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各怀心思（上）
萧如瑟果然是个言而有信的人，第二天她安排了一两银子的赏钱之后，众人纷纷心悦诚服，守口如瓶不提。而众人知道萧如瑟和钟姨娘的仇怨，因此对于钟姨娘落到萧如瑟手里也是心有戚戚然，只是主子的事情，这些当奴婢的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钟姨娘被萧如瑟抓住之后也被好好安排，不止如此，萧如瑟居然很难得的安排人给钟姨娘送饭。只是萧如瑟处于保密的需要，是悄悄安排丫鬟花颜特意从自己的膳食中捡几道菜偷着送钟姨娘不提。
且说第二天夜里，彼时月光同样明澈，而就在这花好月圆之时，萧如瑟偏偏又在处理萧家家事，身边的亲信丫鬟见她眉间若蹙，隐隐约约含着一缕淡淡的忧愁，因此不由劝说道:“xiǎo jiě不必忧虑，咱们只要把那个贱人解决了就可以了。只要xiǎo jiě告诉老爷实情，老爷也不可能庇护那个贱人。”
萧如瑟听后一边继续合算着手中账目，一边说道:“那女人的事情终究是小事，也不用我费什么心思，只是我还需要那个孽种作为父亲的遗腹子作为幌子来继续维持萧家。萧家没有男丁，因此才有如今风雨飘摇之处境。如果现在能有一个遗腹子，咱们就起码有了一个可以勉强立足于萧家的理由。你们要记得在家族的生死存亡中个人的荣辱得失也算不得什么！”
说这些话时，萧如瑟的眼神尤其坚毅，众人知道萧如瑟对于这个计划已经思虑很久了，自己就算想要劝说也是不可能了。因此，众人纷纷闭口不提，但是却神情忧虑。
这一刻萧如瑟身边的亲信丫鬟等人才明白原来她真实的目的偏偏却是留下这个突然出现孽种，并且把他作为萧炎的遗腹子，而萧如瑟凭借抚养幼弟这个理由继续留在萧家，从而逃脱被逼出嫁的厄运。
只是这些人也都算是古代人，思想还是有些陈旧，对于萧如瑟的这个主意并不抱有什么希望，只是她们这些人身为仆人，既然主子有了主意，这些人也只有继续执行罢了！
而月羽和花颜这样的亲信一边目露寒光示意众人不得泄露萧如瑟计划，一边目视萧如瑟。而萧如瑟亦是一副思索的表情，看起来她也是有些犹豫不决。
这时候，月羽突然想起最近萧炎居然没有召唤钟姨娘伺候，看来萧炎的情况不太美妙，想到这里月羽感觉忧心如焚。
这时，一阵怪风刮过，当时室内蜡烛全灭，众人眼前陷入了一片长长久久的黑暗。待到月羽她们重新点燃蜡烛后，整个室内才恢复一片灿然的光明之中。而月羽和花颜却发现此时萧如瑟的脸色却是无比尴尬。
就在萧如瑟正在为萧家的事情操心时候，而不远处的渡专县县衙中，戴瑾也在因为萧家的事情而有一点苦恼。
如果是前任知县的话，此时此刻就已经打算放过萧家了，因为萧家也是正风俗，教人心的合理行为，没有必要和他们过不去，由他们家族自己处理罢了。
可惜现在戴瑾特别想在渡专县打开局面，因此对于这六大家族的任何一家的风吹草动都特别关心，因此在装作满不在乎之余还特意安排亲信仆役老何去打探一二。
当老何打听到萧家现在家主病重，并且家主只有一个独生女儿之后不由得有些若有所思，在吃饭的时候特意和周景周字回昭，何明何补日，赵奕欢赵重愉以及戴瑾自己招募的常霁常思雪四人谈起这件事情来，希望他们能给自己一些意见参谋参谋。只是何明和赵奕欢二人似乎没有领会到戴瑾的意思，只是一昧同情萧家后继无人的悲惨。赵奕欢年轻气盛，听说萧如瑟貌美，也是忍不住有些惋惜。周景听后若有所思，只是戴瑾看周景一脸迷茫的样子，感觉他也没有思考到正点上，也就没有再对他抱有什么希望。只是常思雪却出乎意料的眸光灿灿，而此刻他神情凝重估计也在认真思考什么计划。
