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战士愣了愣,刚才的确太着急就匆忙而去,把布包落下都不知道,接过军官递来的布包,上面绣着牡丹花活灵活现,蒙蒙细雨之中散发着特有的神韵,小心的把布包收好放入怀中:“谢谢!”小战士轻声道谢,正式归队,队伍继续前行,这次速度快了些,因为下起了小雨尽量在雨势还小的时候多行进一段路程。
军官的动作太粗鲁,女婴再次“哇哇”的啼哭着,从女婴手中抢东西不哭才怪,力道还不小,军官哄孩子方面弱的一塌糊涂,龇牙咧嘴做鬼脸,十八般武艺试了个遍没有任何效果,阵阵的铃音飘荡,女婴看起来特别伤心,一时间军官束手无策不知如何是好。
想了想从身上摸出各东西来逗弄女婴,手表、钢笔、纽扣等在女婴面前晃过,女婴哭声依旧,看的让人心疼,不经意间摸出一个戒指,上面雕刻着一个展翅欲飞的金鹰,还没等军官想起这东西是怎么来的,就被女婴一把抓住,哭声停止,女婴安静下来,小手紧紧抓着那个戒指模样的东西。
军官想起这东西是小战士上交上来的,由于太贵重他自己带在身上,不知出于什么目的并没有上交国库的打算,此时鬼使神差的拿出来竟然起效果,见女婴紧紧抓着戒指,军官松手,只要女婴不哭就好办。
废墟之中救援部队的撤出,民众越来越少,各个阴暗角落中的怪异道袍的小心的站了出来,举目四望,除了他们的那些信众其他的基本都撤离了,信众正忙着帮助这些身穿怪异道袍的人布置香案,期待得到上师的开光。
废墟中的一处民宅内,这处民宅还算结实,天灾之下强烈的倾斜没有完全倒塌,但也同样是一个危房了,危房内一个身穿的确良深蓝工装的人坐在一个马扎上,身后站着五个身穿怪异道袍的人,看架势应是邪门组织在唐山这一代的负责人。
“上师,可否要行动?”怪异道袍的的五人中有人沉声问着,救援部队的撤离躲藏的他们有了喘息的机会。
“不可啊,天作孽啊,怎么会在这个时刻下上雨了,和有人指点的时刻也对不上啊,我怀疑咱们是不是被人耍了?”坐在马扎上的应是此地总负责人,并不穿道袍,普普通通的打扮,任谁也看不出他是邪门组织北上的负责人之一。
此时这位负责人面色惊疑,有些事情拿捏不准,总感觉这次北上有些顺利的过分了,虽然局势动荡占很大原因,但也不应该这么顺利,直觉上他就感觉到似乎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而且这时还下了雨,某些计划可就要泡汤了。
微微细雨朦胧下着,这位负责人站在门口仔细看着天色,天上灰蒙蒙遮盖了一切,使人心头蒙上一层厚重的阴晦:“等等吧,等到天晴,怎么这个时候会下雨,天气预报那里没播报有雨啊,这些个气象局的混蛋,误我大事!”这位唐山区域的负责人维持不住镇定,心头烦躁,顺带连中央气象站的人一起骂了进去。
身后几个身穿怪异道袍的小心的陪在左右,其中一位心事重重几次想开口,见到负责人只顾看着外面的蒙蒙细雨,每次话都嘴边又咽了下去,有人在后面用手指重重的点了下他的后脊梁,身子一颤终于下定决心要开口:“上师,我有事情要汇报!”
“恩!”这位负责人轻轻吐出个鼻音,转头望过来,目光闪动着某种危险的征兆如同毒蛇,直看的他头皮发麻心中打鼓,这个时候也没办法已经开口了硬着头皮也要继续,要不下场很惨的,某些邪门组织等级森严,尤其是上师思考事情的时候,很少有人看插话。
“上师,这次行事少委员长吩咐过,要以赵老先生的弟子为主,只是赵老先生的弟子去了北戴河区域就失了踪迹,到现在也没联系上,听说是寻找一位高人,曾经让戴先生都吃了大亏的高人。”穿怪异道袍的人小心的组织的语言,一边看着上师的脸色,吐露的话让这位负责人的神色瞬间变了三变。
这位负责人终于想起他遗忘了什么重要的事情,连他自己也奇怪这么重要的事情竟然被遗忘疏漏过去,一丝不安升腾而起,这位负责人一屁股坐在马扎上思索着,手指轻颤!
