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古chuán qí(合作)》 第30章：挺身而出

    这匹蛟驹比之炎居所骑的那匹还要高大，全身密布青灰色的鳞片，头顶的双角各生出两三支枝杈，姬异暗道:看这东西倒有三四分龙的样子了，怕是龙的后代吧！骑它下水应该是很安全的。

    姬异和苍林挥手告别、跨上龙驹，在一名蛟驹勇士引领下向城外走去。那姜水是在城西，所以西城的水尤其深，那蛟驹勇士领着姬异从北城出去，沿着一处高岗绕向城西。

    待到了高处，姬异才看到面前是汪洋一片啊！到处都是白哗哗的水。只有极少的岗地、堤坝、树木露出水面，若不是熟悉地势实不知哪里能走。

    姬异所骑龙驹果然不怕水，浅水之处涉踏而过、水深之处竟然能在水中游动，而且平稳如舟。大约走了近一个时辰，姬异远远的看到前面高岗之上站着几个人；等到了近前才看清为首之人是炎居，正同身旁一个大汉议论着什么。

    那大汉身高体壮，站在地上居然同骑着蛟驹的炎居一般高矮；手长、腿长、胳膊长，乱蓬蓬的一脸胡须一根根立立着，听他说道:“看这水势是越来越大了，你再不告诉炎帝把城里的人迁移出来，恐怕就出不来了！”

    炎居说道:“你看看，现在城东城北哪里还有路？城内的人已经是出不来了！现在只能是尽快筑起城西的堤坝，挡住姜水进城。”想那大汉也是又急又躁，大声说道:“我们共工氏已经干了两天两夜了，怎奈这水势太大了，堤坝一直无法筑成啊…！”

    姬异向他手指之处望去，果然看到下面水中有一百多大汉正在奋力筑坝；这些大汉手中都拿了一柄巨锨，每一锨下去都挖起老大一堆土石；怎奈水势太大，刚堵住了这边、别处又被冲开。

    这一百多人拉开了几千步的距离排成一线，每个人都要照看几十步长的堤坝线，在齐腰深的水中往来奔走、疲于奔命。

    而更远的地方，隐隐有一条黑线，上面有许多小黑点在动。姬异不知道那里是什么所在，便向炎居问道:“远处那条也是堤坝吗？”炎居一直在和共工争论，根本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这时转过头来，诧异的问道:“你怎么跑这来…咦？谁让你骑的这匹龙驹？”

    “废话！当然是龙驹的主人，你的老爸爸。”姬异可算逮着有理的事情了，气冲得很，得意的说道:“炎帝看你这么长时间都没治住水，便派我来了…快告诉我，那边是什么？”

    “废话！当然是堤坝了，看不到啊？”炎居的气一点不比他差。姬异倒不生气，又问道:“上面的人在干什么？”“废话！在堤坝上能干什么？当然是加固堤坝了！”

    炎居实在不明白父亲炎帝把这个讨厌的小孩子派来干什么？他才吃过几年的盐粒儿，哪里能治水啦？

    扭过头去不再理他，对共工说道:“城西这一带水深，神农氏族的人帮不上忙，只能靠你们了！”共工呼呼喘了两口粗气，伸手抓起地上的巨锨，嗷的一声怒吼冲下高岗……

    姬异勒驾龙驹上到最高之处，仔细观看地势。见那姜水自西北方而来，波涛滚滚水势湍急；到得九隅之城城西的地方忽而转向，向城中涌去。

    姬异甚感奇怪，仔细看那转向之处，见弯角下方隐隐有树枝石块；想来是河道原本便有泥沙於积，再有树木、石块顺水而下就此堵塞住了河道。

    九隅之城所处地势本来就比河岸低了少许，这时姜水漫堤而过自然涌入城中，临时筑坝又哪里能够阻挡得住？

    而城东城北的地势渐行渐高，洪水不可能从这两个方向排泄；地势低顺的城南方向偏偏又有一道堤坝，竟然将涌进城内的洪水围困住了。

    姬异观看良久已经知道了症结所在，催龙驹奔到炎居身边，说道:“快快命人将城南的那条堤坝挖开…”炎居惊讶异常，拧眉问道:“干什么？”

    姬异道:“排水啊！只有挖开那道堤坝，才能把城中之水排泄出去。”“胡闹！”炎居瞪起眼睛，大声斥责道:“姜水是绕城而过你知道吗？那道堤坝之外便是姜水，挖开堤坝岂是排水？那不是将姜水引入城中了吗？”

    “怎么可能呢？”姬异留意到西南方的积雨云已经到了头顶之上，焦急的说道:“九隅之城的地势是东高西低、北高南低，南边的水怎么会流向北方高处？”

    “你知道什么？”炎居根本不考虑他的言词，驳斥道:“五年前，姜水便是在那里决堤灌进了九隅之城，就连城东的田地都被大水冲了…”“不可能！那次的情形我没有看到，可是这次必须挖开那条堤…”

    “不行！”炎居再一次断然拒绝，直瞪瞪的盯着姬异问道:“你到底是什么居心？想水淹九隅之城为你们有熊氏报仇吗？”