因此戴瑾心中也有了一丝明晤，也就在众人在为渡专县事务忙碌之时打算和常思雪谈一谈，希望能从中得到什么教诲。
到了约定时间，常思雪一袭青衫，遥遥出现在县衙后园的伏樱亭中，亭外樱树黄翠交加，亭亭如盖，只是已经过了花期，因此不能欣赏樱花极盛时候的绚烂之美。伏樱亭前是一片荷塘，此时已经渐渐入秋，荷塘之中荷枯藕败，一片凄凉，也只有枯枝败叶之下碎片样的清澈水面还有点可看的价值。
而戴瑾依旧白衣翩翩地端坐在亭中，而他身后就是自己最为亲信的仆人老何，此时此刻的戴瑾因为有些无聊此时他正手持白瓷酒壶自斟自饮。常思雪刚刚出现在伏樱亭中，就感觉到老何锐利的目光如附骨之躯一般黏腻冰冷，第一时间就常思雪明白自己是因为迟到而惹人不快了，因此他立即道歉道:“对不住，县尊大人。在下居然迟到了。”一边说，常思雪还无意识地用手去捏袖子的边缘。
戴瑾听了常思雪的话，语气淡然地说道:“无妨，是我闲来无事早到了。”
常思雪听后笑笑，显然没有相信戴瑾说的话，因为他明白，戴瑾身为县令，并且又刚刚履新，手头上一定有很多事情要忙，因此此时此刻的戴瑾绝不是闲来无事。准确的说，戴瑾之所以早到，全都是因为急不可耐的缘故。
戴瑾看到常思雪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的小九九，为了缓解尴尬的气氛戴瑾特意说道:“今夜这么急找你来，想必是没吃饭吧，不知思雪你要不要吃一点？”
看着戴瑾在伏樱亭中准备还算丰盛的的饭菜，常思雪就随意客套了一下说道:“多谢县尊。在下也正饿呢，县尊如此说也算是求之不得呢。”
话还没有说完，常思雪突然打了一个响亮的饱嗝，很显然常思雪吃过饭了，并且吃得很饱。
看到常思雪打饱嗝，老何终于忍不住翻起了白眼。常思雪知道，一直以来那老何就不喜欢他从现代带来的自由散漫的习性，而戴瑾也知道背后老何的小动作，但是无可奈何之下，他也暂时不好多说什么，也只是暗中叹了口气。
常思雪知道今天晚上戴瑾打算在请他伏樱亭中吃饭，但是常思雪也明白戴瑾请他吃东西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吃饭而是打算和他商量什么重要的事情，因此吃饭嘛也就意思意思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晚上肚子里不塞点什么东西的话常思雪胃里就感觉空虚，因此在此次会面之前常思雪特意吃了一大碗牛肉面垫垫肚子，毕竟上司面前肚子咕咕叫也是一件极为失礼的事情。
结果常思雪吃多了，真他么的囧。
o(╯□╰)o这也是醉了啊！
戴瑾看着常思雪有些尴尬的小表情，自己也是尴尬的不行了，过了一会才说道:“好了，老何。你先下去。我和常先生先谈一些事情。”
既然戴瑾这么吩咐了老何，老何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含恨而去。等到老何走远后戴瑾才缓缓问道:“思雪，最近习武有没有收获？因为县衙事忙，我也没有很关心你。”
虽然常思雪知道戴瑾就是和他兜圈子，但是常思雪依然在听到戴瑾如此询问之后不由得心头一暖。因为在这个时代里，除了自己之外也唯有戴瑾还会关心自己。
通过最近和戴瑾的相处之后常思雪发现，目前的戴瑾还算是一个谨慎温和，斯文有理的人。这样的人应该隐隐约约浸润着美玉一般的温润高贵，看起来很让人有好感。只是不知怎么回事崇祯居然把这样的他发配到渡专县这种鬼地方，由此可见崇祯也算是瞎眼了。
