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大雪来的快也去的快,前一天还是灰蒙蒙的下着鹅毛大雪,到了早晨就是一副阳光明媚的景象了。
比特一大早就出去了,他的脸上洋溢着笑容。每当附近的人问他为什么这么开心的时候他都打了个哈哈避而不谈。
他到了森林里里一边拾取那些掉落的树枝一边哼着歌,他的心情实在是好极了。
昨天真应该再狠狠宰那个法师一顿的,他心里想着。
就在昨天晚上,一个穿着奇怪的人敲他家的家门。他戴着黑色的宽大斗篷,腰间别着几个袋子和一个木杖,不过比特从他胸口出那个书卷模样的金制印章猜测从他应该是哪个贵族老爷家的孩子。
啊,这人一进来就问可不可以借宿一晚,他的语气真诚让人不觉得这陌生人什么害处。他拿出一个银币来,老天,这一个银币就已经是他们一家人一年的收入了。尽管他勤劳的种地,伦希有经常去别人家帮忙做针线活,但是那些骑士老爷每年要的太多以至于他们忙活一年只能让自己饿不死而已。
“那些该死的贵族。”他呸了一声,吐出的气立刻变成了一条长长的白练。
四周的雪还很厚,它们在反射着阳光看上去就像闪闪发光的金子。
要是真的金子就好了,他吐出一口气温暖冰冷的手掌。不知道从那里吹过来一阵风,冷风直钻衣服的破洞,他冷的发抖赶紧用力裹了裹了身上破旧的棉衣。
得去给妻子和孩子置换新的棉衣了,他望着这片白茫茫的世界,大地银装素裹,一切白色以外的东西都是那么刺眼。
他赶紧捡了点柴火迅速跑回了家。
“伦希!”
他看见妻子正在扫屋子前的雪喊了一声,伦希放下扫帚接过他手中的柴火和干草。
唉,伦希似乎比以前要老了很多,他以前都没好好看自己的妻子,这次觉得妻子实在是很老了。
其实他们才三十几的人,伦希就脸上的皱纹就已经堆积起来了,比特回忆着伦希以前的脸,哦,那是多么光滑靓丽的脸庞,还有那清澈的眸子,温暖的身体,想到这里他心里一阵燥热。
脱下了披在外面的麻布斗篷,他倒了点热水——他实在是要点东西来暖暖身子。
破旧的房子,除了几个家具摆在那里整个房子就是空荡荡的,哦,也许摆在最里面的那张床那让房子稍微有点生气。
不过这一切都要结束了,他摸了摸怀里的东西不由得笑了起来。很快家里就可以多添一点东西了,吃的,穿的,甚至那去做点小生意赚点钱以后让孩子去学校里去上学?孩子可不能想他这样一辈子杵在地里。
桌子上摆着一根木杖,他拿起来看了看,这光滑的木杖上面刻满了奇怪的文字。不过比特可从没上过学,也没有人交过他认字。说起来整个村子里的人都一样,除了那个胆小的牧师。
呵,那个牧师,上次见个老鼠都吓得瑟瑟发抖好几天都躲在教堂里不敢出去。讨人厌的富家子弟,他鄙视那个牧师,整天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伦希,那个戒指哪儿去了?”他翻了翻桌子上的东西结果发现那个同样刻满奇怪文字的银戒指不见了。
“在哈里那里。”伦希大声的说。
她还在生气,她还在为昨天的事生气,可是不这样做他们能熬过这个冬天吗?今年的收成不好,那些贵族老爷要强制拿走了家里的大部分粮食,如果不想办法他们冬天就要饿死了,他的心里因为伦希的不理解而愤怒。
但是一想到伦希这些年和他过的辛苦日子,他的怒气又渐渐消散了。
“哈里,哈里。”
叫了几声仍没有人回答,这附近住的人不多几家人又隔的远,也许他跑到达斯家去玩了。
他走到小仓库里突然发现门被打开了,是哈里吗?他想着。
“哈里?”
仍没有人回答。
仓库里黑漆漆的,比特突然感到了害怕。那是人类童年最初的恐惧,是对黑暗的恐惧。仓库里仿佛有什么猛兽一样在等着他,这让他踌躇不前。
但是对儿子的关心压倒了这股恐惧,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
“哈里!”
他看到哈里躺在地上不省人事,金色的戒指发着淡淡的白色光芒躺在一旁。
“哈里,哈里,快醒醒!”
