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果然我猜的没错。他们出老千。”李逵说:“他们出老千?我怎么没看出来呀。”我说:“要是被一般人就能看出来,还怎么出老千?我在老家的时候,就经常这样出老千骗别人的钱。”李逵说:“我不信。”我拿出赢的二百来两银子说:“李哥哥,这是你以前输的钱,我帮你赢回来了。”李逵说:“这么多。这是你赢的,我怎么好意思拿。”我说:“是你以前输的,所以我帮你赢回来了。拿着吧,记得请我喝酒就行了。”李逵接过钱袋说:“行。我请你喝酒。”我说:“走,你带我去。”李逵说:“好,跟我来。”
李逵向前走,我伸手拦住了他,顺手把钱袋偷了回来。李逵说:“什么事?”我把钱袋递给他说:“你钱袋掉了。”李逵看着我手中的钱袋,还是摸了一下自己身上,自己身上空空如洗。李逵拿过钱袋说:“你行啊,就是时迁也没有这么好的功夫。”我说:“偷牌换牌,我的手就是这么快。”李逵说:“什么偷牌换牌?”我愣了一下说:“我说的是推牌九。”李逵说:“不好玩。”我说:“你因为每次都输,所以说不好玩。”李逵说:“你怎么知道我每次都输。”我说:“推牌九要组成天牌和地牌,还要考虑别人出什么牌。出老千是最好的赢钱方法。因为你经常被人出老千,所以你经常输。”李逵说:“他们没有出老千。”我说:“我们先去喝酒。”
来到一个酒肆,找了个雅间坐下喝酒。我说:“小二,你们这有色子吗?”店小二说:“有。”我说:“拿过来。”店小二说:“好。”
店小二把色子拿过来,我看了一眼,是二四五,十一点,然后我用骰盅盖上。我说:“李哥哥,这样吧。我摇色子,你猜大小。你猜对了,我喝一杯;你猜错了,你喝一杯。怎么样?”李逵说:“好啊。”
我说:“刚才是几点?”李逵愣了一下说:“二四五,十一点啊。”我说:“自己看。”李逵打开一看,是二三四,九点。李木兰说:“冀哥哥,你是怎么变的?”李逵说:“怎么变的?”我说:“输了喝酒啊。”李逵说:“好。”然后喝了一杯。
李逵说:“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我说:“刚才我盖骰壶的时候,用手拨了一下色子。”李逵说:“我怎么没看出来?”我说:“你要是能看出来,我怎么出老千骗你的钱?”李木兰说:“你教我。”我说:“以后有空了教你。”李木兰说:“我现在就学。”我说:“现在在和李哥哥喝酒,没空。”李木兰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摇了几次色子,自己打开看。李逵说:“冀哥哥,你怎么自己玩啊。”我说:“这样吧,李哥哥。你说几点,我就摇几点。我摇对了,你就喝酒;摇错了,我就喝酒。怎么样?”李逵说:“十八点。”我摇好色子说:“自己看。”李逵打开骰壶一看,果然是十八点。李逵说:“冀哥哥,你真厉害呀。”我说:“喝酒吧。”李逵说:“好。”然后喝了一杯。
我说:“你再说一个。”李逵说:“一二三,六点。”我摇好,李逵打开,是一二三,六点。李逵喝了一杯说:“三点。”我又摇出个三点,李逵又喝一杯。
李逵说:“行了,我信了。你真是赌神。”我说:“小二。”店小二过来说:“客官,你有什么吩咐?”我拿出一两银子说:“帮我换成铜钱。”店小二说:“好嘞。”然后给我换了一吊钱过来。
我看了说:“这一吊钱是多少文啊?”店小二说:“现在这钱不值钱,一两银子只能换八百文。”我说:“这样吧,咱俩打个赌。这是七百一十六文。怎么样?”李逵说:“我数数。”
李逵数了一遍,果然是七百一十六文。李逵说:“好小子,敢tān wū你黑爷爷的钱!”店小二说:“可能是刚才数错了,我再去给你们拿来。”我说:“算了,不用了。我逗你玩呢。你走吧。”店小二急忙走了。
李木兰说:“你怎么知道是七百一十六文?”我说:“刚才数的。”李木兰说:“我不信。”我说:“你再拿走一部分。”李木兰抓了一把说:“我拿了多少?”我说:“四十八文。”李木兰数了一下说:“神了,真的是八十四文。”李逵又抓了一把说:“我拿了多少?”我说:“七十一文。”李逵数了一下说:“你还真神了。”
