”麻袋下的父亲语气中充满了悲凉和失望,这是他最不愿看到的,但偏偏真相就是这样。
黑影瞬间全身僵硬,面部微微抽搐,随即恢复正常。
“狗哥,卧槽,果然是你,我来救你了。”屋内幽黄的灯光照在黑影脸上,这张熟悉的面孔正是和父亲一同来俄罗斯的好兄弟-张家旺!
张家旺连忙上前,揭开了父亲头上的麻袋,一个劲的说:“狗哥,快,咱们赶紧撤。”
“旺子,就这个时候了,还要接着骗吗。”父亲轻叹道。
忙碌中的张家旺眼睛斜看了一眼父亲,停下手里的动作,背对着父亲。
“哈哈,我的狗哥,既然都被你知道了,那就别怪兄弟我心狠了。”张家旺轻笑一声,随后跟变了个人一样,满脸的杀气。
“旺子,为什么要shā rén?”父亲艰难坐起身来。
张家旺突然转身,正对着父亲说道:“还不是因为你!”
“因为我?”
“你如果被吓疯,也不至于我天天为了隐瞒真相去shā rén。”张家旺厉声道。
“原来这些鬼怪真是你一手布置的。”
“不,我什么也没做,是你自己心虚而已。”
“是吗?”父亲因为被绑,非常吃力的从兜里掏出报纸,扔在地上。
报纸是国内的,头条赫然写着:无辜少女被劫匪杀害,双脚却不知去向,疑是一年轻男子所为。
后边都是一些对现场的描述和猜测。
张家旺拿起报纸,简单看后,便扔在地上。
“我并不想杀你,只是想把你吓傻而已,你自己太不争气,非得让我下shā shǒu。”
“旺子,为什么要这样。”
“只要你死了,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我辛辛苦苦跟你来一趟,大头都放在你那,凭什么?啊!凭什么!”张家旺的声音越来越大。
“那钱是我俩的,不是我一个人的。”
“是吗?现在你知道说了,嗯?那些钱都是我的!”张家旺继续吼道。
“其实我很好奇,你就凭这一张报纸就能知道是我干的?”
“我让秃赖子去找赌场那个庄家问过,那天你比我先一步进去,找的就是他吧?”父亲问道
“呵呵,你接着说。”张家旺不紧不慢的来回踱着步。
“那天晚上我问你身上还有多少钱,你说你丢了50美元,想必那50是给那庄家的打赏钱吧,你故意让他说我们有三个人,这就是你最开始制造的诡异气氛。”
“对,猜的没错,就是这样。”
“昨天去安希尔的路上,我见垃圾堆有那天晚上野狗没吃完的骨头,不对,应该是没吃完的小林的脚!对吗?”父亲声音变得有些激动。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张家旺无所谓的说道。
“之所以你要杀了孙念国,是因为他看见你手里拿了一双脚!所以死前一副惊恐的表情。而钱咬子那几天的跟踪,已经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找借口把钱咬子领到院子的墙角,杀了他!但是为什么死前一副惊恐的表情,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很精彩。”张家旺啪啪啪的鼓着掌,说道,“接着说。”
“这两次的绣花鞋都是你故意拿出来摆在那的,而你的惊恐全是演出来的,第一次你发现,我虽然很怕这东西,但是并没有达到你想要的效果,所以昨天晚上你又来一次,而这一次你绑了一根细绳,只不过昨天我也跟你演了一场而已。”
听到这,张家旺压根紧咬,没想到自己昨天被父亲耍了一回。
“旺子,其实昨天晚上即便那样,我真的不愿意相信这一切都是你干的。”父亲抬头望着张家旺。
“这一切还真都是我干的,怎么样!”张家旺像发了疯一样,手里紧握着细针,径直的朝父亲后脑勺刺去。
突然,哐当一声,门被踹开,为首的便是秃赖子。
嘣,一声嘹亮的枪响,张家旺应声倒地,张家旺扶着被打伤的胳膊,在地上来回的翻滚,嘴里发出痛苦的嚎叫。
“妈的,还真是你,老子足足等了你一晚上了。”秃赖子吹了一下正冒烟的枪口。
原来在昨晚,父亲提出上午在张家旺面前演一场戏,透漏出赵勇发现凶手,并让张家旺知道赵勇被关在这间屋子里,然后随便找个借口把父亲绑起来,放在这间屋子里,充当陈勇,勾引张家旺上钩。
有的人可能会问,让别人充当赵勇也行啊,怎么非得让父亲受苦冒充。
后来父亲告诉我,他想亲自验证凶手是不是张家旺,他极力的希望自己的推测是错的,但是这一切都真实的发生了。
父亲望着身前正痛哭翻滚的张家旺,心里五味杂陈。
“拖起来!”秃赖子一声令下,两个马仔将翻滚中的张家旺架起。
秃赖子横着脸,单手拍了拍张家旺的脸,说道:“旺子兄弟啊,下手真狠,连自家兄弟都要杀,要不是老子枪法准,还真会出大事。”
“秃爷。”父亲微弱的叫了一声。
秃赖子见父亲还被五花大绑的扔在地上,赶紧让人上去松绑,并一个劲地嘿嘿笑。
“国庆兄弟,你是不是早就知道陈溜子不是凶手?”秃赖子带着疑问,问道。
