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色年华》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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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中午吃饭的时候，邹素华接到颜蓉的电话。

    颜蓉在电话里问她，柳夏为人怎么样？

    邹素华拿着电话不知该怎么说，“这个……你是指哪方面？”

    ……

    这下轮到颜蓉说不上来了。

    “好好地你干嘛突然问柳夏？”邹素华问颜蓉。她记得柳夏跟颜蓉并不在同一个售楼部的。

    颜蓉说：“是这样的，她本来是幸福里那边的，现在申请调到我这边来，幸福里那边的房子卖得不错的，她却突然申请调到我这边来，我怀疑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颜蓉好像在开车，电话里传来滴滴滴地汽车喇叭声。

    邹素华默默吃着饭，陷入沉思。

    顿了片刻，颜蓉接着说道：“她以前是资金科的，听说跟你关系不错，所以就打电话问一下你。而且，关于她还有一些不好的传言。”颜蓉斟酌了一下，说：“据说她曾经勾引过沈缊韬，是真的么？”

    邹素华一口汤差点呛到，咳嗽了几声，道：“这个真没有。”

    柳夏是使了些坏，但勾引沈缊韬这一说，真的是冤枉她了。

    但外面的传言却是言之凿凿。

    颜蓉有点纳闷，一时沉默。

    邹素华想了想，说：“其实柳夏也蛮可怜的，我看过她的资料，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外婆，还是残疾人，如果可以，你就帮帮她吧。”

    颜蓉是个爽快人，见邹素华这么说，便一口答应，“那好吧，我跟幸福里那边说，下午就让她过来。”

    挂掉电话，沈缊韬从外面进来，看见邹素华拿着手机在发呆，走过去，笑着问她：“在想什么呢？”

    邹素华回过神，放下手机，“没什么，快吃饭吧。”

    夫妻俩坐在办公室里吃着工作餐，午后的阳光暖暖地洒进来。

    吃完饭，邹素华昏昏欲睡，筷子一扔躺倒在沙发上。

    沈缊韬吓她：“吃完就睡，小心发胖。”

    邹素华调整了一下姿势，含混不清地说：“我就眯一下下。”

    沈缊韬笑笑，收拾好碗筷，找了块毯子给她盖上，自己忙工作去了。

    睡梦正酣的时候，邹素华感觉有人推她。

    不高兴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

    可推她的那个人还来劲了，一直不停地推她。

    邹素华气嘟嘟地坐起来，“干嘛呀？”

    骂完发现推她的人是沈缊韬，正想发脾气，却听他说道：“你找的人来了，赶紧起来面试。”

    “谁啊？”

    邹素华人还迷糊着，完全不知道沈缊韬在说什么。

    沈缊韬：“你不是给我找了个秘书么？”

    ？

    愣了一会儿，邹素华才想起来，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你的秘书干嘛要我面试？”

    邹素华有些懊恼。

    脑袋昏昏沉沉地，还是很想睡觉。

    “你找的人当然是你面试。”沈缊韬埋头在桌上的文件堆里找资料，找到了，拿起来往外走，路过邹素华面前，拍了拍她的脑袋，“行了，赶快起来，把头发梳一梳，我有事先出去了。”

    看着沈缊韬关上门出去，邹素华耷拉着脑袋叹了口气，掀掉毯子，走进沈缊韬的休息室里去梳洗。

    梳洗完毕，人还没来，邹素华就坐在沈缊韬的位置上玩手机。

    不一会儿，人来了，是刘文和带进来的。看见她坐在沈缊韬的位置上，楞了一下，眼神露出一丝鄙夷，但脸部表情却修饰的很好，恭恭敬敬，甚至带了几分谄媚。

    “邹小姐，这是董事长找的秘书，约了三点面试，他人呢？”

    邹素华发完最后一条微信，抬起头，看了眼站在刘文和身边的人，点点头，第一眼感觉就蛮不错的。

    身材中等，披肩长发，带着黑框眼镜，貌不惊人但端庄，气质沉稳，不浮不躁，关键是她的眼神在看见办公桌上沈缊韬那张穿着polo衫打高尔夫球帅的天怒人怨的照片的时候，只是淡淡地一扫而过。

    那一刻，邹素华就决定，就是她了。

    “沈缊韬出去了，就她吧，你把她带到程飞那里，熟悉一下工作。”

    邹素华吩咐刘文和。

    这架势，刘文和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挂住，怒气翻江倒海。心想你不就一个小三么？这做派，还真把自己当老板娘了？！

    邹素华才懒得管刘文和怎么想，吩咐完，拿起手机，打开微信，继续和颜蓉聊天。

    刘文和讪讪地退出来。

    走到门口，脸就黑了。

    心中暗自打定主意，一定要想办法把这个邹素华从沈缊韬身边搞掉，不然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沈缊韬从外面回来的时候，他的办公室里就多了个人。

    见到他，女孩子微微弯腰，自我介绍：“董事长好，我叫李敏，从今天起是您的秘书。”

