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半仙说:“这位公子,我见你印堂发黑,目光无神,近日必定万事不顺……”我没等他说完,转身就走。
李半仙急忙拦住我说:“你先等我给你算完了,你要是觉得不对,再走也不迟啊。”我说:“要是算的不对,我先给你俩大嘴巴子。”李半仙说:“行,我先给你们看看手相。”
李半仙掐指一算说:“你现在命犯太岁,所以流年不利,要等三四十岁才会好转。只是……”我说:“只是什么?”李半仙说:“别的还好说,流年不利只是过几年清淡日子,只是你的婚姻堪忧啊。姑娘的面相是两男争一女之相,你要把握不好,容易悔恨终身啊。”我说:“那你说,我该怎么办?”
李半仙说:“你是富贵相,应该是这两年才败落的。”我急忙说:“对对对,你说的对。这事都怪我爹。我爹本来也是个当官的,高俅让我爹陷害一个人,这个人是我爹的一个朋友,所以我爹不同意。高俅就把我爹抓起来了。你说我爹也真是的,跟高俅作对,能有好果子吃吗?官也丢了,钱也没了,什么都没了。”李半仙说:“那是因为你现在命犯太岁,所以连累全家受苦。”我说:“我有那么倒霉吗我?”李半仙说:“正是。将军倒霉,全军遭殃;皇上倒霉,全国遭殃。你这还是轻的呢。”我说:“那应该怎么解?”
李半仙说:“你是想保财运还是想保情运?”我说:“都保。”李半仙说:“不然,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此长必然彼消。”我说:“那保财运怎么说,保情运怎么说?”李半仙说:“保财运可以让你发财,只是到时候恐怕你和这位姑娘就无缘了。保情运可以让你和这位姑娘喜结连理,但恐怕就要多过几年清贫日子了。”我:“你保财运,我发财以后,他爹就不嫌弃我了,我俩就可以成亲了。”李半仙说:“不然,发财也需要时间,难道我保你发财,你明天就可以发财吗?姑娘的青春无价,能一直等着你吗?”
我想了一会儿说:“反正今天你闲着没事,你就别算卦了,我请你吃饭如何?”李半仙说:“等会儿要是有人来算卦呢?”我说:“今天没人,走走走,我请你吃饭。”说着,我拉着李半仙就走。
来到客栈,李半仙点了红烧鲤鱼和酱牛肉,我说:“别点那么多,我们吃不完,浪费。”李半仙说:“我们有缘,今天算我请你的。”李半仙又点了六个菜。
我说:“我知道李大仙一定有办法,可以保财运和情运的,对不对?”李半仙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世上并无两全事。怎么可以两全其美?”我说:“你是半仙,你一定有办法的。”李半仙想了一下说:“我这有个护身符,是我花了五百两银子托一个得道高僧给我开过光的,或许他可以保你财运和情运。”我说:“五百两银子,这么贵?”李半仙说:“这个高僧是我爹的一个发小的父亲的朋友,因为我体弱多病,所以特意给我求的。一般人就是有一千两银子,也未必能请的了这位高僧。”我说:“四百两银子我要了。”李半仙说:“我这护身符是我爹五百两银子特意求来给我保平安的。我见你诚心来求我,所以转赠你的。既然你讨价还价,那就算了,当我刚才没说。”
我思索了一下说:“我确实没钱,不过我娘给我留下一个宝物,你去看看,不知道值不值五百两银子。”李半仙说:“什么宝物?”我说:“一条项链,是我外公给我娘的嫁妆。”李半仙说:“那项链在哪儿?”我说:“我来找我表妹,就把它埋在土地庙附近了。”李半仙说:“你埋在土地庙附近,被人发现了怎么办?我们快回去看看。”我说:“不怕,那地方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我们先吃饭。”
吃完饭,我问店小二:“小二,结账。多少钱?”店小二说:“客官,你们一共消费了二两四分银子。”我说:“这么贵!”我看看李半仙,李半仙在闭目养神。我说:“今天带的钱不够,明天再给你送来。”店小二说:“哎,我认识你是谁呀,你就欠着?”我摘下戒指说:“我先把戒指押这儿。”店小二说:“我怎么知道这个戒指是金的还是铜的?”我说:“这是金的,值一百两银子呢!”店小二说:“值一百两,你就拿不出二两的饭钱?”我说:“我忘了带钱了。”店小二说:“吃白食都这么说。”
