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山之前,胖墩儿王爽叫我先换了一身衣服,我想想也是,跟着这小子不知道干什么去,我那套招牌行头太惹眼了!好的我还有两身衣服可以穿出去,换好了我就和他出了观门。
随手掩上了两扇黑漆大门,我十分随意的对着大门旁的一个石头八卦踢了一脚,胖墩儿瞅瞅我:“你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这也是你们牛鼻子的礼节?”我狠狠瞪了他一眼:“臭小子你给我放尊重点!什么牛鼻子牛尾巴的,你要记住做人有礼貌永远比没有礼貌招人喜欢。”
胖墩撇撇嘴:“是喽您内!乌鸦小道长。”转过头去他又低声咕哝着:“我天生就不招人喜欢,这跟有没有礼貌没有一毛钱关系!”我也不想跟他争辩,这小子在社会上的苦头吃得多了,凡事都有自己的看法,对不对都难说,但是我也不想强迫他和我保持同一观念。
下山之后我带着胖墩儿进了翠屏村直接去老村长家,老远的就看到了村长家门里门外,有些人在进出,走到跟前儿,前村的刘十八正打着快板儿站在门口唱数来宝,你就听他唱道:“哎!哎!哎!大清早,我来到,不为别的咱们今天表一表,翠屏村的于大河,今天是他老的生辰来到了……”
一听这套数来宝的词儿,我就知道今天来的不太巧,应该是老村长过寿,不过既然来了,不进门也不太好,我带着胖蹲儿就进了老村长的家,走进屋里,老村长于大河正坐在炕上,他的家里人忙里忙外的张罗备办酒席,一看到我进来,老村长立刻热情的打招呼:“小道长来了,快点炕上坐。”
我站在地上没动,两手一拱行了个礼,然后说道:“不知道今天是您老的寿日,小道我来的鲁莽,未曾备办礼品,我这儿给您行个礼,祝您老福如东海寿比南山。”老村长坐在炕上哈哈大笑:“乌鸦你太客气了,来了就好,还带什么礼品,快点炕上坐,待会儿等着吃席,那位是你的小朋友吧?也上来坐,一会儿一块儿乐呵乐呵!”
我转过头看了看胖墩,胖墩似乎有些纠结了,低下头想了想,然后很坚决的摇了摇头。看着胖敦儿,我有点儿困惑了,这要是在平时说要到哪家去吃酒席蹭饭,胖墩绝对会冲的第一个,今天这是咋了?放在嘴边儿的美食都不吃,奇怪!难道说他真的有一票大买卖等着去做?
我心里虽然疑惑,但还是听从了他的意见,最主要是我觉得来人家贺寿光带一张嘴不太好,于是我就对老村长说:“于大爷,实在不太巧,今天我这个朋友有点儿事儿要去办,我来是,是,”老村长一拍大腿:“有啥事儿不能等吃完了席再办?今天我是寿星,我说了算,你和你的朋友无论如何都得吃完了饭再走,行了你也别磨叽就这么着吧!”
我看看胖墩,胖墩儿也不知道跟谁学的耸了耸肩,我转过头对老村长说:“于大爷那行吧!再有就是待会儿能不能借你家手推车用用?”于大爷听我说同意留下,很高兴的笑了,他说:“你尽管拿去用,还客气啥呢!”我和胖墩儿上炕陪着于大爷说了一会儿话,就溜下了地,跑进灶房里帮忙。
我是跟师傅在一起做惯了活,胖墩儿也不是没眼色的孩子,我们两个自知贺寿不拿寿礼有点理亏,实际上就算是让我们提前准备也没钱准备啥东西,那咱就帮着干点活,吃起饭来也理直气壮。灶房里的大娘大婶子们对我们也不排斥,虽然说我声名在外,可是翠屏村这些人对我还算是比较友好,尤其是于大爷家里的人对我就更好了。
我和胖敦儿帮着打打下手烧烧火,时间很快就到中午了,于大爷的两个儿子还有城里一些人开着车也到了,人很多,席面就有点摆不开,我和胖墩在灶房里,大娘大婶子们这个给一块肉,那个给个鸡腿儿,已经吃的差不多了!就没打算再往桌上凑。
帮着把菜上完了,我们哥俩一合计,就偷偷的溜出去了,我推着手推车,胖墩儿在一旁跟着,一边走我一边问胖墩儿:“你究竟是要办啥事儿去?都已经中午了时间还赶不赶趟?”胖墩儿一笑:“好事儿,到了你就知道了,咱这个事儿不着急,到了下午才好办事呢!来吧!你上车我推着你。”
胖墩儿这臭小子,颇有点儿浑身力气没地方使的感觉,我坐到了手推车上他把车推的飞跑,很快我们就出了翠屏村,走着走着我就觉得不对了,这既不是回山也不是进城,我瞧着怎么像是往苍龙屿去,我扭过头问胖墩儿:“你这是往哪儿去呀?我怎么瞧着像是往公墓的地方去呀!”