    沈缊韬点点头，问她：“素华呢？”

    李敏回答：“邹小姐回去了。”

    再没有多余的话。

    沈缊韬走到办公桌前坐下，伸手拿资料的时候，楞了一下，桌面上的资料被整理的整整齐齐，还夹了小字条区分重点。眼光不由得扫向李敏，她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专注地对着电脑认真工作。

    沈缊韬点点头，表示很满意。邹素华的眼光果然不错，找的秘书不但能力出众，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她的眼神不会在自己的脸上打转。

    几天之后，是腊八节。

    颜蓉约她吃饭，说是有事跟她说。

    邹素华答应了。

    但临了，她却又忽然打电话给自己，说是裴靖厉出差提早回来，家里没人做饭，就跟着一起出来了，问她介不介意，如果介意的话，那她们改天再约。

    邹素华想了想，也不是什么大事，就说没什么，然后顺便把沈缊韬也给带上了。

    两家人相约在周记吃饭。

    因为多了两个男人，饭桌上有些话不好说。

    颜蓉借着上厕所的当儿，跟邹素华抱怨。

    “那个柳夏果然是有问题。”

    “什么问题？”

    邹素华把手伸到洗手台的自动感应水龙头下面，里面流出来的是热水，温温的，很舒服。

    颜蓉已经洗完手，转过身把手放在烘干机下面烘，噼里啪啦地说开了：“她呀，一开始看上去活泼伶俐挺讨人喜欢的，可是慢慢地，就发现这人不对劲。我们那里，平时大家都有说有笑的，可她倒好，看见谁高新兴了，就拿话刺人家，见不得别人心情好，搞得最后都没人理她。更糟糕的是，在接待客户的时候，心不在焉，态度冷淡，上次有一家人一起去看房子，她负责接待，那家人迷信，请了个风水先生，那风水先生看了房子之后，说那里是风水宝地，那家人当即决定买房子，可你猜她说什么？她说那房子大凶，要是他们住进去铁定家破人亡。人家原本高高兴兴来买房，结果闹得不欢而散，投诉到我这里来了，我真tm的想甩她两耳刮子。”

    颜蓉烘干手，回过身，“你说她是不是有病啊？那套房子三百多万，卖出去，她的提成都够她吃半年的了。”

    邹素华默默听着，颜蓉越说越气，脸颊都染上了两抹红晕，用手扇了扇，“我当时批评了她两句，结果你猜她怎么说？她说她就是见不得那家人开心的样子，就是巴不得他们家破人亡。整个一心理变态啊她！”

    颜蓉说完之后，深深地呼了口气，平复自己的心绪。

    “可能……她从小父母双亡，所以看见别人一家人开开心心地，心里不好过吧。”邹素华呐呐地道。

    颜蓉冷笑，“她不好过？我还不好过呢。”她又开始激动了，“社会不是谁亲妈，谁也不会管谁好不好过。我是销售主管，我只管业绩，不管心理疾病。”

    末了，颜蓉下定决心，“不行，明天我就打报告给总公司，一定要送走这尊瘟神。”

    邹素华也不好说什么了，“你看着办吧。”

    回到餐桌的时候，菜都上齐了，沈缊韬问她：“怎么去了那么久？”

    邹素华说：“跟颜蓉说了会儿话。”

    沈缊韬也不多问，拿起筷子给她夹菜，每样她喜欢吃的都往她碗里夹一点。

    颜蓉看着沈缊韬温情脉脉地给邹素华夹菜，再瞅瞅自己老公裴靖厉，后者只顾着跟沈缊韬套近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她食不下咽。

    心里不可谓不失望。

    就算是强势能干的女人，内心深处，也依然希望自己的老公能够关心呵护自己。

    但在裴靖厉身上，颜蓉从来没有感受过这种幸福。

    其实，她真的很羡慕邹素华。

    回到家，邹素华洗完澡出来，沈缊韬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得津津有味。她瞄了一眼，放的是科技频道的《自然传奇》。

    她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

    沈缊韬的注意力依然在电视节目上。

    她靠过去。

    沈缊韬这才低头看她，把手抽出来，揽住她的肩，察觉到她的情绪有些低落，柔声问她：“怎么了？”

    邹素华在他怀里摇头，“没什么，就是想抱抱你。”

    沈缊韬笑笑，怜爱地抚摸着她的头发，任由她窝在自己的怀里。

    邹素华挺同情柳夏的。

    有时候她感觉柳夏跟她挺像的，但具体哪里像，她也说不上来。

    其实跟柳夏比起来，她幸福太多了。

    柳夏孤苦伶仃，而她有奶奶，有爸爸，还有沈缊韬！

    一比较，她就觉得她的幸福更加珍贵，抱着沈缊韬的手紧了紧。

    沈缊韬感应似的轻轻拍了她两下。就这样抱着她看电视。并不刻意的温情，却足以暖人心扉。就像是天际的骄阳散发出温暖的光芒，照向人间驱散寒冷那般的自然而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