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保仔立刻回过神来,指着身旁的女子笑道:“嗨,只咱俩说话,都忘了给你介绍,这就是你嫂子石春玉”。
刘翼德上前给石春行了个礼,郑重的道:“嫂子好,这是小弟的一片心意,还请你收下作私房钱,免得大哥不给你钱花的时后遭难”,接着把银票塞在了她手中。
石春玉果然是海上久经风浪的女中豪杰,很自然地捏住银票后脆声声的笑道:“恩,你保哥闲银子烫手我不怕,我要银子和弟妹,他要你这个兄弟,咱们分开过”。
刘翼德连忙把庄静拽到跟前介绍道:“这就是你弟妹庄静”。
庄静早已习惯江湖儿女的行事,并不以皇家公主自矜,见状机灵的对张保仔夫妇一躬身道:“玉姐姐,保姐夫好!”。
把刘翼德和张保仔逗得齐声哈哈大笑的道:“瞧,这俩女人,这么快就阵线分明了”。
石春玉拉着庄静的手扭头就走道:“呸,不理你们这些臭男人,我带着mèi mèi去看看南澳的好地方”。
男人的社交中,会察言观色的女人这种润滑剂,随时都能化解雄性之间的碰撞。
张保仔收敛心神,诚恳的对刘翼德道:“我保仔打十五岁开始吃海上这碗饭,只用了五年时间,就把帮里几千兄弟们归拢的服服帖帖,自认为有此能力者百万中无一,这大海本就是我应该驰骋的天下。
可见了兄弟你才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这句老话说的多么对,遇上你既是我这生最大的机缘,也是对我从来没有过的打击。
翼德兄弟你要是不嫌弃哥哥,咱们现在就回总兵府摆香案、做牲品结拜可好?”。
刘翼德不管是从原来的计划,还是此时的心中实情,他都愿意和这个汉子结拜,但去总兵府结拜,却是万万不行。
刘翼德充满豪情的道:“保哥,既然咱们兄弟二人有缘,要做异性兄弟,大丈夫何必在乎那些虚礼。
哪个香案能比得过大海辽阔,又有哪种牲畜能比的上海里的龙王,干脆白云为香,大海做案,咱们此时去海边结拜“。
张保仔被言语刺激的也是立刻胸怀天地,不再多言,大喊一声道“走!”。
两人来到南澳岛东侧的大海边,在沙滩上写下各自的生辰八字,齐齐跪下发誓,无非就是那些,不能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的一些老词。
虽然环境简陋,两人把必须的仪式走完后,刘翼德严肃的对张保仔道:“保哥,我不去总兵府结拜,还有另一层隐情,就是短时间内,不愿意让众人知道此事”。
张保仔心道,这层就是你不说,我也早已猜出,虽然你是和珅的儿子,但也怕官府知道此事后,给你引去麻烦。
张保仔能理解刘翼德的这种想法,毕竟官匪之间不同路,但刘翼德下面的话,他却万万没有想到。
刘翼德沉默片刻坚毅的道:“我既然想和你结拜,就准备送保哥你一件大礼,是多少银子也买不来的礼物,这才能表明小弟的心意。
你引诱蔡牵来南澳岛,我亲自动手做掉他,让保哥你成为真正的海上霸主,如果走漏了消息,即使我做掉了蔡牵,你也不好收编他的队伍。
我那里虽然有几个硬手,但让他们杀蔡牵,别人也容易误会,我必须亲自为保哥做完这件事,才能离南澳去广州“。
接下来,刘翼德就详细的开始给张保仔解说自己的计划。
张保仔听得目瞪口呆,即佩服刘翼德的谋略之深,之周全,又惊奇他的脸皮如此之厚。
张保仔不住的感慨,自己万幸已经和刘翼德结拜为兄弟,而不是敌人。
直到刘翼德说完许久,张保仔才回过神来愤愤的道:“像蔡牵这种没有人性,杀妻弑子,暴戾无度的野人早就该死”。
张保仔所说的蔡牵杀妻确有其事,至于弑子只是谣传,不可考证。
蔡牵的原配郑氏夫人很是贤惠,两人刚做海盗时,白天随蔡牵一起出海做匪,晚上就在灯下给他缝补衣服,结果缝衣针掉在了地上,找了许久也没找到。
可巧这时蔡牵进来,一眼就看见了地上的针,就俯身捡起来递给郑氏,郑氏高兴的撒娇道:“你真是个贼精!”。
正赶上他当日海上劫船失手,遭到官兵追赶,这句“贼精”惹恼了蔡牵,气急败坏之下,不由得火起,手起刀落,将郑氏夫人斩杀。
才三岁的儿子上前护着妈妈,也被他一脚踢死,蔡牵把砍下的郑氏人头扔进海中,不久便又后悔,命人打捞郑氏的人头,结果遍寻不得,只好用黄金打造了人头,与尸身合拢安葬。
蔡牵为人之凶残暴戾,反复无常,也由此可见一斑。
“这样的人,天也要诛之!”,刘翼德听完张保仔详细的讲述,怒道。
就像老天爷真要借刘翼德的手击杀蔡牵一样,此时有海匪喽啰来向张保仔禀告,镇海王蔡牵率领几十条战船来拜码头。
刘翼德和张保仔闻听此消息,不由对望着哈哈的大笑,约定张保仔先和蔡牵谈妥地盘划分的条件,让他放松警惕,等晚上大摆庆功宴时,刘翼德再出场。
张保仔回帮里见蔡牵并安排大事不表。
刘翼德回到小院见庄静还没回来,满院子的乱喊乱叫:“这还讲不讲点妇德,要是嫁过来还敢这样,早晚得让我跟蔡牵一样的打死老婆”。
众人见他这样不知死活,一开始只是抿着嘴偷笑,突然之间就变成了哄笑,等刘翼德察觉不对时,耳边就已经传来庄静冰冷的声音:“哼,二爷这是要打死谁啊?”。
刘翼德面不改色,但两眼却瞬间变得深情炽烈,直视着庄静的眼睛怒道:“我是要打死你啊,知不知道我回来第一眼没见到你,我有多么担心!
这可是在匪窝,在这样不安全的地方乱走,难道你想让我失去最爱的人!说好的一起慢慢变老怎么办。
即使没人能伤你的性命,哪怕是崴了脚也没人背你回来啊,你说,不打死你打死谁!”。
庄静闻听此言,所有的武功尽失,被羞的掩面就走。
本想看热闹的众人见状,齐齐的竖起了大拇指,二爷就是二爷啊,乃真英雄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