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古城,一件六年前的事件浮出水面。
刘世子,刘氏一族最废的嫡系子嗣,因为被觊觎厚望,所谓期待的越高,失望的越大。
在这种环境中,一个废材为人所不齿,瞧不起,各种冷面嘲言络绎不绝。
从小刻苦,但是近三十岁也才勉勉强强达到了气海境,所以和外人谋划中,暗中偷了〔戮灭〕外逃。
家族察觉时,抓住了帮凶,但是刘世子已经远远逃入青石山脉。
六年中,刘氏派出诸多密卫,皆是杳无音信,毫无结果。
所以最终刘氏请动了邬首一族大祭司前来卜天问路。
邬首一族在卜术一脉,有着不小的名气和权威,东部区域都是有些威武的。
青山古城,城内中心,迎宾殿中,有着四位老者对坐,品茶论道。
其中一位老者头带羽帽,面部刺着一只玄龟图腾,灰须灰发,他便是邬首一族的大祭司,邬首天玄。
另外三位多是白发苍苍的老者,发丝整齐扎在后面,从相貌来看,三人极为相似,他们是孪生三兄弟,老大刘申,老二刘德,老三刘海。几百年前也是一段佳话。
“没想到啊,你们三个同时出关来接见我,老朽受宠若惊。”邬首天玄呵呵笑语道。
“一别得有百年了吧,老朋友。”刘申淡笑道。他们早已经闭关几十年,本来已不在管族中事,但是〔戮灭〕关乎重大,不得不再次出关。
“一百零八年七个月。”邬首天玄掐指细算了一下,回答道。
当年他们算是交情不浅。
“老朋友,希望你帮助我们推演此子的下落何处。”刘德拿出一张纸,上面有着几行小字。
大致记载了刘世子的生辰八字,和修为详情。
“这个不难。”邬首天玄手中突然出现一套拳头大小的龟甲,龟甲漆黑,甚至有些老旧。邬首天玄口中喃喃自语,手握龟甲轻摇。
啪啪啪!
从龟甲中一连掉线六枚铜钱,但是诡异的是六枚铜钱全部树立,没有一个倒下去。
“此人已死。”邬首天玄虚眯着眼睛开口说道。
“已死?”
刘家三兄弟对视一眼,眉头紧皱。
“那能否推算,死于何地?”
刘申面色有些不好看的再次开口问道。
“可以……但是需要些时间。”邬首天玄点了点头。
……
“嘿……”
月夜下,闵天易手握夕间剑,在山涧顶端次复一次的挥砍。
第一式练成后,醒来之后他又开始钻研〔戮灭〕第二式。第二式有三招,劈砍挑!
“剑心,心生剑,剑生心。生剑意!”
“剑意,是剑之意,还是心之意?”
“读书须破万卷,武技全靠百练……”
修炼是枯燥的,他手握夕间,脚步轻盈,但是招数却生涩。
一招上挑,跳起一招立劈,接着一招斜砍,看似行云流水,实则虚之如花架子。
“呼……真难啊!”
“半步入微境感觉对这剑法的需求有些跟不上。”
“去瀑布修炼吧。”
无奈摇摇头,这一式和起手式不一样,这一式他感觉总是缺少些什么,如果这缺少的他无法领悟到,或许他只能练出一个花拳绣腿出来。
这种感觉很奇特,武道需求!