常思雪其实很不喜欢习武，可惜在这个乱世，不能习武真的无法保护自己，因此领悟到戴瑾好意的常思雪随即说道:“谢谢县尊关心。最近习武的确收获很大。”
戴瑾也知道常思雪的心思，听后微微一笑也不说什么，也只是自顾自地自斟自饮。
常思雪见戴瑾如此，立即问道:“不知县尊您遇到了什么疑难之处？虽然思雪也只是一个小人物，可能解决不了什么问题。但是您把难处说出来了说不定心里会好受一点。”
戴瑾听后微微笑道:“今日你也听了萧家的事情，不知道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常思雪看着戴瑾有些神秘的微笑，含含糊糊地说道:“萧家如今也没有直系后人全靠萧xiǎo jiě自己支撑也挺不容易的。如果萧家家主过世之后，如果没有什么其他的人支持萧xiǎo jiě的话，萧xiǎo jiě以后的日子估计要很难过了。”
戴瑾听后叹了一口气说道:“是啊！人人都不容易啊！”
常思雪闻弦歌而知雅意，听后立即说道:“可是县尊似乎对萧xiǎo jiě很感兴趣。难道……”
戴瑾微微一笑，后来坦然说道:“我辈男儿自当建功立业，喋血沙场，区区一女子自不算什么。我只在乎萧家的钱而已。”
常思雪听后感觉戴瑾有些不太对劲，但是戴瑾说话时候却很萧瑟。过了很久之后常思雪才说道:“萧家因为子嗣断绝而出现了麻烦，因此在渡专县中处于弱势。我虽然不知道县尊您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但是我知道您现在在渡专县也很弱势。三国中魏蜀吴三国中魏国得天时，因此蜀吴两国处于弱势，为了共抗强魏，二者很多时候不得不暂时结盟。现在渡专县中您和萧xiǎo jiě同样处于弱势，并且您和萧xiǎo jiě之间优势互补，彼此正好协作，因此县尊不妨放下自己一些感觉不可思议的观念，不妨和萧xiǎo jiě结盟。”
戴瑾听后看了常思雪很久之后，缓缓问道:“思雪，你是要我和萧家结盟吗？”
常思雪听后说道:“对，萧xiǎo jiě是地头蛇，在渡专县根深叶茂。可惜是女子，不好抛头露面。而您是男子又是渡专县知县，正好弥补萧xiǎo jiě的不足。因此你们结盟正好相得益彰，珠联璧合。况且萧xiǎo jiě是女子，又是未嫁女，如果没有父兄庇护，她将很难立足。如果您为她tí gòng庇护，她说不定会很感激。即使萧如瑟没有这份心思，比起其他人，身为女子的萧如瑟比渡专县六大家族的其他人更好控制。”
过了一会儿，戴瑾说道:“可萧如瑟是女子。我等身为朝廷命官，关系一方百姓的教化。如果和她牵涉过多，究竟不太好。”
听到戴瑾如此说，不知怎么回事常思雪突然对他有些讽刺，一时间，丝丝冷风渗入他的气管，凄冷如仿佛北国的无边风雪。此刻冷月如霜，绵延月光如冰雪蔓延，突然常思雪说道:“那就问一下县尊大人会为了您心中的志向究竟会牺牲到何等地步。”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戴瑾看着常思雪明亮的眸光，最终简单地说道:“你不用说了。你应不明白的，为了那个志向我可以付出一切，纵使魂飞魄散亦不后悔。”
听到戴瑾如此说，常思雪高傲地说道:“既然县尊自己做好了牺牲一切的准备，因此一切的一切我就不再多说了。”
(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