“昨天你们把陈溜子绑走后,我发现了一本日记本,才知道凶手另有其人的,本想着晚上从外面回来后再跟你说的,谁知道旺子比咱们早一步。”父亲说完,看着张家旺接着说道:“昨天他找个借口离开安希尔,看来是直奔陈溜子这去的,而他昨天喝醉也是演的,并没有什么被强上一说。”
“哈哈哈。”张家旺吐出一口血水,大笑。
“吗个巴子,笑你大爷。”秃赖子一脚正踹在张家旺的肚子上,张家旺闷哼一声。
“旺子,其实昨天如果你把陈溜子的日记本撕干净可能就没今天这回事了,可是你却撕漏了最重要的一页,你把针放在陈溜子床上,嫁祸给他,非常成功,接着你偷偷撕完日记,借口出去上厕所,把撕去的都毁掉,一切都很完美,就因为少撕了一页。”
“呵呵呵,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张家旺突然疯癫,满嘴囫囵,后边就自己坐在地上自言自语。
“那这个3到底是什么意思?”秃赖子此时不管地上的张家旺,一心想知道所有的真相。
“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张字的弓,受害人写的太急,就写成了3,起初我错以为是陈的双包耳了。”父亲解释道,此时的他精神状态很差,最好的兄弟张家旺从下了火车就想杀了自己,何尝不是对自己最大的打击。
父亲掏出一根烟,自己默默的坐在地上抽着,一言不发,秃赖子看在眼里,也不打算上前多说安慰的废话。
秃赖子示意众人将疯疯癫癫的张家旺架走,被架着的张家旺一直重复着:“都是我的,钱都是我的,都是我的。”
秃赖子叹了口气,跟着众人往门口走去,留下父亲一人在屋里。
正当众人走到门口,突然,张家旺掏出兜里的细针,狠狠的扎在右边马仔的后脑,马仔还没来得及叫出声,身体已经瘫软在地。
张家旺见势,挣脱另一马仔,极速往外边逃去,因为人多,都挤在了门口,地上还躺着一人,导致还没走出的秃赖子无法上前去追,手里攥着枪也没法用。
“陈国庆,秃赖子,我张家旺日后还会找shàng mén来的,哈哈哈。”屋外的张家旺嚣张的叫道。
等秃赖子和父亲等人追出去时,院子里早已看不到张家旺的身影。
“刚有人出去没?”秃赖子气喘吁吁的对着看门的马仔问道。
“有个影子冲出去了,我刚从屋里冲出来就看不到了,看方向是往大路上去了。正准备叫人去追的,就看见你了。”
“废物。”秃赖子骂道。
哐当一声巨响从张家旺逃跑的方向传来。
父亲,秃赖子等人闻声赶了过去。
大路上一辆拖着垃圾的卡车正冒着浓烟,卡车正好撞在路边墙上,而车轮子下边躺着的正是张家旺。
此时的张家旺看着已经毫无生气,胸膛被撞的稀巴烂,鲜血流遍了周身。
车主是个中国人,车头撞的支离破碎,司机却毫发无损,司机下车后便着急忙慌的直奔车轮的位置跑去,看到撞死了人,司机吓的一屁股坐在地上。
“怎么开车的!”父亲大吼道。
“我也不知道啊,车突然就自己加速了,脚刹完全不起作用。”司机恍恍惚惚的说道。
众人合力将张家旺的尸体拖出,却发现尸体的双脚和腿彻底脱离,一双黑布鞋裹着脚躺在尸体旁边,黑布鞋被鲜血染透了。
这场车祸太诡异了,被撞断的位置正好是双脚。父亲环顾四周,突然发现,在路对面一双鲜红的绣花鞋安静的摆在路上,脚尖朝着张家旺的位置。
父亲惊恐的说不出话来,双目瞪的如铜铃一般。
“怎么了?”秃赖子察觉出异样。
过了片刻,父亲缓过气来,平静的说道:“没事,没事。”当再往路对面看时,绣花鞋已经不在了。
父亲看了眼张家旺,又望了望绣花鞋消失的位置,叹道:“何苦呢。”
钱咬子死前的惊悚表情,也许是真的看到了让他害怕的东西,而那东西正站在张家旺的身后,当然,这只是父亲后来的猜想。
父亲收拾完张家旺的尸体后,在第二天就托付秃赖子把尸体火化处理了,并把这趟倒货挣的大部分钱也都随着骨灰一块下葬,自己只留了一小部分路费。
父亲在秃赖子这里停留了两天便买票离开了俄罗斯,临走时,秃赖子叫了一大波人去给父亲送行,并塞给了父亲一万块钱,父亲不好推迟,也就收下了。
随着火车呜呜的叫着,父亲正式独自一人离开了俄罗斯,车后传来秃赖子的声音:“国庆兄弟,以后再见!”
“会有机会的,秃爷!”父亲扯着嗓子回道,也不知道秃赖子听没听见。
其实到了现在,父亲晚上做梦经常梦见小林和张家旺,这是一段他不愿意回想的往事,每每想到小林,父亲眼中还是充满了恐惧和悔恨,即便时间过去了这么多年,他依然记得清楚,那一段发生在俄罗斯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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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