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乌云在红毛头顶的天空形成,越聚越密,正中一个巨大的黑色漩涡,犹如穿透整个天幕的宇宙黑洞,可以吞噬世间万物、直达万古洪荒!
红毛的眼神从愤怒变成无边的恐惧,它发疯似地拼命挣扎,但任凭它神力无边,却被风云之气紧紧地缚定,一动也不能动。
“金毛,你别痴心妄想,你杀不死我!周围有无边的草木、台下有万千的生灵,在这里我就是不死之身!”红毛歇斯底里地怒吼,但是它的声音变得异常地沙哑。
“难道你没有发现?法杖落地的瞬间,你吸取生命能量的通道已经被彻底封印!”金毛淡淡地说,“你的语言能力也即将丧失,你将重新变得跟台下千千万万的普通子民一样,这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这不可能!我们的能力都是父王直接灌注的,你夺不走!”
红毛发狂一样,他张开山谷般的血盆大口,一下将离台阶最近的两只巨型猪卫吸到自己嘴边!它深深一呼,喷出一口烈如浓烟的气息,然后用力一吸,两只猪卫顿时面如死灰。
然而,什么也没有发生。
“你真的封印了我汲取生命能量的通道!”
红毛的眼睛里,怒火燃烧起来,鲜血从眼角渗了出来,它恨不得毁灭眼前的一切,毁灭整个世界。
它猛地一张嘴,“嘎嘣”一声,将其中一只猪卫硕大的脑袋整个咬了下来,就像嚼了一粒花生。
金毛见了,怒发冲冠,长长的金发直竖起来,它双手在头顶缓缓地聚到一起,两颗巨大的雷电之球合二为一,发出刺眼的白光,仿佛托着整颗太阳。
雷球脱离了手掌,往天空飞去,倏地一声,已不见了踪迹。
红毛头顶的乌云越来越厚、越来越黑,整个大地漆黑一片,仿佛突然进入了无边的暗夜,穿越了万千的宇宙星辰,时间似乎也停止下来……
“轰!”
一道粗如山峦的紫电从天而降,震耳欲聋的炸雷响起,将巨大的部族图腾“咔嚓”一声劈成两半、断裂倒地,黑毛猪王的尸体被震得从王座上骨碌碌滚落下来。而圆台地面的岩石早已被炸得粉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天坑!
风云骤散,红毛巨大的身影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扑通一声跌进坑里。它全身黑若木炭,发出阵阵焦肉的臭味……
金毛从黑毛猪王的尸体上捡起王冠,头也不回地走向王座。
“吼!吼!吼!”台下欢声雷动,不知道想说些什么,听上去仍然是异口同声的猪叫。
红毛趴在坑里,用力地睁开眼睛,看着金毛模糊的背影正走向王座,离自己越来越远。它抬头看天,只见巨大的黑洞正在缓慢地消失。
“万能的‘无’啊,虚空的主人!请你借我无穷的力量,打败金毛。百年之后,我愿献出不死的灵魂,永世侍奉在您的左右!”红毛仰面虚空,庄严承诺。为了战胜金毛,它决定放弃永恒的灵魂,与虚空之主签订最残酷的黑暗契约!
它一字一句、咬牙切齿,但是声音已经很难分辨!
金毛已经站在王座之上,它双手捧起王冠,缓缓地往自己的头上戴去。
“噗!”一个极其轻微的声音,就好像被微风吹拂而鼓动的窗纸。
王冠“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金毛张大了嘴巴,不敢相信地低下头,看着从自己的胸部穿体而过的两道黑气,缓缓地倒了下去。黑气犹如两条来自九天之上的铁锁,一直延伸到遥远的天际。
风、雷、土、水、火……
金毛体内的元素之力倾泻而出,瞬间融入了大自然中,再也分辨不出。
红毛巨猪爬将起来,狞笑着走出坑外,它张开已经被电得焦黑的大嘴,缓缓地吐出一个立方体的发着红光的小笼子,慢慢地走向金毛。
“金毛,你可别死啊!我要关你一千年、一万年,慢慢地折磨你!哈哈哈哈……”红毛大声地发狠,它已经忘却了刚才的誓言,忘却了自己只剩下百年的生命。而它的语言已经跟台下千千万万的野猪差别不大,听上去就像普通的猪叫一般。
天上的黑气渐渐退散。金毛躺在地上,眼见红毛离它越来越近,它突然双手一抬,各自抓住头顶一大缕纯金色的毛发,用力地撕了下来,头顶两侧顿时鲜血直流。
红毛不知道它要做什么,吃了一惊,呆在原地。只见金毛用力一吹,手中的两团毛发已经不知去向。
最靠近台阶的一排猪卫之中,有十二只,身体缓缓地离开地面、升到半空、聚成一团,它们每一只头上都新长出一撮金毛。
红毛大怒,转身快步奔向空中的猪卫,但为时已晚,只听到“倏”地一声,十二只猪卫已经不见了踪影。
镜子之外,正在紧张观战的杨林大惊,转身去看旁边站着的野猪,果然,它的头顶就有一撮一模一样的金毛。野猪也冲着杨林点点头,示意他继续看镜子。
红毛看到十二猪卫已经不见了踪影,猛地刹住脚步,转身又朝金毛跑去。“畜生!你把它们传到哪里……”
它后半句的声音已经彻底变成了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猪叫声,完全无法分辨。
一切都在金毛的计算之中,在红毛的一个来回之内,它已经悄悄爬到了法杖旁边,用尽剩余的全部力气,“当”地一脚将法杖踢飞出去……
一块方形的巨大宝石从法杖上脱落下来,啪的一声掉在地面,金毛赶忙去捡,已经被红毛抢先一步踩在脚下。
红毛把宝石含在嘴里,同时,气急败坏地把嘴里叼着的笼子扔向了金毛。
笼子越变越大,朝金毛罩了过去。
金毛心事已了,它紧闭双眼摇了摇头,一动也不动,任由自己被囚禁了进去。
……
巨大的碧玉法杖飞过野猪沟、越过苍岩溪,“咚”的一声插在天井台巨大的沙洲之中,整个沙洲之上草木瞬间枯萎,百兽灰飞烟灭,一时成为死地!
大地剧烈晃动,土层裂将开来,转眼之间,法杖化成一棵参天的泰坦古树,将根深深地扎进了地心之内!
杨林心中大震,忍不住去摸镜子中那看似熟悉的古树。
一旁的野猪抬起前腿,对准杨林的胳膊朝侧面猛地一推……
……
杨林呆呆地站在树干旁边,还没有缓过神来!
他看到康大叔已经拜祭完毕,正在收拾liè qiāng和行装。杨林转身去看树干,已经没有丝毫可疑的痕迹!
“杨林,你手里拿的什么?咱们该回去了。”康大叔问。
杨林低下头,只见自己怀里抱着一块拳头大的白色圆石,滑溜溜地,煞是好看。
康大叔走过来,拿起石头看了看,“这样圆的鹅卵石倒是不多见……”他把石头重新塞到杨林的手里。
“走吧!”康大叔在前面带路,朝南边的白骨斗山谷走去。
杨林跟在后面,回头去看那棵巨大的泰坦古树。
他模仿树干里的野猪,用手指敲了敲圆石,没有任何反应。杨林只好顺手把圆石放到自己的背包里,跟着康大叔离去。
山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地面的细沙轻轻地飞舞起来,转眼之间便抚平了沙洲上所有的脚印。
静静的天井台,又只剩下唯一的巨树,似乎从未有人来过!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