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来一回的时间里,画面上的我已经放下了shǒu jī,拿出了一支烟,准备点了起来。水印广告测试 水印广告测试
也就在这个时候,画面的另外一侧里,出现了强烈的光。
那是远车灯的光。
画面中的我正抬起头,并且想要转过身去。
这个时候一辆货车已经出现在了jiān kòng里,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狠狠的撞上了还正在抬起头,连转身的动作都没有完成的我!
模糊的画面上,只看得清一道身影被撞飞了出去,飞出了画面,货车也停了下来,从驾驶室一侧,跳下来了一个司机,慌慌张张的跑出了画面。
接下来能看到的画面,就没有什么能看的了——画面上只有一辆货车停在那里。
于是我开始拖动进度条。
进度条快到结尾时,画面才又有了一些变化,我看到那名司机走了回来,然后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站在车前发了一会呆,然后忽然就跳上了车,货车也消失在了画面之外。
我靠!肇事逃逸!
你妹,还有没有良心,你可是把一个人撞死了啊喂!不!是把我撞死了!!!
在内心下意识咆哮起来的我,却又愣住了。
我还好端端的坐在这里。
这个时候,一杯咖啡放在了我面前的桌子上。
混血妹子已经冲好了咖啡,坐在了我的对面。
我有些艰难的开了口:“这shì pín……”
“不是假的,也别问我怎么拿到的。”
“呃……”我沉默了片刻,“有烟吗?”
混血妹子眯了眯她那双漂亮的眼睛。
“书柜下第二个抽屉里,你的东西都在那里,我记得你的香烟还在。”
我站起来,打开了抽屉,然后呼吸又是窒息了一下。
抽屉里的东西并不多,只是一个碎成几块的shǒu jī残骸,一个相对完好的钱包,一个火机,一串变形的钥匙,以及……一包皱巴巴的香烟。
香烟的软包装外,至少有一半,都已经是被液体浸透又干涸的猩红色,而shǒu jī残骸与钱包,甚至钥匙和火机上,也有着同样的,斑斑点点的猩红。
那应该是血的颜色。
而且是……我的血。
但愿烟还能抽。
怀着复杂的心情,我有些颤抖的撕开了香烟的软包装。
至少有一半的香烟,已经彻底被鲜血所浸透,但还有一小半,相对来说是仍然能够使用,或者说,抽的。
我拿出一支烟,然后又拿起火机,点燃了香烟。
我用力的吸了一口,属于香烟与尼古丁特有的辛辣,在通过神经传递到整个大脑后,我才稍微平静,或者说思维才稍微清晰了一些。
我返回到混血妹子的对面坐下,苦笑了一下。
“那么,你说的是真的?我死了,然后又被你救活了。”
“是的。”
混血妹子平静的这样说,像是陈述一件寻常的事,寻常到就像是吃饭睡觉一般。
“可是我……”
“可是你仍然难以接受,对吧。”
混血妹子打断了我的话,这样说,她的表情仍然平静,或者说,没有什么表情。
她似乎思索了一下,才又开了口。
“我一直尝试着以常人,或者说现代人的方式思考,有个成语怎么说来着,与时俱进?也许有更好的形容词,但我就是这个意思……嗯,用你们人类的思维去思考,给你们留下足够的时间,能够冷静的思考和回忆,用你们能够接受的角度与方式阐述,比如像是给你看jiān kòng录像的shì pín……”
……足够的时间去冷静和思考——这是在说把我绑起来并且悬挂在墙上吗?
能够接受的观点与角度,嗯,这个倒是没错,jiān kòng录像上显示,我确实是被一辆半夜开着远光灯并且高速行驶的货车给撞了,无论生死,我都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安然无恙坐在这里的情况。
混血妹子的话还在继续。
“但即便是如此,你们根深蒂固的思维和世界观,仍然让你们没有办法接受一些超出你们常识之外的事实,比如说死而复生,救活一个死人之类的,或许……让你再死一次,再活过来,清晰的体验这一切,才更有说服力。”
what?什么是再死一次?她的意思是,再找辆车撞我一下,然后再救活我一次?就为了让我接受?
“等等!”我下意识的举起了双手,做了一个拒绝的手势,“如果说情景再现的话,那就不必了。”
开玩笑嘛xiǎo jiě姐,无论是不是真的,我能不能接受,那撕心裂肺痛不欲生的疼痛还在记忆里清晰无误。
混血妹子看着我,第一次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我觉得气氛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想要缓和一下,于是开了口。
“也不用那么极端,我是说,如果你真的能复活一个死人,那应该也有一些别的能力什么的,比如让人快速痊愈,或者脚踢钢筋手断大理石之类的超能力……最好是一些温和的方式,有时候,不是什么时候都需要暴力和见血的嘛。”
对方陷入了思考,我看到她垂下了睫毛。
几秒之后,视线又对上了我。
“嗯……展示能力吗?”
话音未落,那双直视我的双眸里,那迷人得如同深邃夜空的眸子里,那黑色忽然就开始扩大,旋转,像是活物一般,迅速侵占了我所有的视野。
我的眼前一片黑暗。
是真的黑暗,什么也看不到。
“你做了什么?!”
我大喊着,下意识的就站了起来,伸出手去想要摸索些什么。在这无边而虚无的黑暗里,似乎要摸索到一些什么里,才觉得踏实和有所依靠。
明明只要站起来,就应该撞到椅子,向前迈步,就撞上桌子,甚至应该还有咖啡被洒落,泼洒到裤子的滚烫和疼痛感。
但什么也没有碰到,甚至什么感觉都没有,甚至我自己的大喊,听起来都那么不真切,像是被浓郁的黑暗所吞没,显得飘渺与并不存在一般。
就像是我忽然真正置身于一片虚无的黑暗里,除了我自己之外,就是无尽的虚无与黑暗,看不到听不到,什么也触摸不到。
“够了!”我继续大喊,“我信了还不行?”
伴随着我这一句话的脱口而出,我的视线也在瞬间恢复,我仍然站在刚才坐下的地方,并且也确实撞翻了椅子,手上拿着的咖啡也确实洒落,大腿上不断传来被烫到的疼痛感。
只有对方是安然无恙的,她和她坐的椅子,以及面前的桌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远离我自己的位置有两三米的距离。
这是怎么回事?
我错愕的看着对方,年轻的女人却只是仍然平静的看着我。
“这样温和而没有伤害的方式,你能够接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