他抱着儿子使劲儿的摇他期望他的儿子没事,但是哈里仍没有任何反应。不过谢天谢地,他感到哈里的身体还有热量。
他拿了地上的戒指抱着哈里退出了仓库,有什么东西在看着他,他想。不过现在重要的是治好哈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他抱着哈里到了床上,哈里脸上的表情惊惧好像看见了什么恐怖的东西一样,比特想不出仓库里有什么东西能把哈里吓成这样,这孩子一向大胆。
是的,即使是看到那狰狞的僵尸哈里也不曾害怕过。
“伦希,哈里出事了。”
他急忙叫妻子进来。伦希挫着冻的发红的手急忙跑了进来,她一眼看到躺在床上的哈里几步赶到床前。
“出了什么了?哈里?”
她焦急的问,哈里作为她的儿子是她的心头肉,也是她还能撑到现在的希望,现在看到哈里出事她怎么能不急。
“都是你,要不是你昨天做了那事哈里又怎么会这样?这是神给予我们的惩罚啊。”伦希痛哭道。
“怎么能都怪我,难道那一棍不是你打的吗?好啊,现在都是我的错了?”他心里一片火起,这无知的妇人惹火他了。
“难道昨天那事你没有同意?哼,看到那些金子的时候你可是高兴的不得了,后来害怕了反而怪我?神,哼,神有什么用?要是神有用我怎么还一天到晚呆在田里,你的手又怎么会因为过于劳作受伤?伦希,我们没有退路了,你看看我,就是现在说我是从底旺达来的黑奴都有人相信!要是神真的保佑我们,他就不应该让我们在这里受苦让那些贵族天天大鱼大肉还剥削我们!”长久以来的怒气爆发了,比特被不公的命运愚弄的太久,他恨这命运也恨那些高高在上的神灵。
伦希没有回答,她只是扑在孩子的身上哭泣,她也不能反驳比特的话。的确,暂时不能做事的她无疑会加重家里的负担,比特是不可能继续撑下去的。
“好了,我去请提亚瑟牧师来,他也许有办法。”比特重新披上了斗篷,他要去请那个胆小的牧师来看看他有什么办法。
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虽然那个牧师来了那么久就只是天天带着大家祈祷神灵,甚至他还不会神术!没有神术的牧师就是摆设而已,他平常治疗病人也只是用草药。唉,希望那些草药要用吧。
在他出门的时候他看见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在离他家不远处奔跑,或许是一只黑猫,他想。这个年头动物有不容易啊。
牧师的教堂离他的家有点远,通常要走一个小时才能到。
经过了长途跋涉后他终于到了教堂,说是教堂其实也只是一个稍微大点的小屋而已。
“咚咚咚”他敲敲门。
门打开了,一个消瘦的穿着白色祭司服的男子走出来。
“额,比特,你来有什么事吗?”他问。
“尊敬的牧师,我家的哈里不知道怎么回事晕倒了,我们怎么叫他都没醒,我请求您能去看看。”尽管他不喜欢这个牧师,但是求人的时候还是有恭敬些的。
“他得了什么病?脸上如何?”
“不知道,似乎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不过就是怎么都不醒。”比特答道。
“这可能是被恶灵给伤害到了。”他颤抖的说。
比特听了牧师了话心里咯噔一下,牧师知道的更多,他还是相信牧师的话的。
“尊敬的牧师,求您救救我的哈里,我就他一个孩子,我和伦希的希望的在他的身上了。您还记得吗,哈里是多么可爱的一个孩子。”比特急忙请求提亚瑟,传说被恶灵伤害的人一定会死,他想到这里一时慌了神。
“我尽量试试。”牧师想起了那个叫哈里的孩子,今年大祈祷的时候他还向自己要过糖,当然更重要的是他帮自己解决了房子里的老鼠。
牧师返回教堂去拿东西,比特在外面焦急的等待。他这时候突然祈祷神灵起来,刚做下了那样的事哈里就出事了,难道真是的神灵的惩罚,或者是那个人的恶灵来报复?