那位穿怪异道袍的人汇报完后,小心的退下,额头上隐隐有汗水滴落,轻轻的擦着下,而这位负责人的手指轻弹着衣物,阴冷的余光瞄向他突然开口:“好的很啊,只是你是要听少委员长的话还是我的话呢?摆好自己的位置吧!”这位负责人不阴不阳的说着,全身上下散发着危险的气息,一番话说的很重,说的某人不敢抬头,用力握紧的拳头。
“赵老先生的弟子有多久联系不上了?”负责人敲打完弟子开口问起那位老者的消息,那位老者身份很敏感,光赵老先生的弟子这一身份就让这位负责人顾忌重重,甚至名义上他们也受那位老者统筹。
“快一个月了,一点消息也没用,踪迹全无,或许是有事情瞒着我们另有行动。”有人回答,加上自己的一些主观猜测。
这位负责人闻言,算了算当时规划的时日和那位老者失踪的时间,脸上的阴晦更重:“他有其他目的背着咱们行事也正常,我怕的是另一种可能要是失陷在某地那就难办了!”某负责人说着,望着天空的云层,等待着雨势停止。
唐山地界青龙县某郊区,举行着一场超渡仪式,四周许多堆积如山的尸体在燃烧,仪式中央三个和尚手持念珠木鱼念诵着往生咒,一老二少三个和尚,老僧手持念珠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下落,减弱了燃烧的火焰枯瘦的脸上现惊疑轻声低吟着:“怎么会在这个时刻下雨,有人算过今天没有雨啊!”
身边两个年轻的和尚闻言只是念了声佛号:“阿弥陀佛!”不敢轻举妄动继续念诵着往生咒,四周乡众低头虔诚的敬拜着那些天灾的逝者,淋湿在细雨中没人退开。
细雨如雾火势越发微弱,老僧摇摇头停止了念诵,在他示意下一场盛大的超度仪式虎头蛇尾草草结束,乡众没什么感觉开始挖坑掩埋那些堆积的尸体,三个僧人收拾下行囊步行而去,一位乡领导带着几人匆忙跟上。
田间一处田埂处老僧和两个年轻的和尚站在那里,乡领导上前:“大师,你让我顶着这么大压力主持这个仪式,说是要送一场功劳给我,这会你这仪式刚进行一半就匆匆收尾,招呼也不打就走人,不知大师说的功劳何在?还有,我听有人汇报过你们还曾经劫持过公务人员这可不是小事,要是没什么说法,今日我可就要拿人了!”
乡领导面色不善的看着三个和尚,其他几个随行人员慢慢合围上来,其中还有三名白衣警察,有人还带了配枪。
老僧面不改色,拿出三张画像,细雨之下已经潮湿,上面画了三个身穿怪异道袍的人画功了得栩栩如生:“这三个是最近正在闹腾的人贩子,抓到后应该会有意外收获,施主缘分不浅,可以去试试!”老僧不急不躁的说着,把手中的画像递了过去,乡领导狐疑的接过画像看了看上面画着三个怪异道袍的人眼中闪过异色。
不动声色的收好后嘴里却吐出另一番话语:“你们三个妖僧妖言惑众,三个破人贩子有什么用!”乡领导说着,做个手势,四周合围的几人纷纷上前就要拿人,白衣警察甚至掏出了配枪,乡领导稳稳后退着。
老僧对剑拔弩张的形式仿恍若未觉,叹了口气拿出一个公章模样的东西,底部的篆文雕刻正对的乡领导,使他能清晰的看清楚上面的字迹,乡领导一见之下脸色大变干笑几下:“原来有张书记批准啊,那我就不打扰了!”乡领导也不多纠缠,开始旁敲侧击老僧的背景,他是真没想到这些和尚和县里甚至市政府有些牵扯。
正在乡领导旁敲侧击之时,一人狂奔而来面色发青来到乡领导处看到此处这么多人,但也顾不上什么了,对着乡领导附耳小声说着:“上面紧急通知,立刻回去开会不得延误,京师昨夜有变!”短短一句话,听的乡领导愣了愣,反应也快把手中的画像交给白衣警察,自己随着传话的人匆匆离去,细雨之下溅起无数泥点也来不及擦拭。
其他人见乡领导匆忙走后,对视一眼紧随其后而去,白衣警察拿着三幅淋湿的画像同样渐渐远去。