我说:“怎么样?就凭我这三招,我就可以赌遍天下无敌手。”李逵扑通一声给我跪下说:“师傅,收下我这个徒弟吧。”我急忙把李逵扶起来说:“这个我还真教不了你。”李逵说:“你教我。什么苦我都愿意吃,我能学。”我说:“出老千靠的是眼疾手快。就说我刚才数铜钱吧,我这么扫一眼,我就知道有多少钱,我也是一个一个数的,我怎么教你?”李逵说:“你教我怎么拨色子。”我说:“你先一只手拿着骰盅,把小拇指放在盅下面,用小拇指去拨色子。”
李逵试了一下,色子跑出骰盅,直接掉到桌下,李木兰捂着嘴笑个不停。李逵说:“我就轻轻碰他一下,怎么跑这么远?”我说:“这个靠的是心灵手巧,没有绣花的手是学不会的。”李逵说:“那个怎么听色子?”我说:“听风辩声就更容易了。拿一粒米,在一尺高的地方扔到桌子上。你仔细去听,要是能听到米掉到桌子上的声音,就可以了。”
李逵说:“这么难啊,他们都会这个吗?”我说:“这个世界上,能达到我这个水平的,估计也不会超过十个人。”李逵说:“那他们怎么出老千呢?”我说:“这个很简单,就是你不要去别人家赌钱,你叫一伙人,合伙出老千,让别人来你家赌钱。”李逵说:“那怎么出老千?”我说:“这就很简单了。有的在色子里放水银,这样你想扔几点就可以扔几点。有的是在骰壶上做手脚,可以随便改变色子的点数。有的他事先看了大小,然后故意派人引诱你,点数大,他偏说要出小,让你往小上押。”李逵说:“我自己选的大小,跟别人没关系。”我说:“这个是一群人忽悠一个人。我和木兰两个人没法忽悠你一个人,以后我多找几个人,给你示范一下。”李逵说:“好。”
我说:“李哥哥,家父是我们当地有名的算卦先生,他教我算卦,可惜我一直赌博,只学了一点点,没有学会。我给你算一卦吧,说错了别笑话我。”李逵说:“好吧。”我看看手相和面相,又问了生辰八字,然后掐指算了起来。李逵说:“你算出什么来没有?”我说:“通过你内心的深处,看见你好像在颤抖。”李逵说:“我去我接我娘,结果我娘被老虎吃了,所以我很伤心。”我说:“不是,你颤抖不是因为你伤心,而是因为害怕。”李逵说:“笑话!我天不怕地不怕,我怎么会害怕?”李木兰说:“李伯伯可是有名的李大胆,从来就没有怕过。”我说:“把手给我,我先去和你心灵说说话。”
我握着李逵的手,盯着李逵看了一会儿说:“我知道了。你怕宋哥哥讨厌你。”李木兰笑着说:“你说错了,宋伯伯对李伯伯可好了,宋哥哥怎么会讨厌李伯伯呢?”李逵说:“你说的对,我的确怕宋哥哥讨厌我。有的时候,晚上睡觉的时候,躺在床上还哭过。”李木兰惊讶的说:“不可能!怎么会呢?”李逵哭着说:“每次宋哥哥喝酒都叫上我,但是他们聊天都插不上嘴,说句话还惹他们取笑。”李木兰说:“李伯伯,你怎么哭了?”说着拿出手帕给李逵擦眼泪。李逵用袖子擦干眼泪说:“你真是活神仙了,我哭过的事,别人谁都不知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说:“我看你印堂发黑,你身边一定有小人。”李木兰噗嗤一声笑了,说:“李伯伯一生下来就长这么黑。”我说:“我说的是印堂发黑,而不是肤色发黑。”李木兰说:“那你给我算一卦,看我印堂发不发黑?”我说:“等会儿回去了,我仔细给你算一卦。”
李逵说:“我身边有小人?你是说戴宗?”我说:“哦?你怎么和他有冲突?”李逵说:“有一次,我和戴宗去蓟州去请公孙哥哥,戴宗说他会神行术,不能吃肉,我也不能吃肉。我哪儿受的了啊,就偷偷吃了。后来我一想:我把肉汤倒在他的碗里,骗他吃了,会怎么样?结果他吃一口就尝出来了,说我害了他的神行术。本来能日行八百里,这次变成日行七百里了。回来后还向宋哥哥告了我一状,说多亏他吃一口就尝出来了,平常饿了都是一口干了。要是真的一口干了,那神行术就一点也不灵了。宋哥哥就把我骂了一顿,说我差点耽误大事。以后我再胡闹就把我军法处置。后来,戴宗就一直找我的麻烦。”我说:“他怎么找你麻烦了?”李逵说:“好几次我去找宋哥哥,看见他在和宋哥哥说话,我一去他们就不说了。你说,要不是说我坏话,为什么我一去就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