    “天理良心啊！”姬异仰天大叫，“炎居，你那是什么脑子啊？是灌浆糊了还是吃错药了？要不然就是让驴踢了！都这时候了，你还居然怀疑我！”

    “我不是怀疑你，”炎居冷冷的看着他，说道:“我是不相信你！”头上的云层越来越厚，随时都有下雨的可能，姬异正色说道:“如果你不听我的，今天晚上九隅之城便要全城覆没…”“吓我呀？你以为我是吓大的…”

    姬异闻言不觉一愣，怎么这个炎居还在港台混过黑道吗？还是古惑仔看多了？听炎居说道:“共工氏马上就能筑起堤坝，再大的洪水也进不了九隅之城。”

    姬异被他给气乐了，“我说炎居，你别给自己吃宽心丸了好吗？这世上如果真有心想事成的事儿，我早他娘的早不在这呆着了！睁开你那对黑了吧唧的小眼睛好好看看，你哪只眼睛看出来共工能筑成堤坝？”

    一个雨点儿刚好落进姬异的口中，气得他连呸了几口。炎居还以为他是在呸自己，脸色愈发的难看，突然对身后的蛟驹勇士吼道:“把这小子押回城去！等大水退了，我再好好的收拾他！”

    “哈哈…”姬异忽然大笑起来，说道:“如果你们押我回城的话，不要说我、你们，就连你们的家人都得被大水淹死！难道你们忘了我是谁吗？我是上天的神灵！”

    众蛟驹勇士几乎都知道他的特异之事，不免神色犹豫。姬异趁机对炎居说道:“炎居，如果这城里只有你的话，我绝对不会管。可是城里有那么多无辜的百姓…老人也就算了，活了几十年死了也不屈。可是还有那么多的孩子，他们可是新生的生命，还没有经历过这世间的美好、还没有享受到人伦之乐！难道你就忍心让他们这样匆匆离去？如同傍晚的花朵，还没有看到明天的太阳就凋零了吗？你也太不负责任了吧！拜托了大哥，咱们有点责任心好不好？”

    闻听他的这一番说辞，炎居也不禁动容，姬异趁热打铁道:“这样，咱们俩一齐到城南的堤坝上看一看。如果城中的水比堤坝外的水面低，算我有坑害神农氏族之心，你杀了我；如果城中之水比堤坝外的水面高，证明我的判断是对的。按照我说的来、挖开堤坝放水。”

    见炎居还在犹豫不决，姬异大声说道:“你他娘的快点行吗？别磨磨唧唧的像个娘们好不好！我连命都赌上了你还核计个鸟毛啊？”

    “好！”炎居终于开口，“来人！”炎居向姬异一指，吩咐道:“用矛对着他的后背，如果挖开堤坝姜水倒灌，立刻杀死他！传我命令，让城南的人挖开堤坝，让共工氏停止筑坝、都撤上来…”

    “这可不行！”姬异抢着说:“让共工氏到姜水的老堤坝上待命，一等这边水路畅通、水位下降，立刻让他们疏通河道。那里泥沙於塞、才是洪水的根本起因。”

    炎居看了他两眼，说道:“按他说的传令吧…”立时，便有两匹蛟驹飞驰而去…

    不到一刻的功夫，就看到共工迈着两条大长腿飞奔上来，速度竟然不比蛟驹逊色多少。转瞬间到了炎居身前，大声问道:“咋回事儿？怎么变了？就算筑不成这条堤坝、也不能挖开城南的堤坝呀！”

    炎居说道:“挖开城南堤坝，把城里的水放出去。我看这小子出的这个主意不错，也许能行…。”姬异傲然说道:“没有也许，是一定行！”

    共工歪着毛乎乎的大脑袋上下打量他，许久才撇嘴说道:“我治水已经有上百年的经验了，向来都是筑坝防水。你却好，挖坝放水？也不知道是你在胡闹乱搞、还是我这一百多年白活了…”

    当然是你一百多年白活啦！老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呀！你是一根筋的脑袋、干苦力的命，只会四处筑坝憋水，哪里会治水啦？要不是知道是你在治水，我还真不太敢来呢！

    姬异心中如此想，嘴上却说道:“治水重在疏通、调理，而不是四处围堵。你如果不信，咱们一齐看看结果怎样！”

    共工看他不过是个十三四岁的毛孩子，哪里能后懂得治水之道？根本都不愿意理他，向炎居说道:“你怎么能相信一个小孩子的话？赶快改变命令吧！否则大水从西、南两面一齐灌进城中，神农氏族就要有灭族之祸了…”

    “现在是想改也已经来不及了。”炎居眼望城南方向，表情严峻。共工回头看时，见城南的堤坝出现了一个豁口，城里城外的水齐向南涌去…

    原来，神农氏族的成年族人、几乎都聚集在城南堤坝上，想挖开一道豁口是再轻松不过了。这时，雨纷纷扬扬的落下来，不大不小、有些斜风细雨不需归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