“神啊,要惩罚就惩罚我吧,这一切都是我的罪,和哈里还有伦希没有关系啊。”
“比特,别怕,晨曦之主会保佑哈里的。”牧师拿了装满药草的包裹拿了一根奇特的铁棒出来了。
“感谢您,提亚瑟牧师。”
“好了,我们走吧。”牧师说。
他们冒着风雪走到了比特的家,在门口一只狗不断的犬吠,它的声音凄厉。
“不详的征兆。”牧师喃喃的说。
“走开,死狗。”比特捡起石头赶走了那条狗。
那条狗一边逃走一边大声的叫着。
“提亚瑟牧师。”伦希看到牧师尊敬的行了个礼,她赶紧把牧师拉到床前。
“请您救救我们家的哈里吧,他还这么小。”说着她又哭起来了。
“夫人,让我看看。”
牧师仔细检查了哈里的身体,他发现他的生命力大量的流失了。是恶灵吗?他的内心一片冰冷,对于他这样的牧师来说,这几乎不是他能对付的。
“牧师,哈里还有救吗?”比特问。
牧师拿着铁棒犹豫了一下,最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他默默念诵着赞美晨曦之主的祷文,他手上的铁棒发着白色的光芒,白色的光芒从铁棒被引导到哈里的身体里。
白光先是笼罩哈里然后渐渐消失了,不,是被哈里吸收了。
“没事了,呼。”提亚瑟擦擦额头上的汗,精神力不足来使用铁棒对他还是有些吃力。
哈里的动了一下,比特和伦希看到哈里终于有反应高兴的不住的感谢牧师。
“感谢您,提亚瑟牧师,真的感谢您,没想到您还有这样的力量。”比特对这个胆小的牧师大大的改观了,本来他以为这个牧师这是来这里等死的。
牧师瞄到了桌子上的木棒,这木棒他认识,是一件强力的魔法道具。但是比特只是一个普通的农夫,他怎么会有这个东西。
比特也注意到牧师的目光,他慌张起来了,如果那个秘密被人发现的话他说不定会被人绞死。
“提亚瑟牧师,我们有罪,我们有最啊。我们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啊。”伦希跪下来哭着说。
“伦希!”比特大叫一声,他知道妻子有说什么,她要坦白!
“比特,我们不应该隐瞒下去了。你看看哈里,这是神对于我们罪过的惩罚啊,如果继续这样下去哈里还会遭受苦难的。”
是啊,这是神的惩罚。比特手脚一片冰冷,他开始为昨天的事后悔了。
“到底怎么回事?”牧师感到了不寻常,他觉得自己掉入了麻烦之中。
“提亚瑟,我要向晨曦之主认罪啊。在昨天晚上一个陌生人来我们这借宿,当我看到他满身的金子的时候是犯了邪念。”
“你知道的,伦希她的手裂开的很严重,这是太过劳作导致的,她已经不能再做什么事了。‘’
提亚瑟看向伦希的手,果然,她的手满是裂痕,甚至可以看到里面暗红的肉。他同情的看着她肿胀的双手,他拿了草药给了伦希。
“记住把这个捣碎成汁敷上。”
伦希哭着谢过他。
“您真是一个好人,但是请不要可怜我们。今年的冬天要持续很长时间,但是我们家里已经没有多余的粮食了,如果不想办法我们就要饿死了。”
“邻居家也只有撑过冬天的食物,他们自己还不够要怎么会接济我们呢。就是这样,我把目光瞄准了那个旅人。我假装好心的接待他,并且给了他为数不多的食物。‘’
“但是我在食物中加了麻药,在他麻痹的时候我正要打晕他。谁知道他并没有被麻痹,他冷笑的看着我并把手一指我就动不了了,我才知道我惹上了一个法力高强的法师。我乞求他放过我,但是他执意要杀了我,这时候我妻子趁他不备打晕了他。我一时火气拿了打猎用的刀杀了他,啊,这一切一定是那个法师的冤魂来报复我们。”
比特颤抖的说出了昨晚的事,最后他居然痛哭起来。
“这……”牧师不知道该怎么办,处理这种事一向不是他在行的,他只好安慰比特。
“比特,神会原谅你的。”
“谢谢您,我们也知道我们罪孽深重,所以那个法师身上的东西我们也不要了,请您处理吧。”
比特拿出身上一袋金币和手上的金戒指交给牧师,伦希拿了几个袋子和一个盒子给了他。
一个身家不菲的法师,看着这些东西牧师评价道。但是这些东西他又该怎么处理?
比特说出了埋藏法师身体的地方,但是牧师现在还没心情处理尸体,他还记得哈里是被吸取生命力变成这样的。既然那个法师死了,那么又是谁做的?难道是那个法师临死召唤的怪物?想到这里他不寒而栗赶紧告别了比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