来到瀑布前,脱去衣服,直接走入瀑布边缘地带。
已经是深秋,夜间寒意的已浓,清风拂过,有几分刮骨之寒。
对于他来说,这点寒意和当初在虞城药庄的寒潭相比,这里已经舒服的多。
精神集中,神识覆盖体表,阻挡这强大的冲击力。
这是一种打熬,是一种凝练。
水压冲击中,操控神识抵挡压力,或许一会没事,但是一炷香呢?一个时辰呢?神识在不断消耗,必须要靠意志坚持住,然后还需要时时刻刻集中精力控制神识,调配神识覆盖范围,种种间就是磨炼。
就这样不知不觉过去了一个时辰,天边浮出一抹鱼白,天就要亮了。但是闵天易丝毫没有打算出来的意思,他感觉自己还能再坚持。
在他的神台上,魂体有些黯淡,但是却更为凝实几分。神识每一次的消耗,换来的是更加凝练。
在此过程中,他发现一些平时没有注意的细节,神识源于念力,精神力。这种可以说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在修炼者的手中却又是实实在在的存在,在他的感知中,他发现每一道神识多会有一缕自己的意思,如果任凭这种意识存在不去自动毁掉,他可以存在半个时辰,才会自主消散。当然这也会有距离性的,如果和本体相距太远也无法存在多久。
“这就是月影当初的飞花摘叶满天剑的手段吧。”
当初李月影施展的时候,能达到百数,他暗中试过,只能控制几枚而已。原来差的是没有分化意念,让每一枚花叶上覆盖的神识多有一丝意念在其中。
逐渐,他开始尝试操纵水流,神识分化出去,包裹住一点点水珠。
水可以有型,也可以无形,神识包裹着他慢慢朝着自己想象中模样变化。
如此,更加剧了他的神识消耗。而且从边缘不断朝着中间移动,每移动一下,水压成倍叠加。
终于在太阳彻底离开地平线的瞬间,他终于放弃抵抗,任由瀑布的水流把他怕打进入潭中。
在这一瞬间,一抹灵光在他脑海中一闪而过。
“我可以在瀑布的练习剑法……”
“水流拍打我进入潭中那一刻,犹如劈字决,又有砍字决几分意境,同时不同的角度,也可以看到挑字决的意境。”
“没错,这是意境……而且劈挑砍似乎可以一剑同时使出,不同的环境丛不同的方向,它们并没有区分之处。”
想到这里,闵天易面色突然一喜,因为他发现,在明悟中,他也算打破桎梏,从半步入微到达了正真入微之境。
心境犹如一面镜子,割据着两半,而这一块镜子暮然破碎。
“呼……”
“原来如此,此境妙不可言!”
闵天易重重吐了一口气,他发现,整个世界突然在他眼前清晰了太多太多。
微风的流向,瀑布嘈杂的流水声中水珠撞击岩壁的声音。
“嘿!”
夕间剑与之发生共鸣,在剑鞘中微微颤抖着,仿佛在欢呼,在喜悦。
接着,闵天易拔剑,动作极为自然,看上去犹如一位舞者在舞剑,但是每每关键时刻,时而锋芒毕露,时而平静古朴。
剑吟寥寥,剑气纵横。
嘭!
一剑刺出,剑芒破空,于十步远处,炸水一块半人大小钢岩石。
呲!
反身一劈,剑意轻柔,如同轻轻抚摸微风一般,一身呲响,另外一边的山石被一分为二,切口平整且有光滑。
“好一门戮灭!让半步化婴境喋血也不是偶然。”
闵天易突然抬头,在一颗山石上,一道青衣男子安静站立,眼中带着平静看向闵天易。
此男子黑发后束,面容有些蜡黄,面容普通但是给人一种极为精明的感受。
“你是谁?”闵天易问道。
“取你首级之人,戮灭不是你可以拥有的。”青衣男子面色依旧平静的开口说道,眼神冷漠的如同再看一个死人。
“丹海境中期……”闵天易面色一沉。自己没有得罪过这个人,为什么一来就想取自己性命。但是他已经不是那个毫无还手之力,初来乍到的小男孩了。
“眼力不错。”青衣男子眼眉一挑,有些惊讶。而他是青石古城刘氏一族的密卫,昨天晚上刘氏高层,派遣了一大堆密卫来到这个区域,寻找〔戮灭〕的踪迹。
因为邬首天玄推算出刘世子六年前以亡于这片区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