李半仙说:“不如公子的戒指先在我这放着,我先替你把钱垫上。省的你受这宵小的气。等到你家了,你把钱还我,我再把戒指还你。”我想了想说:“好吧。”李半仙拿过戒指,然后付了饭钱。
到了土地庙,李半仙说:“你把项链藏哪儿了?”我说:“你俩先去庙里歇一会儿,我去拿项链。”
李半仙刚走进庙里,扈成就从门后冲出来,把刀架在了李半仙的脖子上。李半仙说:“你们是谁?你们想干什么?”我说:“哥儿几个没钱花了,想向你借点钱花。”李半仙说:“我只是一个算卦的,没有钱。”我说:“少装蒜。谁不知道,找你算卦的那么多人,你会没有钱?”李半仙说:“我真的没有钱。”
我说:“你知不知道怎么死最残酷?就是把你衣服都扒光了,然后把你固定在一个铁xiāng zǐ里面,在你身上涂一层油,然后在铁xiāng zǐ里放上老鼠。不给老鼠吃的,老鼠饿了就会吃你的肉。我却给你吃的喝的,让你死不了。要是夏天,你会被苍蝇吃了,苍蝇会在你身上生蛆,你会被蛆吃了。这是冬天,只好让你被老鼠吃了。”
李木兰一边吐一边说:“你别说了,恶心死了。”我说:“李半仙不觉得恶心,他想试试。”李半仙急忙说:“不不不,我不想试。我写。”
我拿出纸笔说:“告诉你同伙,你在我手上,让他们拿一千两银子来赎你,要是今天晚上三更的时候没有一千两银子,就把你剥了皮喂老鼠。”李半仙说:“我们没有一千两银子。”我说:“正好,省事了,现在就把你剥皮。”李半仙急忙说:“有,有。我有个侄子叫李懹,他有钱,我写信叫他拿钱来赎我。”我说:“写!”李半仙写好后我看了一下,然后用绳子把李半仙捆了起来。我说:“扈哥哥,先把他带到山上去,叫表妹和扈姐姐到这里来找我,然后你再去传信。”扈成说:“遵命!”然后押着李半仙下去了。
李木兰说:“哎,我问你,你怎么知道他会给咱俩算卦?”我说:“很简单,我一身粗布衣服,而你却绫罗绸缎衣服。这明显咱俩不般配。我腰间带着价值一百多两银子的玉坠,手上带着一百多两银子的戒指,肯定以前是有钱人,现在衰败了。”李木兰说:“那也有可能是你买了金戒指装有钱人啊。”我说:“我怕他算错了,所以故意穿了这身衣服。这衣服的袖子和领子都磨破了。”李木兰说:“那也可能是假戒指,不值钱。”我说:“他不会看走眼的。这是真的金戒指。”李木兰说:“那也可能是你偷来的。”我说:“要是你不在我身边,还有这种可能。”
李木兰说:“他说我是两夫争妻之命。这是真的假的?”我说:“像你这么漂亮的,身边怎么会没有十个八个的喜欢你?就是有百八十个也很正常。”李木兰说:“怎么就你喜欢我?没别人喜欢我啊。”我说:“这么着吧,你回去后,你跟童猛说我喜欢表妹,你不喜欢你,所以你要童猛带你远走高飞,你就知道他俩喜不喜欢你了。”
李木兰说:“那护身符能保财运和情运吗?”我说:“没听见他说吗?只能保一样。我想得到你,就没财运。我要财运,就得不到你。可实际我们一时半会儿能分开吗?那就是既想要财运,又想要情运。所以,最后什么也得不到。人家说的还没错。”
李木兰说:“那他什么也算不出来吗?”我说:“他要是能掐会算,能算不出今天他不宜出门吗?他是什么人,我你仔细看清楚了吗?刚去吃饭的时候,他说他请客,点了八个菜,等结账的时候就不说话了。他要赚我五百两银子,还在乎我那二三两银子。要我用戒指抵押才肯结账。”
李木兰说:“别人在你心里都不是好人,就你一个好人。”我说:“抱最大的希望,做最坏的打算,才能使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李木兰说:“那我在你心里也不是好人了?”我把李木兰搂在怀里说:“你是我身体的一部分,和我是不可分割的。”
李木兰说:“哎,我那项链呢,多少天了,你给我要回来没有?”我说:“这两天不是忙吗?你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一定给你要回来。”李木兰一边拧我一边说:“你当初怎么答应我的?两天不给我要回项链,你就死在我面前。这都多少天了,还没给我要回来。你死啊,死啊。”我说:“这两天不是忙,没空嘛。再给我两天时间,最后两天,我一定给你要回来。”李木兰说:“那要不回来,你得死在我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