胖墩儿一边奋力的推着车子,一边笑嘻嘻的说:“没错!咱们就是要去公墓,清明节要到了,你不知道吗?”我说:“我知道啊!后天不就是正日子吗!不过这跟我有啥关系?就算是要请我去办法事,那也得让我带上行头才行啊!”胖敦儿把车把往起一抬,打了个滴流,落地之后他才说:“行啦!别来你那套鬼吹灯。谁告诉你上坟地就得做法事,我都跟你说了,咱哥俩去是发财的!”
我一下子从车上跳下去,站住了才说道:“臭小子,别的不好学学人家去盗墓,就算是去盗墓你也得专业点儿吧!你看谁这样大摇大摆的大白天去盗墓的?要去你去我可丢不起那个人!”胖墩儿把车停住,扭回头了跟我说:“臭道士,你算是彻底完蛋了!脑筋僵化跟个榆木疙瘩似的,谁告诉你我要去盗墓了!盗墓有上公墓去的吗?痛快儿上车,要不然别说我打你。”
我看了看这小子,站着动都没动说道:“你个死胖子,你以为你有两把子力气就牛了!打我,不信你就过来试试,看看是你打我还是我打你?”胖墩儿把车往地上一放:“试试就试试!不过咱俩可得说好了,这架不能白打,咱俩得带点彩头。”我嘿嘿一笑:“行啊你说吧!咱俩赢啥的?”胖墩儿眨巴眨巴眼睛说道:“别的彩头我也不稀罕,咱俩差不多大小,凭啥我得管你叫大哥呀?这次要是你打输了,你就得管我叫哥,我要是输了呢就诚心诚意给你当小弟,你看行不行?”
我把手一拍:“好啊!就这么着,说好了可是不准赖皮的。”我嘴上答应的很干脆,心里却在想,原来小胖子一直对我不服气,问题是他年纪上的确是小我一岁,我又没刻意想当谁的大哥!打一架也好,让这小子也知道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我往后一退,脚下不丁不八站了个起手势,胖墩儿嗷嗷叫着就冲上来,这小子的主意打的很明确,就是想利用他力气大,直接抱住我把我摔倒在地。不能不说主意挺好!但是一实践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没别的原因,小胖子现在就是一身蛮力,他跟我这学了三年技击技巧的没法比!我虽然力气没找他大,但是招数众多。
胖墩儿往上一冲,我就是一侧身,让过了他之后随手在他背上推了一下,胖墩儿就直接扑出去趴在了地上。这小子觉得很意外也很丢脸,爬起来之后脸胀得通红,他大声说:“臭道士你耍诈,这次不算数,咱俩接着再来。”我哈哈大笑:“小胖子,谁告诉你跟人打架就非得实打实的来,这不叫耍花招这叫技巧,不服气你再来呀?”
胖墩嗷嗷叫着又冲过来了,不过这次他吸取了教训,不再硬扑,挥起拳头来乱打,不过这种王八拳还是不够看,我当然也得尽力避免不让他打到,不然就这小子的力气也够我喝一壶的!很快我抓住了个破绽,一抓一带,脚下再使个绊子,把这小子摔到了地上。胖墩儿摔得不重,可是觉得太丢人,也不废话了,爬起来就冲了过来。
这一次胖墩儿明显的认真了很多,丝毫不敢再轻视我了,拿出了在城里跟人打烂架的精神头,什么头撞,偷桃,插眼,各路阴损的招数都用上了!让他这么一弄,我还真有点手忙脚乱,一没留神,被他的手在脸上刮了一下,这小子力气大呀!就这么一下,我就觉得火辣辣的疼。
原本我还抱着教训他的一下的意思,这一下把我给打火了,我们两个一错步,我就用上了师门密传的散手,伸手抓住他的左手,用力一一带一抖,直接把他左胳膊给摘了下来,要不说胖墩儿这小子凶悍呢?胳膊摘环是很痛的,他却完全不管不顾,右手一挥直接扇了过来,我也没客气,带着他的右手同样一拉一抖,把他的右胳膊也给摘掉了。
这小子还不服气呢!飞起二郎腿来踢我,我一闪,脚下又用了个绊子,把胖墩儿绊倒在地,他两只胳膊用不上力,挣扎了两下没爬起来,我走过去伸手摁住他的脖子问他:“臭小子你服不服?”胖子梗着脖子:“我不服!”我刚想跟他叫号,再踢他两脚,可是一看他眼角里流出的泪花,我就后悔了,至于的吗?
这小子可是你的朋友你的兄弟,我没在废话,直接把胖子扶了起来,抓住他的左手,一抖一送,把他左胳膊接了上去,又抓住他的右手把他的右胳膊也接了回去。给他接完了胳膊,我拍拍他的肩膀:“好啦小胖子!这次是我不对,我出手太重了!”胖墩儿低下头半天没说话。