老僧把公章模样的东西收起:“律宗高人曾指点,此物可挡三灾,如今已经用了一次了,只是用在这里可惜了,实在是这场雨下的时刻太微妙了,怎么会下雨呢!”老僧喃喃自语,同样如唐山那处邪门组织负责人一样对这场雨心生疑惑。
北戴河畔兴隆区某竹楼,斗笠老者手持金属拐杖坐在小楼的椅子上,看着墙壁上的画像有些入神,头上的斗笠被他放在桌子上,正午十分阳光照射下,画像的右下角隐约有线条若隐若现。
斗笠老者起身拉上窗帘,若隐若现的线条消失不见:“此乃困局啊,如果你遇到会如何,或许你的风格才合适!”斗笠老者对着画像自言自语着,面上疤痕翻滚,目光似要择人而噬全身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静室内十分安静,斗笠老者绕着画像转了几圈,拇指抚摸着金属拐杖处密密麻麻的刻度,脚步声在静室内有规律的敲击着地板,这是斗笠老者遇到棘手的事情才会有的动作。
每当有难以取舍的大事发生时,斗笠老者都会在静室内对着画像自言自语,之后就是绕着画像转圈踱步,久而久之墙壁上的画像半径外被斗笠老者踩出半圈深浅相同的脚印,每次斗笠老者走动时都会踩在这些脚印,分毫不差。
昨夜斗笠老者的有些感知突然就变的生涩,本来这倒也没有,只是让他心神不宁的昨夜一直和他单线联系京师某处暗线送来一条消息:“京师有变!”短短四字再无其他。
斗笠老者深思许久也没有头绪,只感觉他似乎错落了某种遗憾,而且是他当年心结所在的遗憾:“或许和那位有关吧,你说是吧!”斗笠老者对着墙上的画像再次自言自语的说了一句,慢慢走下楼。
竹楼下面厅事内,一个老者双目呆滞的坐在藤椅上,行动呆板如同木偶,唯一看起来像正常人的地方是还知道吃喝,饿了知道找东西吃,渴了知道喝水,只是这场景看着就让人毛骨茸然。
斗笠老者下楼如平常一样看了眼木偶般呆坐的老者,目光一凝,再次打量了几眼脸上露出惊疑之色:“赵老先生的功德余荫被冲散了少许,发生在这个时候应该与昨天京师变动有关,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如此不用等到末法时劫的法则变量,赵老先生的余荫也撑不了多久了!”
斗笠老者仔细观察了片刻,心中疑云翻滚,隐隐感觉到自己站在一处命运的岔路口,进一步迷雾重重,退一步或是万丈深渊又或是海阔天空,不知为何脑海中忽然回荡起当时梁姓老者那句话:“虎踞龙盘之局都崩了三十年了,你还掺和什么!”
摇摇头斗笠老者压下心头杂乱的想法:“或许你的对的,我辈独行才可善终。”自嘲着低语中斗笠老者走出阁楼,按着节拍拍了几下巴掌,坐在藤椅的老者迈着僵硬的步伐跟了出去。
手影一闪斗笠老者拍了下老者的颈椎处,一根细针被弹出,老者身子一软就要栽倒,又是一根细针被射入钉入后颈椎处,老者软倒的身子又站直,还是那副木偶般的样子:“赵老先生那等奇才怎么会有你这样酒囊饭袋的弟子,哎,传承难啊,我这一脉也不知道还能不能传的下去!”
斗笠老者感叹着,这等事情放到哪一支身上都是天大难题,尤其是那个文盲占绝大多数的时代,想找一个正式的弟子各方面符合要求的难如登天!
(注:赵老先生指的是赵戴文老先生,儒家最后一脉正支的传承者,算是我相当佩服的一位,可称为近代最后的那道圣光。他是阎锡山的宰相,当初在国内的声望高不可攀,就是当时的策士一脉都被赵老先生压服,执弟子之礼,东北张学良那里解放前那位鼎鼎大名的道士也就是罗道士的师傅,在赵老先生面前还是差了一个档次,算是真正的奇才,要不是死的太早,现在的天下是谁的都不好说。赵老先生最厉害的乃是国算,虽说达不到诸葛那种程度,但在那个时代已经登临巅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